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她，不單身形臃腫，就連臉也是臃腫的。

  再加上額際的紅斑，渾身上下當真和“美”字不沾半點關係。

  但如今的她，不僅身形清減了下來，就連麵部輪廓也跟著發生了變化，五官比從前突出了不少。

  雖然臉還是有一些些的圓，但她本就膚色白皙紅潤，再配上精致的眉，清冷如水的鳳目，還有小巧高挺的瓊鼻，以及似漿果般泛著誘人光澤的唇，瞧著竟有些好看。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豐腴美？夜無殤在心底想。

  在此之前，樓澈不曾見過唐寧的真容，此刻她取下麵具露出容顏，樓澈心中便也就沒什麽波瀾。

  “唐姑娘，得罪了。”

  一板一眼地說完，樓澈就起身上前，來到唐寧跟前，仔細看了看她臉上的斑痕。

  瞧了一會兒，他退回原位，從自己隨身帶來的藥匣子裏，取出一個精致的瓷盅放到桌上。

  “唐姑娘，這藥膏往後你每日早晚各塗抹一次，連續塗抹大半個月，你臉上的斑痕就能徹底消退。”

  唐寧對樓澈會醫術並不感到意外。

  以夜無殤的本事，他結交的人，又豈會是泛泛之輩？

  更何況樓澈還是他的師兄，既然是同一師門的人，樓澈也絕不會是普通人。

  她瞟了瞟樓澈放在桌上的藥，麵色沉靜。

  “樓公子，不知這罐藥膏需要多少銀兩？”

  既是請人看診，斷沒有讓人替她白看，甚至還白送她一罐藥膏的道理。

  樓澈怔了一下，下意識瞥了眼一旁的夜無殤。

  察覺到他的眼神，夜無殤笑了笑。

  “這罐藥膏不值幾個銀兩，而且我師兄他也不缺銀子，你就不必給了。”

  “你若實在覺得於心不安，不如你再替我多做一件事？”

  樓澈就沒再多說什麽。

  雖說那藥膏算起來確實挺貴，但他的確不差那一點銀子。

  而且夜無殤都已經那麽說了，他又怎好收唐寧的銀子？

  唐寧則在心裏權衡了一番。

  多做一件事？她若再替夜無殤做一件事，那她欠夜無殤的，可就是五件事了。

  往後她要再有點什麽事求夜無殤幫忙，夜無殤再加籌碼，那她欠夜無殤的事情，可就沒完沒了了。

  但若付銀兩，唐寧估摸著，她現如今恐怕也未必真就能給得起。

  她雖不懂醫術，也不懂藥，卻也知道，一罐療效好的藥膏，用藥很是講究，製作流程也很是複雜，指不定需得上千兩。

  而她加上今天剛收到的賣唇脂的錢，她的小金庫攏共也就三百多兩，離一千兩差了不是一點兩點。

  她還是臉皮厚些算了。

  反正是夜無殤自己說的不用給。

  念及此，唐寧將桌上的瓷盅收了起來。

  “既是如此，唐寧就在此謝過二位了。”

  夜無殤眼中有笑意浮動：“好了，我跟師兄還有點事，就不打擾你跟青姨了，告辭。”

  “二位慢走。”唐寧站起身，目送二人離開。

  夜無殤和樓澈一起上了馬車。

  待車輪轉動起來後，夜無殤從懷裏掏出一遝銀票來。

  “師兄，這些銀票你且收下，算是阿寧的診金以及那罐藥膏的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