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益陽住了這麽些日子，如意齋的名號，唐寧自然是聽說過的。

  論起點心，若是如意齋謙稱自己做的點心隻能排在第二，絕沒有哪家點心鋪子敢稱自己做的點心排第一。

  她瞅了瞅桌上的幾個紙包，挑了挑眉。

  “你這買的似乎有點多？”

  六個袋子，想來是六種不同的點心。

  而且每個袋子都裝得鼓鼓的，一看分量就不少。

  買這麽多，他一個人吃得完嗎？

  想著唐寧又覺得自己是在杞人憂天，這些點心夜無殤未必就是買給他自己一個人吃的。

  夜府那麽多人，隨便分一分就沒了，根本不可能剩下或者浪費。

  夜無殤笑得一臉坦然：“不多，你吃不完的，我拿回去給若蘭就行，她也愛吃如意齋的點心。”

  唐寧沒有接話，扭頭衝在廚房忙活的夏青喊道：“青姨，你過來的時候順便拿幾個碟子和幾雙筷子。”

  夏青聽見動靜，扯著嗓子回了聲好。

  唐寧繼續做唇脂，夜無殤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忙活。

  瞧著她那雙靈活白嫩的手，夜無殤心頭不受控製地生出點兒旖旎的綺思來。

  他很想將那雙柔軟白淨的手拉過來，牢牢地攥在自己的掌心裏，十指緊扣，訴餘生未來。

  但他不敢。

  眼睫輕垂，他將心頭激湧的綺思小心翼翼地藏起來，待心緒平複後才抬起頭來，唇邊勾一抹清貴瀲灩的弧度。

  “吳家開始賣唇脂的事，不知你聽說了沒有？”

  唐寧忙活的動作未停，“已經聽連康說過了。”

  嘴角扯了扯，夜無殤繼續深入這個話題。

  “那你可有想到什麽對策，要怎麽斷了吳家的生意？”

  “吳家的唇脂要是起來了，你做的唇脂，怕是會受影響。”

  唐寧停下手裏的動作，抬眸瞥了夜無殤一眼。

  該想對策的，難道不該是你這個負責銷售的人？

  但這話唐寧到底沒有問出口。

  這個時代，怕是還沒有營銷的概念，更不可能有所謂的分工。

  若是在現代，銷售上出了問題，負責解決問題的，通常都是銷售部門的人員，畢竟術業有專攻。

  讓一個生產人員或者研發人員去解決銷售問題，隻怕會越解決越混亂。

  餘光瞥見夏青端著托盤過來，唐寧用放在一旁的布巾擦了擦手。

  “放心，吳家做出來的唇脂，搶不走雲鬢花顏的生意。”

  “我已經瞧過了，吳家做的唇脂，品質太次，無論是顏色還是質地，都沒法和我做的比。”

  “或許一開始人們會貪圖便宜買吳家的，可等他們用過之後，就會知道兩者的差別，絕對不會再買第二回。”

  拋開質地和著色度不說，那樣的唇脂抹在唇上，時日久了，嘴會不會爛都是個問題。

  隻要有一個人用吳家的唇脂出現身體不適，用不了多久，整個益陽城的人都會知道，吳家的唇脂品質不佳，不能用。

  到時，不用他們說什麽，那些前去吳家買唇脂的客人，都會回到雲鬢花顏，會成為雲鬢花顏的忠實顧客。

  夜無殤笑了笑：“是嗎？那等我回去，我就讓人去吳家買一罐他們的唇脂回來瞧瞧，看看差別是不是真有那麽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