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出去逛街的時候，你還特地和寧姑娘撐一樣顏色的傘，還幫她拿東西，你要再說你不喜歡她，鬼都不會相信。”

  唇邊漾著笑意，這回，夜無殤倒是沒有再否認。

  “我確實挺喜歡她。”

  聽到夜無殤的肯定回答，夜若蘭心裏竟是鬆了口氣。

  她是真怕自個兒的兄長死鴨子嘴硬，拒不承認自己心動的事實。

  默了片刻，夜若蘭問：“什麽時候發現的？”

  夜無殤想了想，如實回答：“也沒多久。”

  真要說起來，他還得謝謝連祁。

  要不是連祁的無意之舉，他可能還要過很久才會明白自個兒的心意。

  夜若蘭沒再追問他是怎麽發現的，隻是問：“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跟寧姑娘坦白自己的心意？”

  手指敲了敲身下的軟墊，夜無殤眯了眯眸。

  “……可能要過段時日才會說。”

  “為何？”夜若蘭不解。

  夜無殤瞥了她一眼，笑了笑。

  “若蘭，假如有個你不喜歡的人突然向你坦誠心意，你待如何？”

  夜若蘭怔了怔，她以前還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但看自家兄長不似說笑的神情，她當真認真思量起來。

  假如是她……

  “雖然一開始可能會有些糾結和為難，但最後我肯定會直接告訴那人，我對他沒有那樣的心思。”

  “甚至，在往後的日子裏，為了避免兩人見麵徒增尷尬，我可能會刻意避開那人，不再和他見麵。”

  “那便是了。”夜無殤笑容舒朗，不見半分的不快。

  “你尚且如此，更何況是行事果決的阿寧？”

  “我若現在告訴她我喜歡她，她一準會毫不猶豫地拒絕我，告訴我她對我無意，並且以後都刻意避著我，不與我相見。”

  避著他都是輕的，說不準，他的阿寧會直接離開北町，去一個無人認識她的地方。

  夜若蘭抿了抿唇，她知道自家兄長說得十分在理。

  認識這麽久，她不敢說自己有多了解唐寧這個人，但她敢肯定唐寧絕不是個喜歡拖泥帶水的人。

  “兄長，倘若需要我幫忙的時候，你盡管開口。”凝著夜無殤，夜若蘭認真道。

  夜無殤覷了她一眼，笑著打趣：“你當我會跟你這個唯一的妹妹客氣？”

  兩人相視一笑，沒有再說旁的多餘的客套話。

  翌日，第一縷陽光剛灑落益陽城，位於城中的一家吳氏商行便開了門。

  很快，便有侍從抬著張桌子擺放到門口，上麵放滿了花花綠綠，還不及嬰兒手掌大的瓷盅。

  “瞧一瞧看一看啦，剛做好的唇脂，一罐隻要三兩銀子。”商行的小二賣力地吆喝。

  雖說時間還早，街上行人甚少，但聽到吆喝，還是有不少出來喝早茶的婦人圍上前來瞧熱鬧。

  “三兩銀子？當真？你這怕不是假的唇脂吧？”

  “就是，雲鬢花顏現在最便宜的唇脂都要五兩銀子一罐，貴的都賣上七兩了，你這才三兩，不用看都知道是次品。”

  能被招進吳家商行的，自然都是有些嘴皮子功夫的。

  那小二打量了眼質疑的兩個婦人，唇邊揚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你看了嗎？你都還沒看過就在這兒信口雌黃，你怕不是夜家派來故意詆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