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嗯”了聲，表示認同。

  夜若蘭身上，確實有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高貴和嫻雅。

  這是長期潛移默化，烙刻在身體裏的東西，跟那些裝腔作勢的貴女自然不同。

  她這並不是貶低京城中那些名門貴女的意思，汴京城中，也有真正的大家閨秀。

  隻不過，京中更多的，是像她那兩位便宜妹妹一般表裏不一的人。

  平素在外麵的時候，唐錦繡和唐婉茹總是表現得端莊得體落落大方，一副大家閨秀的做派。

  可在自家府裏，完全是另外一副臉孔。

  “不過這也正常。”夏青還在絮絮叨叨。

  “夜公子那般金尊玉貴的一個人物，他的妹妹自然不可能差的。”

  唐寧沒有再附和，隻是安靜地聽著夏青嘮叨。

  她發覺，自打來了益陽以後，夏青的性格變得越來越開朗了。

  話比從前多了，人也比以往更有神采。

  她覺得，這樣挺好。

  而在同一時刻，夜若蘭和她的丫鬟，走出了寧宅所在的巷子。

  二人並不打算現在回府，而是準備在街上轉轉。

  丫鬟跟在夜若蘭身後，想著先前在寧宅裏的種種，低聲道：“小姐，論起相貌，那位寧姑娘實在普通得很。”

  夜若蘭注視著前方，瞳眸裏似有星光點點。

  她本就擁有沉魚落雁之貌，再加上她周身自然流瀉的不俗氣質，引得路過的行人，尤其是男子頻頻回頭。

  “世人看人，大多喜歡以貌取人，我看人，卻更注重人的品行。”夜若蘭對周遭投來的目光視若無睹。

  “若論相貌，那位寧姑娘的確算不得出眾，但她談吐得宜，又有過人的膽識，這是許多女子不能比的。”

  夜若蘭原本沒打算收下唐寧贈送的唇脂，她是看唐寧態度懇切，並非虛情假意想要送她禮物，這才決定收下。

  丫鬟擰了下眉，“公子他……不會當真喜歡這位寧姑娘吧？”

  夜若蘭目光柔和。

  “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這是兄長自己的事，我們無權幹涉。”她道。

  “不過，就我個人而言，倒是挺希望能有一位這樣的嫂子的。”

  大方磊落，待人有禮，關鍵還會製作唇脂，換作誰，怕是都希望能有一位這樣的嫂子吧？

  夜裏，夜若蘭獨自一人來到夜無殤居住的院落。

  滿院無聲，唯有書房裏亮著燭火。

  橙黃的光線將燈下的人影籠罩，將那人的影子拉得愈發修長挺拔。

  來到書房門口，夜若蘭並未急著進去，而是立於門外，細細端詳書架前那道風華卓絕的身形。

  夜無殤早已察覺到門外的氣息，見夜若蘭到了門口卻不進來，他將手中的書冊闔上，隨即抬起頭來。

  “怎麽不進來？”

  麵對自己唯一的妹妹，夜無殤的眼神永遠都是溫柔的。

  “我在思量一個問題。”夜若蘭倒是坦蕩得很。

  “哦？”夜無殤挑了挑眉，語氣裏多了幾許興味，“什麽問題？”

  “我在想，如兄長這般容貌絕倫、才智無雙的男子，到底要什麽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