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論怎麽轉圈子，盧小曼和席默輪流盯住小圓牌裏代表樂綸的黑影，隻要清晰了一次，哪怕隻是一瞬間，也能趕緊指個方向，指得多了就能畫出路線來，才能不管怎樣迂回曲折始終都能向著正確方向前進，否則就上了其他岔道去別的方向了。

  以盧小曼和席默的眼力，根本看不出來空間崩塌的破口在哪裏，在綠葉子裏他們都是安全的，就是這過程讓人害怕，看到一座小山般的巨大石頭從頭頂砸下來，那是忍不住的心驚膽戰，哪怕知道不會受傷，可那種恐懼感是抑製不住的。

  除了視覺上帶來的恐懼以外，綠葉子的飛行姿態一直在來回變換，不曾穩定過，時間一長也讓兩個小孩吃不消，頭暈惡心想吐，連盯著小圓牌都漸漸感到吃力，盧小曼沒想到還能體驗到暈動症的滋味，她教席默掐自己虎口，壓製胃的蠕動，以防嘔吐，但兩人都沒想過躲進空珠裏。

  最終還是盧小曼拿出圈靈陣盤做個實驗，人坐在裏麵，捏爆幾個靈氣球，在濃鬱的靈氣中運轉心法，讓體內靈力在頭與心竅間流動，這才完全緩了過來。

  席默見實驗有效，他也立刻照做，而圈靈陣除了擋住靈氣不外溢以外不擋任何東西，兩人於是就坐在陣中輪流盯小圓牌，放鬆身體跟著綠葉子來感受這忽高忽低忽左忽右的飛行姿勢。

  這一番精神放鬆後，兩個小孩也終於能分出幾分餘力來觀察環境，陸陸續續看到好幾次巨大的岩石突然就缺了一塊，就好像有個隱形的大嘴給啊嗚一口啃了。

  “有人！”盧小曼突然指著另一處天空，“活的！兩個人！”

  席默循聲望去，盧小曼的左手方向，一男一女兩個修士踩著同一個飛行法器，在高空亂流中掙紮，但臉上都是絕望的神情，就在綠葉子轉個彎後，盧小曼和席默回頭再看時，空中就隻剩下那個女的踩著碎了一大半的飛行法器直墜地麵，而那個男修士在空中隻剩下兩條腿，大半個身子不見了。

  盧小曼偏偏正好看到那個男修士在身體被一切兩段後，全身鮮血隨同那半截身子一起被抽入虛空的一幕，而兩條腿留在了小世界的半空中，不知道為什麽沒有掉下來，好像是卡在了空間裂縫裏。

  “別看！”就在盧小曼愣神的時候，席默突然伸手，用力地將她拉進他的圈靈陣中，抱著她的腦袋摁在自己胸前，“別看了！沒什麽好看的！”

  盧小曼安靜地在席默懷裏趴了一會兒，可才抬起頭來，目光越過席默的肩膀，就看到一個滿頭血的女修士一臉驚喜的伸長了胳臂，想抓住這從眼前飛過的生機，自然是一把撈空，臉上的驚喜轉瞬成了絕望。

  “小師兄，你身後有人。”

  “啊？！”

  席默猛一回頭，就看到一塊巨石從天而降，把那個從驚喜到絕望的女修砸個正著，血液四濺，碎肉紛飛。

  “嘖！！！”

  席默咬著後槽牙，帶著一臉不忍再看的表情轉回臉，調整了一下坐姿，把盧小曼牢牢地護在自己懷裏，一隻胳臂墊在她的頸後，另一手撫上她的眼睛。

  “不要看了，沒什麽好看的，我們盯住樂綸才是正事，先救了他，再看回程的時候能不能捎上一個兩個有大氣運的幸運兒。”

  “嗯。”盧小曼靠在席默的肩窩，悶悶地點頭，把小圓牌攥在手心裏，檢查樂綸的方向是否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