白薇平靜的看著夜璃道：“這傷的情況，即便是極品的歸元丹，也最少修養三天。即便是她勉強自己下地走路，那她的動作也絕對不會那般的流暢。她真的能夠在這種情況下，傷了你，並且瀟灑的全身而退嗎？”

  夜璃怔在原地，瞪大了眼睛，久久無法回神。

  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畫麵。

  是謝雯歪著腦袋看著他，一雙大大的眼睛發著光笑道：“原來是這樣啊。原來在你的家鄉，狼牙還有這種功效。”

  夜璃淡淡道：“不過是傳言罷了，並不可信。父親在母親有孕的時候因為妖獸侵襲而死，母親在生我的時候，亦難產而死。我自幼吃百家飯長大，寄人籬下，幾經波折，所以被這東西我並沒有。可我依然健康平安的長大了，有沒有都無所謂。”

  謝雯看著他，笑的眼睛像是月牙一般彎彎：“你父親在妖獸侵襲的時候，挺身而出，守護家園，本就是英雄。而你母親因為生你難產而逝，可她定然很愛你的，否則又怎豁出自己的性命而生下你。你要相信，他們一定很愛你。”

  夜璃看著眼前的少女，微微怔住了。

  謝雯笑道：“所以，以後讓我替她們愛你，好不好。”

  夜璃抬眸看著那雙漂亮的眼睛，眸色漸深，畫麵漸漸變得模糊。

  是啊，這個女子，就仿佛陽光一樣燦爛，可以驅趕所有的陰霾。

  雖然最初見到她的時候，他感覺很煩。

  可不知不覺中，他就開始漸漸的期待她的出現，期待她的到來，期待她對自己微笑……不知不覺中，她便已經占據了他生活的許多時間。

  占據了他腦海中的位置，讓他喜悅，讓他不安，最後讓他痛不欲生。

  可現在眼前出現一個女子，她告訴自己，他不該恨她的。那件事，並非是她做的，而且是她在那件事出事的前一天，她去參加試煉，為了取利齒虎虎牙，差點失去了一條腿！

  那雙滿是陰鶩，暗淡，沉寂的眼睛，在這一秒瞪的又大又圓，激動的上前，想要抓住白薇的雙肩……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擋在了兩人麵前，將兩人隔開。

  白薇楞了一下，看向眼前那個高大的背影。

  這背影，最近也是很熟悉。

  何方……他什麽時候來的？為什麽會來這裏？

  最近，好像總是和他不期而遇……

  夜璃的那無處安放的雙手，隻能落在了擋在白薇身前的那個人身上。

  他情緒異常激動，手捏的很緊，拚命的搖晃著自己抓住的那個人的肩膀，隻是他的力氣似乎根本無法撼動眼前的這個男人：“不，不，不，不可能，你們是在騙我，對不對！你們就是在騙我，在騙我！”

  何方沒有說話，隻是平靜的看著眼前的人。

  白薇在夜璃的怒喊聲中將目光挪動從何方身上挪動到了他的身上，眸光漸冷。

  “今日我所說之事到底是不是騙你，你可以自己去向那個女子求證，也可以自己好好想想。今日我前來，不過是想要告知你這件事。至於你到底如何想，要如何做，都隨你！”

  其實這件事，最初隻是想要調查，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想要讓夜璃能夠解開心結，想要從煉器堂知道關於血魂釘的事情。

  可現在，隨著她從施然和那個女子的身上了解了謝雯的事情，便莫名的感覺悲哀。

  那女子說謝雯似乎有一個十分喜歡的男子，但是她從來不說那人是誰。而那利齒虎的虎牙，便是她要為那男子取得的。說是男子家鄉有個習俗，用虎牙做成吊墜掛在孩子的脖子上，可以保佑孩子健康平安。

  也就是說，在謝雯眼中她愛的那個男子，是她希冀能夠永遠健康平安的。

  不過一個吊墜，她便願意不顧自己的危險去爭取，若非同伴搭救，她便會失去一條腿。

  可那個男人卻又如何？

  若是她想的沒錯，謝雯愛的人就是眼前夜璃。可就是夜璃親自指認謝雯是殺了玄雲宗煉器堂弟子那靈器的人，為的就是那件靈器。

  愛情這種東西，她確實不甚理解，可眼前這個男人，讓她感覺愛情不過如此，替謝雯感覺到深深的不值。

  白薇眸色變得異常的冰冷，這冰冷，讓雲霆眼中發寒，看向夜璃的眸色亦是十分的冰冷：

  “她那麽愛你，為了你的一個吊墜便可不顧危險，險些搭上一條腿。可你呢，你愛過她嗎？信任過她嗎？”

  夜璃聽見白薇的指控，麵目越發猙獰：“你胡說！我自然是愛她的，我愛她勝過愛我自己！我告訴她，若是她必須在三年之後離開玄雲宗，回到自己的家鄉。我也會陪伴她一起回去。到時候，我們就在她的國家，建一個煉器的鋪子，然後永遠在一起的……”

  白薇看著夜璃，眼中帶著一絲的冷：“嗬，永遠……你不過一個轉身，便將她置於了萬劫不複之地！”

  愛情的諾言，就是這樣的廉價。

  夜璃大叫：“我沒有！”

  白薇揚眉，淡淡道：“沒有？那你告訴我，身為修者知道不知道，這世間有可以變幻樣貌的靈術法術？”

  夜璃被白薇的眼睛所震懾，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我……”

  白薇看著夜璃的表情，神色更冷。

  “顯然，你是知道的。可你盡管知道，可麵對你所謂的愛的人，做出如此有違她平時性格和意願的事情，你第一時間卻不是懷疑，不是確定你心上人的安危，不是去找出證據證明她的清白，確是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態，讓整個玄雲宗將她作為嫌疑犯，通緝，圍捕！”

  夜璃神情變得木然，似乎是根本無法相信眼前的狀況。

  之前她出於好奇，也翻看過關於愛情的心裏學書籍。書中寫道：愛情會讓人變得失去理智，看不清自我，敏感多疑，脆弱無比……

  這一點，在夜璃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老教授說，愛情並非是非對錯，加減乘除。

  可這種沒有邏輯，不受控製的東西，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嗎？

  從前，她是覺得不重要的，可雲霆……

  這一瞬間，即便是內心強大如她，也覺得自己心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