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麽多年，都活錯了嗎？”比比東內心一直堅定的一些念頭，此刻動搖了。

  “別問我，問你自己，錯沒錯。”張歌說。

  比比東有些痛苦的閉上眼睛。

  張歌繼續道：“罪魁禍首是千尋疾，但千尋疾已經死了，我問你，你討厭千尋疾嗎？”

  “豈止是討厭！我...”

  張歌打斷她的話：“那你捫心自問，你是不是變成了第二個千尋疾？或者正在變成第二個千尋疾？”

  最後這句話簡直是絕殺！

  比比東嬌軀劇震，愣在當場！

  是不是活成了第二個千尋疾？是不是變成了最厭惡憎恨的模樣？

  “我......”比比東徹底破防了，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張歌拍著她的肩膀，歎息一聲，柔聲道：“你啊，還是那句話，你還年輕，路還長，如果現在能認識到，能走出來，還不晚。”

  比比東整個人都軟了。

  就像是失去了一直支撐著她站著的支柱一樣。

  張歌順勢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沒有說話，輕撫她的長發。

  一滴淚，兩滴淚...

  比比東終於哭了出來。

  她本以為自己很堅定，這份堅定能支撐她一生，卻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被擊垮了！

  而且垮的稀碎，比教皇殿還碎！

  每個人都有弱點，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

  外表看起來越強大的人，弱點越不明顯，但戳中弱點的威力越大。

  比比東的弱點就是千尋疾和玉小剛。

  隻要準確抓住這兩個弱點，以這兩個弱點準確的做出文章，她的心理防線就會像現在這樣被迅速擊潰。

  “這就是走王道？”係統問。

  “當然了。”張歌說，“‘邪道攻身，王道攻心’這句話就是這個意思。”

  “還不如走邪道痛快呢，死要麵子活受罪。”

  “這是信念和教條，弱小的人才會用教條去約束別人，強大的人都是用教條約束自己，戰勝自己的人，才是真正的強者。”

  “好吧，我願尊稱你一聲‘教父’。”

  比比東發泄完情緒，緩過勁兒來了。

  然後她才注意到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靠在了張歌身上，張歌的手還摟著她的肩膀。

  她一抖肩，離開了張歌身邊。

  “我還以為你會說一聲‘請你自重’呢。”張歌笑道。

  “你是正人君子，不需要我說這句話。”比比東似乎又變回了那個清冷孤高的女王，聲音冷淡，“妖力吸收完了嗎？”

  結果話音剛落，恐怖的力量再次出現在她體內各處，在她四肢百骸中遊走，五髒六腑中蹦迪！

  她兩眼一翻，直接疼得倒在了床上！

  “啊...”剛剛痛叫出一個字，緊接著就疼的發不出聲音了。

  現實是這樣的，電視裏演得疼得嗷嗷大叫在地上打滾的，那都是一般疼痛，不太嚴重；真正深入骨髓的疼痛，別說打滾尖叫，動都動不了，疼得都張不開嘴發不出聲音。

  “讓你突然站起來，打斷我的技能，得，又報應了。”張歌說著，一掌拍在了她胸口。

  沒錯，這次不是背，而是胸口。

  張歌手掌上紅光大盛，比比東四肢抽搐，一道道細微的紅芒如同毛細血管一樣在她的皮膚下遊走，匯聚到她胸口處，然後匯入張歌手掌心中。

  幾十秒後，疼痛才逐漸減輕，比比東不再抽搐，開始大口喘氣。

  這算是活過來了。

  劇烈的疼痛會讓人陷入休克狀態，嚴重時甚至影響呼吸係統，呼吸紊亂甚至暫停呼吸，輕者窒息暈厥，重者直接因缺氧而大腦受損甚至腦死亡。

  臉色慘白的緩緩睜眼，看著按在胸口的手，她出奇的沒有斥責張歌，也沒有表露出憤怒和厭惡的表情，隻是平靜的注視著張歌的表情。

  張歌眉頭微皺，手緊按在她胸口，全神貫注著疏導吸收著她體內的妖力。

  此時，他的額頭上已經冒了汗。

  關於每次隻能吸收一部分妖力這件事，張歌並沒有撒謊，第二武魂沒覺醒，根本不會幫他吸收妖力，若不是靠著金箍棒，他甚至都沒辦法幫比比東吸收。

  當然了，他並不會怪罪第二武魂不配合，還沒覺醒，還不受控，憑啥幫忙？

  而且說到底第二武魂也是幫了他的忙，擊敗了比比東，做人不能忘恩負義。

  終於，不適感完全消退，張歌也收回手，把衣服扔給了比比東。

  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張歌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這妖力比我想象的要更難對付一些，你也猜到了，畢竟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

  “那我是不是該稱呼你為‘神明’大人？”比比東穿上衣服，語氣平靜的問。

  “別問了，你就當我是藍電少主就行了。”

  “也是，你沒義務告訴我，我也沒資格知道。”比比東又問，“怎麽才能讓你徹底覺醒第二武魂？”

  “沒辦法，要看機緣。”

  比比東歎了口氣。

  “你好好休息。”說完，張歌起身，準備離去。

  “等一等。”比比東叫住了他。

  他回頭，比比東直視他的眼睛：“你對女人，是不是沒有興趣？”

  張歌樂了：“為什麽這麽問？”

  “我沒有自作多情，但我自認為也是容貌不俗，可你手接觸我、看著我的時候，你的眼神很清澈，我沒有從你的眼神裏看到邪念。”

  比比東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心中不存邪念的人。”

  張歌說：“羅刹神為‘邪念之神’，你有這樣的疑問也不奇怪。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世界上任何人都有陰暗麵，都有邪念，包括我在內。”

  “所謂的‘聖人’，也僅指實力，而非內心。”張歌也停頓了一下，隨後說道，“但我覺得你這是在侮辱我，我對一個傷員會有什麽邪念？你是看不起我？”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張歌走到她麵前，伸出兩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語氣輕佻的說：“聽著，大美妞，我對女人感興趣，尤其是你這種長得漂亮身材好的，但是，人和人渣是有區別的，我尊重你，把你當人看，也請你尊重我，把我當人看。”

  說完，不等她有什麽反應，張歌就一個瞬移來到門口：“好好休息吧。”

  比比東看著關閉的門，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