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夫人和於鳳至走到雲妙靈和王娟麵前問：“怎麽回事？”

  王娟急忙回答：“我隻是對她的古琴好奇，想拿過來看看。”

  五夫人壽氏嚴厲地問：“現在是演練時間，你要看也應該是在排練完畢，你們倆互相說好了再看。”

  王娟馬上回答：“是、是、是。”

  壽夫人這時看向雲妙靈問：“你有什麽話說。”

  “我不認為她隻是想看看這麽簡單，她這是存心想搞破壞。”雲妙靈嚴厲地指責。

  壽夫人眼睛掃向她倆問道：“你們都是這兩天來帥府的？”

  雲妙靈和王娟異口同聲答：“是。”

  壽夫人的眼眸先掃向雲妙靈，她一身白衣白裙，正值妙齡。兩天前，盧夫人和她說起過，這是盧夫人表姐鏡月師太的徒兒，古琴談得美妙無雙。壽夫人眼睛看向盧夫人，盧夫人對著她點了點頭。

  緊接著，壽夫人又將眼光投向王娟，王娟身穿長衣長裙，看上去年齡稍大些。兩天前，三夫人戴氏找過她，說起有個琴師想在帥府聚會上演奏一曲。壽夫人問起來曆，戴氏吞吞吐吐，說不出個所以然。想起這事，壽夫人將陽光看向了戴氏，戴氏這會紅著臉，低下了頭。

  壽夫人心裏有點明白了，嘴上卻說：“今天這種場合，大家要通力合作，保證樂隊的演奏質量。”

  馮翎岩這時突然說：“保管好你的古琴。”說這話時，他的眼睛定定地看向雲妙靈。他一進來，就看到了雲妙靈，幾個月不見，小姑娘更加水靈了，正值二八妙齡，青春靚麗。他也看出王娟的動機不純，雲妙靈的古琴是把名琴。被人覬覦，是很正常的。隻是，不知道王娟什麽背景？

  就在這時，壽夫人說：“我們先離開一會，讓他們好好排練。”

  走出舞廳，迎麵正好碰上鏡月師太。馮翎岩緊走兩步，來到鏡月師太麵前說：“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鏡月師太滿臉驚奇道：“能在帥府碰到你，真是太好了。”

  這時，盧夫人過來說：“你們認識？”

  鏡月師太向盧夫人介紹說：“他是我好朋友的兒子，認識多年了。我們有幾句話要說，你先忙你的。”說完，鏡月師太對馮翎岩說：“我們找個僻靜的地方。”

  馮翎岩和鏡月師太一道，來到了花園的假山旁。鏡月師太先開口說：“去年我的徒兒雲妙靈去上海，多虧了有你相助，太感謝了。”

  馮翎岩驚奇地問：“雲妙靈是您的徒兒，真是太巧了。您這次到帥府，是想打探九霄環佩的下落嗎？”

  “正是，想必你也是這樣的目的吧！”鏡月師太眼眸深邃地說：“雲青山犧牲得太冤枉了，他的九霄環佩失蹤得也太離奇了，我和雲妙靈一定要找到它。如果有你相助，那就太好了。”

  馮翎岩肯定地答複：“我一定盡全力。”稍作停留，他接著說：“我這次到東北來，就是因為在滬申茶樓發現了日本奸細，仔細調查，發現她是從東北被派到上海的。”

  “看來，源頭就在奉天。”鏡月師太沉思了兩秒，接著說：“我和雲妙靈剛到帥府的時候，看見三姨太帶著一個琴師進帥府，三姨太的表情極不自然，感覺很不對勁。我還查覺到，在她們的身後，有一雙眼睛盯著。”

  “哦，這就難怪了。剛才在舞廳，雲妙靈遇到了一點小麻煩，另一個琴師想對雲妙靈的古琴下手，被雲妙靈製住了。”馮翎岩描述了剛才發生的一幕。

  聽到這一變故，鏡月師太表情有了些許變化：“她們終於出手了，不過，雲妙靈手裏的古琴是太古遺音，也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啊！”如此感歎後，她加重了語氣說：“聚會散了後，你和雲妙靈一定要盯牢王娟。”

  “好的。”馮翎岩回複後，想起了另一件事，問鏡月師太：“雲妙靈長得很像雲青山，又姓雲，是雲青山的女兒嗎？”

  “目前還是個秘密，雲妙靈從上海回來後，問過我這個問題。我回答她：‘先要找到九霄環佩，之後才有可能知道謎底。’”

  這時，馮翎岩看見張士林往假山這邊走過來，叫道：“師兄，你是來找我的嗎？要回歸集體活動了嗎？”

  “晚宴就要開始了，就差你和鏡月師太了，學良讓我來找你們。”說著話，張士林已經來到他們身邊。

  他們一塊去了餐廳。

  飯後，客人們三三兩兩移步到舞廳，看著重要客人已經到了。壽夫人說：“我們今天請來了一位古琴演奏者雲妙靈，先請她彈奏一曲‘高山流水’，你們說：‘好嗎？’”

  “好！”舞廳裏響起熱烈的回應。

  雲妙靈定了定神，開始彈奏“高山流水。”她的彈奏與雲青山有很大的不同：雲青山彈奏“高山流水”，力道比較足，好像遇到了知音，就要緊緊擁抱，再也不放鬆的感覺。雲妙靈的“高山流水”，更加空靈，好像在高山之中，有回音，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馮翎岩聽了兩分鍾，忍不住，從自己背後的行囊中，取出隨身攜帶的蕭，開始與雲妙靈琴簫合奏。

  這一合奏，意境就更加美妙。似乎在空闊的山穀中，有了潺潺的流水，有了花香鳥語。琴聲與蕭聲的共鳴，似乎在兩個人的心間投下一抹陽光；又像是雨後出現的彩虹，清麗、明朗、五彩斑斕。

  鏡月師太看看自己的徒兒，再看看馮翎岩，很歡喜。她心想：“真是一對璧人，難不成是月下老人在牽紅線？”

  就連大帥張作霖也動容說：“好、好、好，難得有如此美妙的琴簫合奏，真是如聽仙曲。封賞！”

  壽夫人一臉的高興：給他們二人封了賞。

  壽夫人再次站在舞台中央時，終於宣布舞會開始。

  舞會是一個社交的場合，張作霖的五位夫人，個個舞跳得好。張作霖每曲隻能與一位夫人跳，其他四位就去陪客人跳。於鳳至大多時間與張學良跳，有時張學良也介紹自己的兄弟和於鳳至跳一曲。

  隻是，看著舞池的動靜，張作霖突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每次跳舞，都是自家的女眷與男賓跳，為的就是交流感情，方便自己開展工作。為何今天多了一位女性舞者。這時，張作霖正與壽夫人跳舞，就問：“與楊宇霆跳舞的那個女人是誰？”

  壽夫人看向楊宇霆，發現他正與王娟跳舞。自己居然不知道，王娟什麽時間從樂隊的隊伍中跑到了舞池中？她無奈地回答說：“她是王娟，本來是樂隊的一員。”

  “她是什麽來曆，誰介紹進來的？”張作霖再次發問。

  壽夫人額頭上有了層細密的汗珠，她緊張地答：“是三夫人介紹來的，具體什麽來路，三夫人也沒有說清楚。”

  張作霖突然提高了嗓門說：“簡直是胡鬧，把帥府當成了什麽地方？快點讓老三把王娟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