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鬥將(下)
作者:金雨瀟      更新:2020-03-20 17:42      字數:2232
  城門大開,張郃一馬當先出了城,立於馬上,五百騎兵陣列於身後。

  “來將通名。”吳蘭打量敵方將領,一身暗紅甲胄,手握一杆丈餘長槍,腰跨寶劍,麵容冷峻,威武不凡,當下也不敢小覷。

  “某河間張儁乂也!”張郃應了一聲,拔馬便衝了過去。吳蘭見了,亦是不懼,亦拔馬向前。二將交鋒,雙槍並舉,忽刺忽挑,看得兩方人馬皆是眼花繚亂。

  槍乃百兵之王,力與巧並重。交手隻一合,兩槍相擊,吳蘭便能感覺到一股莫大的壓力傳於手心,右手虎口已裂。當下有些膽戰心驚,自己在蜀中乃是有數的大將,武藝雖然比不上大將嚴顏和冷苞,但亦能排在前十之列,沒想到不知從何處冒出這麽一個人來,隻一合,便險些將自己手中長槍挑飛,哪裏還敢再戰。奮力一槍擺開刺來的長槍,拔馬便退。

  張郃哪裏肯放其走,躍馬直追。吳蘭眼見得,暗自焦急,卻是沒有辦法。張郃馬快,數十息過去便了上去,一槍刺下。吳蘭無奈,隻得回身格擋,險些被張郃的長槍甩落馬下。好不容易,躲過一槍,第二槍又從下往上挑來,正危急之際,忽然聽得身後一聲大喝:

  “吳將軍莫慌,某來助你。”說話者,卻是一黑麵大將,正是雷銅,隻見其手握大刀,在陣中見得吳蘭之危,趕忙躍馬相助。

  張郃正欲一槍取了敵將性命,忽然隻感覺左側一陣惡風傳來,隻得棄了吳蘭,回槍擋住大刀。不慌不忙將雷銅一刀之力卸去。

  吳蘭原本以為必死,不想逃得性命,回身一看卻見雷銅與敵將戰於一處,不到十合,手中刀法漸亂,眼看快要抵擋不住。咬咬牙,又舞著長槍殺上。二將雙戰張郃,你來我往,金戈交擊之聲傳於整個戰場。

  又過二十餘合,張郃自是將長槍舞出花來,絲毫不亂。反而地方兩將皆是氣力不濟,敗亡隻是遲早的問題。二將亦是心中有數,暗自焦急,就在此時,卻見益州軍陣中轉出一騎來,手握大刀,大喝:

  “汝二人且退去,某來會會這員賊將。”正是大將嚴顏。二將聞言,如蒙大赦,賣了個破綻,拔馬便退。張郃也不去追,駐馬於前,握緊了長槍,死死的盯著殺來的嚴顏。

  ……

  城頭之上黃權見得,咬牙切齒的道:

  “這嚴顏有何臉麵稱益州大將。”又轉頭看向張富,道:

  “主公,張將軍大戰一場,恐氣力不足,不若鳴金。”張富不語,隻是死死的看著下方的戰場。黃權見得,也不敢多話,隻得暗自焦急。

  益州軍中,二將退了回去。嚴顏躍馬殺來,張郃卻是絲毫不懼,緊緊握著長槍盯著來將。眼見得二將之間不足五十步,嚴顏卻是一下停下馬來,這讓張郃有些不可思議,畢竟若是借馬力衝擊之勢,氣勢、氣力皆可增加數成。來將停下馬,自然是不願意占這個便宜,這倒是讓張郃對其頗有些佩服。

  隻見嚴顏章長刀提在手上,刀尖立於地上,喝道:

  “汝已戰一場,某亦不願占汝便宜,汝且退去,明日再戰吧!”

  張郃大笑一聲,道:

  “久聞嚴希伯乃益州上將,有萬夫莫敵之勇。某家雖是不才,卻也願意見識見識。”說罷,拔馬挺槍直取嚴顏。開玩笑,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若是戰都不敢戰上一場,又有何麵目敢為大將。

  嚴顏見得,自是不怕,亦舞刀殺來。刀槍相交,刺耳之聲傳出。二將連人帶馬各退十餘步,皆是大驚,自知遇上了對手,又躍馬戰於一處。

  戰五十合,不分勝敗,二將各自帶傷。城頭之上,黃權又勸道:

  “主公,嚴顏乃益州大將,武藝不凡,非一戰可下,張將軍先戰一場,氣力有損,若是因此而敗,甚至有損,悔之晚矣,不若鳴金收兵。”

  張富暗歎一口氣,亦是心中有些擔心,道:

  “收兵吧!”一聲令下,城頭之上鳴金之聲想起。城下張郃聽得,一槍蕩開嚴顏的大刀,拔馬退走,先令士卒入城,自己再緩緩退入城中。城頭之上張富見得,對張郃又喜愛了幾分,暗自下定了決心,無論花任何代價,也得將其留在自己麾下,可不能便宜的曹操。

  “儁乂啊,此戰可算是讓某見到了河北猛士的威風了,以一敵三,先勝後平,便是古之名將亦難及也!”張富親自接著張郃,大讚一句。

  “使君謬讚矣!此非末將之功,全賴主公威勢也!”張郃謙遜了一句。

  張富見之,對其更是看重,見其甲胄有損,似是被嚴顏大刀割裂了多處,福如心至,將身上黑色甲胄脫下,贈給張郃,道:

  “今將軍助我破敵,甲胄有損,便將某寶甲贈於將軍,望其他日戰場之上能助將軍一臂之力。”張富這身寶甲,卻是非凡,乃董卓的收藏之一,必尋常鐵甲堅硬數倍,一刀砍上去,連白印都不會有的。

  “多謝使君。”張郃趕忙接過,虎目中有淚珠轉動,張富見了,暗道古人也太好收買了,怪不得許多君王都喜歡用這一招。殊不知,身後一眾大將卻是一臉的羨慕嫉妒,那眼神似乎能把張郃給吃了。

  ……

  城外,二將皆敗,益州軍士氣大損,嚴顏也不欲攻城,領軍退回大營。吳蘭、雷銅二將趕忙前來請罪。嚴顏卻是歎了一口氣,道:

  “張郃勇猛,即便是某與之相比也是稍遜不如,又豈能怪得了你們。先前任將軍連斬二將,某自以為城中並無大將,因此才派人叫戰,欲損耗城中士卒士氣,沒想到不知從何處冒出這張儁乂來,卻是作繭自縛了。隻是這張郃到底何人,以前卻是從未聽說過啊?”

  二將拜謝起身,吳蘭道:

  “此人末將卻是曾聽聞過。”

  “哦?”嚴顏和雷銅皆是疑惑地看著吳蘭。

  “實不相瞞,此事卻是聽吾叔父說起的。吾叔父與秦宓大人素有舊交,偶然聽其說起過當初張富成婚之時,冀州袁紹派其子袁熙來賀,隨行護衛之將便是這張郃,不知為何卻被袁熙借給了張富,幫其練兵。當初某還將此事當做一個笑話來聽,沒想到這張郃竟然還有如此武藝,真是……”

  嚴顏和雷銅麵麵相覷,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