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消除樓澈對自己和唐寧的誤解，夜無殤隻得將他和唐寧相識的經過，以及他和唐寧之間的交易和盤托出。

  聽完他所言，樓澈沉默許久，心中驚訝有之，難以置信有之。

  誰能想到，整個東陽國人盡皆知的癡兒，其實根本不傻？

  若非確定夜無殤精明過人，不可能被人蒙騙，也不可能拿這種事情來誆騙他。

  他都要懷疑，他剛才在樓下碰見的人，根本不是世人口中的那個相府四小姐，不是被南宮宣廢黜的傻子皇後，而是被其他人給掉包了。

  良久，樓澈抬眼，目光在夜無殤臉上掃了又掃。

  “所以，你之所以答應幫她，帶她離開汴京，僅僅是因為你覺得她有趣？”

  認真想了想，夜無殤點了下頭：“嗯。”

  樓澈：“……”

  對夜無殤這個師弟，樓澈是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說傻吧，樓澈就沒見過比夜無殤更聰明的人。

  不管學什麽，夜無殤都極有天賦，別人要學一年的事，他可能最多一個月就學會了。

  說他聰明吧，有時候夜無殤的舉動，又實在叫人無語得緊。

  就好比現在，僅僅因為覺著唐寧這個人有趣，夜無殤竟然就拿整個北町來犯險。

  但凡是個正常的人，都不會做出這般混賬的事。

  過了會兒，樓澈才開口：“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跟王爺說？他隨我們一起去北町，不可能一直瞞著他的。”

  手指輕敲著桌麵，夜無殤微眯的眸子晦暗不明。

  “唐寧的事，先暫且不要告訴他，等他看出來唐寧的身份再說。”

  樓澈明白夜無殤的意思。

  如果南宮瑾能看出唐寧的身份，那就告訴南宮瑾整件事。

  如果看不出來，那就一直維持現狀。

  歎了口氣，樓澈也給自己倒了杯茶。

  “好了，趕了一路，想必你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等會兒見到王爺，我會轉告他你已經到了。”

  不過二十的年紀，夜無殤精力旺盛得很，趕路對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麽。

  但唐寧那邊，他還得過去打聲招呼，唐寧看著他被樓澈叫走，心裏指不定會有些擔憂。

  然而，他去找唐寧的時候，唐寧和夏青正怡然自得地喝茶，一點憂慮不安的神色也沒有。

  夜無殤挑挑眉，闊步走到桌前，在唐寧對麵坐了下來。

  “剛才那人是我師兄。”他說，“我已經將你的事情全部告訴他了。”

  唐寧神色淡淡，連正眼都沒看他一眼，隻是“唔”了聲。

  反應這麽平靜？

  居然一點都不好奇他師兄會是什麽態度？

  夜無殤眉梢飛揚：“從明天起，我師兄會和我們一起上路。還有小瑾，也就是南宮宣他皇叔瑾親王，也會和我們一同去北町。”

  唐寧輕叩茶盞的動作一頓，抬眸向他看來，但最後什麽也沒說。

  倒是一旁的夏青聽聞南宮瑾也會和他們一起上路，露出驚惶不安的神色。

  “瑾親王？他會不會認出我們來？”

  深深地凝了夜無殤一眼，唐寧安撫地看向一旁的夏青。

  “放心吧青姨，你跟我現在都易了容，隻要言談間不露出破綻，哪怕是十分熟悉我們的人，也不一定能認出我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