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事實
作者:誰家公子      更新:2021-06-05 11:52      字數:2251
  難有子嗣?宣平候府?被人偷襲?!

  這幾個關鍵字鑽進孟宛清耳朵的那一刹她根本無心再念書,將書合上,凝眉細聽。

  隻聽那幾人渾然不知自己討論的話被旁人聽了進去,繼續在那兒議論道,“你如何知道?”

  “你莫非忘了太醫院的院判便是我姨父,我也是無意中聽我爹娘說到的……”

  “天啊,竟有這種事!”

  他們更吃驚的是在大京國居然還有敢偷襲二皇子殿下的人,而且偏偏還傷到他致命的地方導致他將來 恐有無子的後遺症!

  他們說的話一字不漏被孟宛清聽進耳朵裏,像平白無故的大晴天裏響起炸雷般,直轟的她兩耳嗡嗡,腦子亂成一片。

  二皇子殿下被偷襲導致不舉……

  難怪那一日宣平候府上上下下有戒嚴之舉,陳昭幾次來回探問還有將硯官兒拉出來跟在場客人一一打過照麵。

  她還以為隻不過是沈曦挨打的事被發現,原來不止如此……事情,遠比她想象中更可怕,也更詭譎陰謀。

  孟宛清忽然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不,不會的,不可能是這樣,不會啊……怎麽會?!

  “孟洵,你沒事吧?”鄭清正準備收拾書本去吃午膳便看見孟宛清握著書止不住的在那兒抖。

  孟宛清即便現下心頭發慌也強自鎮定下來,控製手抖,“無事,不過是穿少了,有些涼。”

  “那你將我的鬥篷穿上吧。”鄭清說著將手中鬥篷放下,順便問,“你要不要與我一同去吃午膳。”

  “不了,你先去,我還有幾頁沒看完”

  “……”

  鄭清走後,孟宛清便虛虛的往牆角靠去,麵色都寡了幾分。

  她現在懷疑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落入了別人設下的圈套,這個圈套或許是與沈曦爭權的另幾位皇子,又許是素日與他結怨的,但不管是誰,這件事都了無痕跡的轉移在她身上了。

  那日,她動過手,雖然目前看來無人知曉,可惟有她知道沈曦若真是被重傷不舉也是在她走後發生的。

  她走後,定然有人去過。

  如果有,那個人必然也是見過她了……說不定,連硯官兒都是個幌子,是個魚餌,而她正是那隻蠢笨到自取滅亡的魚!

  *

  白鹿書院的膳堂就在東北角方向,離花圃很近,遠遠近近幾株疏淡嬌粉的杏花。

  此情此景,極適用膳。

  孟宛清卻連筷子都沒動一下。

  從書堂出來後她便陷入沉思凝眉狀,少有的肅穆沉重,許是心裏藏了事所以往日靈敏的觀察力都薄弱了幾分,連武進在她身旁坐下也未覺察。

  “姓孟的,我們武小侯爺來找你居然連看都不看一眼,你……”武進身邊的狗腿子才要開口教訓便被他攔下來了。

  “走,讓我跟孟洵好好敘敘。”

  武進早就想來找孟宛清了,從他在木蘭圍場受傷回京時便一直想來找她,隻是囿於雜事纏身,後來孟宛清去他府中拜年時恰好又碰上四皇子也去他府上了,他自然是要先將四皇子殿下招待了再去管其它人,這一來二去便拖拉到如今了。

  掐指算算,離二月初九,也就這麽幾日了。

  時間剛好不近不遠。

  思此,他唇上勾起別有深意的笑望向她,“孟洵。”

  話才說完便看見孟宛清驀然抬首朝他看來,那一眼,黑亮眼珠猶似聚凝寒意,直滲的他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你來找我做甚。”孟宛清冷冷清清問道,她現在很煩,沒空跟跟他周旋。

  武進從她的表情便知她心情不好,卻也琢磨著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的緣故還是別的,不論是哪一種他都無形間將自己的架子端了端,想從氣勢上讓孟宛清屈服幾分她骨子裏的清傲。

  “我今日來找你,是有件好事要同你說。”

  好事?她今日聽到的“好事”還真是夠了!孟宛清麵無表情聽著連問都沒問。

  武進早就知她脾性,卻也更有一種征服的快意跟期待,“春闈將至,不知你有什麽打算啊?”

  孟宛清直接一句,“與你何幹。”

  她對他,仍是抱著敵意跟戒備的,像是一種本能般。

  武進知道她對他的成見一時半會兒也消除不了,不過也無所謂,他並不需要她對他假意曲從,反正,她肯低下驕傲的腦袋便已足夠。

  他開門見山,了當直截,“我這裏有條件想說與你聽。”至於條件是什麽,他嗬笑了聲,把玩著手中那兩個文玩核桃,轉圈時發出些許聲響,配著他的表情頗為目中無人,“條件便是,我能肋你在春闈中奪得佳績,但是,做為回報,你也得聽我的話。”

  孟宛清盯著他看了許久,才緩緩道,“你想讓我做你的狗腿。”

  武進聞言,不讚同的掂了掂手中核桃,“說的如此難聽,應當是幕僚。”

  有區別嗎?他要的不過是她對他的服從聽命,就像每日緊隨在他身後耀武揚威狐假虎威的那些狗腿子。

  “如若,我不答應呢。”她沉問。

  武進就是喜歡她直話直說的性子,不繞彎,夠爽辣,他舒適的將腿往凳上這麽搭,也不管姿態是否不雅,嗬嗬道,“孟洵,你是有些本事,也結交了些人脈,可這些在我武安候府眼裏真不算什麽。”就跟他手中這個核桃一樣,看似堅硬,若是想砸碎,方法也有千兒百八。

  以石擊卵的道理,人人都明白。

  孟宛清起身,直視他,表情平靜又深邃,她說,“武進,我非有意跟你作對,但摧眉折腰事權貴這種事,恕孟洵不願,亦不屑。”

  這,便是拒絕了。

  還是沒有餘地的那種。

  隻是語氣沒了她早前與他說話的強硬,相反,有竭心深談的誠意。

  她並非有意跟他作對,是她骨子裏的東西注定她不可能,也不會為任何人這樣。

  “嗬,少在我麵前裝清高。”武進雖沒把握她一定會答應可看見她拒絕的如此幹脆仍是有些惱火,這口中的話自然也變得不客氣了,“你把自己說的這麽出淤泥而不染,可你還不是有心結交權貴為自己今後的前途修橋鋪路。”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她淡淡拂了拂衣角,眼眸似水,沉靜而有力量,“我結交他們是為逐利,可,我既能令他們甘願交識又為何要自甘卑下呢?”

  “你……”武進氣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因為,他知道,她說的,字字句句皆是事實。

  她結識的那些人亦有意結識她,非她一廂情願伺意巴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