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把鏡月師太和雲妙靈接進帥府後，繼配盧夫人的大丫鬟前來將她們領進了會客室。安排了座位，奉上茶水後，這才進內室請盧夫人出來。

  盧夫人嫻靜端莊，頭發束起，穿紫色暗花的旗袍裙，儀態萬方地走了進來。一身藏藍色大襟衣裙的鏡月師太和白衣白裙的雲妙靈急忙起身，盧夫人上前拉住鏡月師太的手說：“好久沒有見過表姐了，身體可好？”

  鏡月師太回複道：“是啊！有些時候未見了，我身體尚好。你呢？這些年怎麽樣？”

  盧夫人笑意盈盈回答說：“這些年還好。”之後，指指鏡月師太身邊的雲妙靈問：“她是何許人？”

  鏡月師太看了看雲妙靈說：“快叫二姨。”同時介紹道：“她是我的徒兒，已經跟了我許多年了。這些年，她的琴棋書畫技能都不錯，尤其擅長彈奏古琴。”

  “是嗎？後天我們這裏有聚會，讓我先了解她的演奏技能。”說著話，盧夫人站起身，又接著說：“跟我到後麵來，這兩天家裏客人多，在後麵清靜些，我們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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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夫人戴氏進了帥府後，慌張的情緒稍微平複了些。想起剛才在劉計綢布店，就心有餘悸。隻是現在看到身邊的這個女孩，心裏還是極不舒服。她問：“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王娟。”

  “你什麽時間離開帥府？”戴夫人追問。

  “聚會之後，便離開。”王娟很從容。

  “這兩天在帥府，少說少動，不要招惹是非。”戴夫人警告道。

  “是”王娟嘴上答應著，心裏卻想：“我已經進了帥府，想做什麽，你管得著嗎？你已經引狼入室了。”

  三夫人戴氏把王娟交給丫鬟小紅，讓小紅安排她的食宿。自己先回了房間，想想還是不對，又對自己的貼身丫鬟小燕說：“你去找小紅，悄悄告訴她，把王娟看緊點。”之後又去找五夫人壽氏，安排王娟後天彈奏古琴的事情。

  王娟跟著小紅，小紅做什麽，她就做什麽。小紅做的事情，她都做得不錯。如果不是小燕讓她監視王娟，她都想與王娟做朋友了。

  晚上，夜深人靜時，看著小紅睡熟了，王娟悄悄起身，出了房門。

  她跳上屋頂，在皎潔的月光下，看到張氏帥府的府院坐北朝南呈“目”字型，沿著目字型行走，她看到了廚房、庫房、電話室、傳達室和衛兵室。通往二進院的大門是一座雕刻鏤花的門樓，稱垂花儀門。

  晚上垂花儀門已經關閉，三進院是內宅。二三進院間有側門回廊相連，並有角門通往東院帥府花園。花園建有假山、花壇、雨路、亭台水榭、荷池和隧道。

  在東北角看到一個祠堂，她揣測，晚間應該沒有人到這裏來。於是她就從窗子翻了進去，還沒有落地，胸口就挨了重重一拳，幾乎同時，一個黑影從窗子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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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就到了聚會的日子。五位夫人穿得光鮮亮麗，在客廳招呼客人。

  政界、軍界的主要客人張作相、湯玉麟、吳俊升、張景惠、鮑毓麟、袁金鎧、楊宇霆等被迎進議事廳，在議事廳大帥張作霖一身藍袍馬褂招呼著這些客人，與他們探討滿蒙懸案、與日本的關係等。張作霖明確表示：“我有30萬東北軍，才不怕日本鬼子！他撐死了在南滿有13000人，要想收拾他，我把遼寧各縣的縣長、公安局長召集起來開個會，三天就把他的鐵路扒了。東北軍先打重鎮大連旅順，他13000人怎麽跟我打？我怕什麽日本鬼子？”

  袁金凱、楊宇霆等人則勸說大帥：與日本人打交道還要講究迂回策略，不能太過剛硬。他們硬碰硬打不過，但是他們有可能玩陰的，在暗處下手。所以，必須做好周密的布防，才不至於吃虧。

  而在帥府的花園，則是年輕人的天下。張學良和張士林、馮翎岩及三四軍團的主要下屬，正在一起切磋武藝。

  張士林作為武打教官，平時訓練，教的是一招一式。今天有師弟馮翎岩在場，他則通過與馮翎岩過招，給這些軍官們詳細講解終南形意拳內在的本質。

  時間過得很快，張士林的講解和演練結束後，張學良的下屬們繼續操練。張學良和張士林、馮翎岩則沿著假山、花壇、雨路、亭台水榭、荷池和隧道來到了東北角的關帝廟。

  關帝廟正殿供奉的是關公，並在四壁上彩繪了“桃園三結義”、“三英戰呂布”、“溫酒斬華雄”、“誅顏良、斬文醜’”等故事。

  看著四壁上栩栩如生的繪畫，馮翎岩問：“張大帥為什麽如此喜歡關公呢？居然在家裏設有關帝廟？”

  張學良很感慨地說：“家父喜歡關羽的忠義之氣，他把關公的仁義道德作為自己的終身信仰。”

  馮翎岩想起宋慶齡交代的，讓他尋找五虎上將的瓷瓶；又想起和張士林他們在一起談論的，奉係五虎大將的命運。心裏不覺感慨萬千，他在關帝像前拜了又拜，心裏默念：“請關帝保佑，讓我早日尋找到五虎上將的陶瓷瓶。同時保佑張作霖及張作霖的東北軍戰勝日本鬼子，維護祖國的領土完整，不受侵犯。”

  看著馮翎岩虔誠的模樣，張學良問：“你也很崇尚關帝嗎？”

  馮翎岩微微一笑說：“習武之人，整天打打殺殺的，是需要有個信仰，祈求關帝保佑平安。”

  出了關帝廟，張學良興致盎然，他問張士林與馮翎岩：“今晚在帥府舞廳有舞會，你們倆是否有興趣，去舞廳看看？”

  舞廳位於帥府大院的東南側，是一座羅馬式磚混結構的三層青磚樓房。坐南朝北，建築考究，樓內有裝飾十分豪華的大廳。大廳裏麵已經有很多人，張學良的五位媽媽、他的妻子於鳳至都在這裏。他們正在與樂隊演練晚間的舞曲。

  看見他們三人進門，五位媽媽及於鳳至都熱情地招呼著。幾乎在同時，王娟以為大家的注意力轉移，把手偷偷地伸向了雲妙靈的古琴上。

  雲妙靈的眼睛雖然看向來人，但是手卻一把緊緊抓住了王娟的手，厲聲問道：“你想對我的古琴做什麽？”

  聽到動靜，五位夫人和於鳳至都向這邊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