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回答吳勇泰。

  因為他們誰也不知道，這些毒蠍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不過有一點他們倒是可以肯定，這些蠍子絕不可能是自己跑到方姨娘的院子裏來，又跑到她床上去的，隻可能是人為。

  聽見吳勇泰的聲音，三魂七魄險些被嚇飛的方姨娘，似見到救命稻草一般撲進他的懷裏，聲音裏帶著哭腔。

  “老爺，我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方姨娘原名方芷，比耿姨娘早兩年進府，卻是隻比耿姨娘年長一歲。

  論起容貌身段，她雖不及耿姨娘嬌媚，卻自有一番風韻。

  自從耿姨娘不知何故臉生毒瘡後，這些日子，吳勇泰基本都是宿在她的房裏。

  攬住她的肩，吳勇泰安撫地拍了拍，語氣稱得上溫柔。

  “已經沒事了，不用害怕。”

  然等他再抬頭，眸中隻剩陰沉冷厲之色。

  “查！好好地給我查清楚，這些毒蠍到底是打哪兒來的！”

  慢他一步進院的管家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又找侍女方姨娘的侍女了解了事情經過，朝他揖身施禮後，就帶著府裏的小廝們退了下去。

  “老爺，到底是何人想要置妾身於死地？”

  方姨娘還縮在吳勇泰懷裏，嚶嚶地哭訴著，一副傷心又害怕的模樣。

  “妾身一直深居內宅，從來不曾與任何人結怨，到底誰這麽心狠手辣，想要謀害妾身的性命？”

  說起仇人，吳永泰最先想到的便是唐寧。

  但他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是唐寧。

  在他看來，吳清姿雖然幾次三番在唐寧手上栽了跟頭，但唐寧從來不曾主動生事。

  哪怕是往吳家的貨船上扔毒蛇，也是因為吳清姿先往她府中投放了毒蛇，她這才予以回擊。

  更何況，青天白日的，吳府又人來人往，唐寧手下的人再有能耐，也不可能避過吳府所有的人，潛進方姨娘的院子而不被察覺。

  排除了唐寧，若說跟吳家有仇，或者說跟方姨娘有仇，又敢不顧及他下手的，吳永泰委實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手輕輕抬起，吳永泰正欲再度安撫方姨娘，腦海裏卻是忽然閃過另一張氣憤的小臉，手驀地頓住。

  要說誰有機會接近芷兒的閨房偷放蠍子而不被發現，難道不是吳府裏的人？

  要論誰最有作案動機，難道不該是昨兒個因著芷兒被自己斥責了幾句的清姿？

  臉色變幻了數回，吳永泰拍了拍方姨娘的肩頭，寬慰道：“好了，你先回房休息，我去看看他們查得怎麽樣了，晚上我再過來看你。”

  叮囑婢女送方姨娘回房後，吳永泰便頭也不回地走了，腳步生風。

  方姨娘注視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院門外，臉上原先柔弱害怕的表情瞬間消散無蹤。

  誰想置她於死地？在這吳府裏，除了吳清姿還能有誰？

  想著吳勇泰離開前的神情，方姨娘悄悄攥緊拳頭——吳清姿，敢對我下毒手，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

  吳清姿在城中逍遙了幾個時辰方才回府。

  她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透，吳府裏四處掛滿了燈籠。

  她剛走到自個兒的閨房門口，就見吳永泰負手立在房中，背對著門口的方向，周身籠罩著陰沉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