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2 長輩
作者:夜蘭妖      更新:2021-05-23 14:02      字數:7138
  幻影顯形回公寓的盧修斯剛在玄關脫掉外套,臥室的門“吧嗒”一聲開了,克萊曼汀用五指梳理著頭發走了出來,注意到到他時顯然很是意外:“修斯,你出門了?”

  “嗯。”盧修斯鎮定自若地繼續換鞋子:“去了趟魔法部。”

  “報案?”

  “對。”

  “可我記得之前你承諾過……”克萊曼汀猶豫了一下才說下去:“不會泄露裏夫的行蹤——如果有言出必行的必要,即便對方正在遭受通緝。”

  “犯人是否仍然享有一般權利——這是個倫理學論題,不過我沒興趣研究。”盧修斯徑直走向廚房:“我回避了它。”

  克萊曼汀好奇地跟上去:“你怎麽做的?”

  “我向奧羅提供的信息,不是裏夫曾去過哪兒,而是她接下來最可能出現在哪裏。”盧修斯一邊回答一邊燒水:“巫師有移形咒,從倫敦到牛津不過片刻功夫,就算我知會他們裏夫現在在牛津有什麽用?很可能不等他們趕來抓人,裏夫已經逃到另一個城市。”

  “你把和承諾相關的事變成了無用信息,這樣一來,確實不必再糾結該不該對逃犯講信用。”克萊曼汀了然地點點頭:“那有用的該怎麽說?”

  “裏夫挾持你,別的不要求,隻向我討了一百加隆做贖金——這隻能證明一定:她很缺錢。回來的路上,你不也跟我說過,她還打劫了麻瓜,可見真是相當地捉襟見肘。因此我告訴奧羅,多加留意搶劫犯,不管在魔法界還是麻瓜界,說不定裏夫就是其中一員。”

  “可她現在不是已經有百金在手了?這條信息起碼在她揮霍完這筆錢之前不會太有效。”

  “不,她現在依然缺錢。”盧修斯從口袋裏摸出一枚金幣遞給她:“缺真正的加隆。”

  “這是……”克萊曼汀一接到手裏就感覺出不對:“上麵有種有別於巫師魔法的力量。這是小矮妖的金幣吧?”

  “沒錯。”盧修斯笑著側臉看她:“有你在,就省了一個驗偽咒了。”

  “我就值一個咒語啊?”克萊曼汀嗔了他一眼。

  “當然不止,應該說是——價值連城,千金不換。”盧修斯拎上沏好的茶壺,另一隻手攔住她的腰:“你拿兩個茶杯,我們去客廳坐。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麽醒得這麽早?理論上,一滴生死水至少管四個鍾頭。”

  “估計是臨近滿月,抗魔性有所提高。”克萊曼汀說完後立即警惕地盯住他:“不許類比聯想其他魔法生物!”

  “我沒有!”盧修斯馬上舉雙手自證清白,不管手裏頭有茶壺還是有人。

  “這還差不多!”克萊曼汀挨著他在沙發上坐下,在他斟茶的同時,伸手拿起茶幾上的《預言家日報》,頗有些感慨地說:“其實我早就發現了,你跟我住一起時,總會把報紙擺在十分顯眼的地方,大概是一直希望我有空讀一讀吧?”

  “我確有此意。”見她攤開報紙,盧修斯便沒把茶杯往她麵前放:“畢竟刻意提醒怕招你煩,隻好寄希望於你能自覺。”

  “我還真不夠自覺,總會是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克萊曼汀翻動著報紙,先大致瀏覽了下標題,果然都難讓她產生細看的欲/望,看來以後讀報必須拿耐心耗了。

  翻到貼滿通緝令的一頁,克麗絲多·裏夫居榜首,後邊的人犯案都不算太大,比如搶劫犯哈登·巴克,詐騙犯切普曼·米勒。按抓捕的緊要性來看,她第一的位置毋庸置疑。都言稚子無辜,裏夫卻對一個懵懂無知的嬰兒下手,其情節簡直比攻擊一個成年人還惡劣。

  通緝令上的裏夫不斷地回頭並凝視,每一遍間都會漫起一片銀白色煙霧,這讓她想到書上記載的用冥想盆觀看他人記憶的體驗。身邊坐著一位見多識廣的馬爾福,再沒有比他更合適的提問對象了:“修斯,裏夫這張照片是不是並非用相機抓拍的?”

  “對,這是從案件目擊證人提供的記憶中截取的場景,為了盡可能準確地向公眾展現逃犯當前的麵貌。”對著一雙充滿求知欲的眼睛,盧修斯無奈地攤了攤手說:“我知道的僅限於此。怎麽把記憶片段變成照片,是魔法部不外傳的秘技之一,而且是近十幾年的新發明,古老家族的傳人在這項解密上不占絲毫優勢。”

  “好吧……”克萊曼汀放棄深究,端起熱茶抿了一口。

  沒一會兒工夫,她就草草翻完了一整份《預言家日報》,當然看得肯定不如盧修斯細致。她對自己說,要循序漸進,任何事都不能一蹴而就,該慢慢培養讀報的習慣,然後便心安理得地宣告“新手任務”完成。

  “對了,修斯,差點忘了問了。”她捧著茶杯往盧修斯肩上一靠:“我們在酒吧裏遇到的那位先生——年長的那位——達倫·德維爾,他是你的朋友?”

  “我倒真希望你忘記這個。”

  “看來不是你的朋友了。那他怎麽會主動幫你解圍?”

  “因為……”盧修斯斟酌了一番才回答:“他和我父親有交情,總以我的長輩自居,並且一有機會就付諸行動。”

  “你不認他?為什麽啊?我覺得多個長輩是件很棒的事。”克萊曼汀放下茶杯,轉而去抱他的腰身:“你看,你和我都是這樣——沒有同胞的兄弟姐妹,父母祖父母都去世了,他們的同輩也多凋零,可謂是孤苦伶仃地被留在這世界上。哦,我那一對堂兄姊就別提了,太掃興。總而言之,我已經很久沒再享受過來自親人或長輩的關心。你還有一位父親的舊交在世,並且仍然願意主動表現善意,這真的再好不過了!”

  盧修斯在她的一席話中保持沉默。展臂攬住她的肩膀靠上沙發,他用下巴親密地貼住她的額頭,有意讓她無法看到他的麵容,因為他向來盡在掌握的表情染上了幾絲違背意願流露的無奈。他不想向克萊曼汀解釋,之所以德維爾會在他的父親阿布拉克薩斯故去後沒有同馬爾福家族劃清界限,之所以他不管在阿布拉克薩斯生前身後都容易情緒過激地對德維爾惡言相向,是因為德維爾對他的父親暗藏著超越友誼的感情,在被他這個做兒子的撞破後供認不諱又不知悔改。更令他介懷的是,阿布拉克薩斯並非毫不知情,盡管他未曾接受或作出回應,卻始終采取放任自流的態度,甚至反過來勸解他不要放在心上。

  他怎麽不可能不放在心上?德維爾這家夥覬覦的是他的父親,這比史丹尼找他搭訕更令他反感。當然他這種情緒,並非源於對同性戀抱有歧視心理,反而較之千百年來深受宗教影響的麻瓜,巫師們對各種性取向都相當寬容,和古希臘羅馬的風氣趨於雷同。比如在世家中,尚未出嫁的淑女以及做派保守的貴婦,普遍熱衷於女性間的親密接觸,來實現娛樂性和貞潔觀的平衡;按照古老儀式確定的師徒關係,也很容易逐漸發展為情侶伴侶,以“老師傳授知識,學生回報感情”之名,不拘於異性同性。但身為普通的異性戀者,他的反應其實相當正常。他可以尊重外人直到他親友的一切戀情,但無法不對近在咫尺的“異端”心生抗拒。

  然而在這個問題上,他是不可能和克萊曼汀多做探討了,因為他知道他們不會達成一致。雖然不清楚性取向這東西能不能遺傳,但克萊曼汀和他們的精靈祖先更近似。當年華爾特的經曆幾乎就是古希臘女詩人薩福的翻版——青年時期因為政治原因背井離鄉,同男性結合生兒育女後又分開,最終選擇同性為此生摯愛。他還明確地記得,他與喝了複方湯劑的克萊曼汀頭一次遇見,令她舍他而去的人就是個年輕漂亮的少女——他從不否認莉莉·伊萬斯是個美人。因此此後即便多次獲悉她和伊萬斯走得很近,他也不得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連“泥巴種”這個詞都很少再用。他的底線是,隻要克萊曼汀不會為一名女性離開他他就滿足了。

  見盧修斯久久不語,克萊曼汀一時毫無頭緒,不知道他陷在哪裏,隻好試探地改口道:“不過呢,既然你是孤家寡人,我也形單影隻,我們兩個彼此作伴也不錯。”

  “豈止是不錯!”盧修斯回過神來,心底因她恐怕尚不自知的善解人意而觸動:“應當說——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從上向下吻過她的額頭、眼睛、鼻尖和嘴唇:“我相信——這就是命運。”

  簡單卻溫柔的情話讓克萊曼汀的兩頰飄起紅暈。她抱著他的脖子,投桃報李地從下向上吻過他的嘴唇、鼻尖、眼睛和額頭。

  “來,這麽坐吧。”盧修斯在她腰間一攔,讓她直接坐到他腿上:“上一輩的事我不打算多講,你若是有興趣,我可以跟你說說德維爾家族。”

  “好啊。”兩個人在一起不正是不動手動腳就動口動耳。

  “德維爾不在二十八神聖家族中,這點你肯定知曉。”盧修斯隨便端起一杯茶,先自己喝了一口,又喂了克萊曼汀一口:“德維爾在上層社會的地位曾和馬爾福相當,但在麻瓜政治中表現得相當活躍,是曆史上以牛津伯爵為封號的三個家族之一。”

  “誒?那位德維爾先生就是牛津伯爵的後裔啊!那我們剛來時路過的那座城堡屬於他嗎?”

  “我們看的那座,和他關係不大。我再相對詳細地介紹一下牛津城堡吧——那座城堡始建於十一世紀,第一位主人是羅伯特·德奧利男爵,他和我的祖先阿曼德可謂同僚,都曾為征服者威廉一世服務,在抵達英格蘭後榮膺貴族頭銜和封地。德奧利的封地就是牛津郡,城堡為總領新秩序的建立而設,不過羅伯特男爵是地道的麻瓜,他的侄子小羅伯特·德奧利也一樣,所以牛津城堡就隨英國曆史沉浮,曆經無政府混亂、第一次男爵戰爭,以及之後的毀壞與改建,修繕與拆除,買賣與出租,外觀今非昔比,用途改弦更張,迄今為止它作為監獄來用,已經有三百多年的時間了。”

  “羅伯特·德奧利男爵的封號不是牛津?”

  “不是,祖先阿曼德也是男爵,但馬爾福被授予威爾特伯爵的頭銜,要比獲得威爾特郡的封地晚上許多。而以牛津伯爵為封號的三個家族,沒有一個真正是牛津郡的擁有者。比如對於德維爾家族的人而言,鑒於他們的政治積極性,牛津伯爵其實隻是向更高爵位的過渡,也正是因為此,直到十世以後,才有成員搭上巫師,慢慢地繁衍成氣候。至於麻瓜的那一支,隨著國家政權更替,以及私人財政惡化,整個姓氏已漸式微。牛津伯爵的頭銜在德維爾家族傳了十八代,之後被羅伯特·哈裏取而代之;與此同時,巫師的一支遷入魔法界落戶,在麻瓜曆史上被抹除了蹤跡。”

  “那位達倫·德維爾先生,究竟是純血還是混血?”

  “仍是混血。他們家族的麻瓜血統太濃厚,這是德維爾在巫師世家僅屬中流的原因之一。而另一個原因,是爵位的喪失,並且是在他們正式到魔法界成家立業之前。現在二十八神聖家族中,保有王室承認的爵位的不剩幾家了,大多都是因為高昂的土地稅和遺產稅,最終被迫放棄封地乃至大半祖產,但其封號基本沒有再被沿用和轉授,和德維爾家族的情況不能混為一談。”

  “德維爾一家也都是心寬。”一種鄙薄的情緒又一次慣性地在盧修斯心中冒頭,不過到底在克萊曼汀麵前有所克製:“牛津對他們而言,算得上恥辱之地,他們偏還把房子建在這裏,就藏在城堡的廢墟之間。這種大度能忍在魔法界怕是無人出其右了,也難怪五個德維爾裏,四個進赫奇帕奇,另一個則是啞炮。”

  “他們既然沒一個是斯萊特林,相應地也就該不在意這些吧?再說了,有一位寬容大方的長輩不好嗎?”克萊曼汀又把話題繞了回來:“德維爾先生今天畢竟幫了忙,作為晚輩,總該表示一二吧?比如寫封感謝信?或者上門拜訪他?”

  盧修斯猶豫了一下。鑒於他在她眼中豎立的形象,禮節上他不能反駁她的提議。如果隻能二選一,那答案顯而易見:“你說得很對,晚上我寫封感謝信給他。”

  見她似乎還想表達什麽,他擔心仍關於這個話題,索性直接轉移開她的關注點:“還計較別人呢,你忘了明天是什麽日子嗎?”

  “沒忘,沒忘!”克萊曼汀連連擺手:“滿月唄,我被動變身的日子。”

  “抑製劑和解除劑都配好了。”盧修斯揮一揮手杖,召來一隻長條木盒,打開後裏麵有兩排各五個的小藥瓶,分別裝著紅色和綠色的透明液體:“你可記好了,紅色用於抑製血統,綠色用於解除抑製,明天早上你就該用上了。抑製劑的藥效可以持續十個小時左右,每月中你出門外在要提前計算好時間。”

  “放心,不會弄混。”克萊曼汀將兩種顏色的藥劑各拿一瓶在手裏:“借用麻瓜的交通燈,血統釋放如同開車,紅燈停,綠燈行……”

  “隨便你怎麽聯想,保底的笨辦法當然是貼標簽。今後你手裏存貨隻要少於三對,就直接寫信給弗伊蘭藥房的拜爾德·麥克林,最遲次日他就會再寄一盒給你。”

  “看來這兩種藥劑跟狼毒/藥劑一樣,熬製時耗都在一天以內,還挺便利。”

  “曼汀,我什麽都沒聽見……”

  “呀……”

  由盧修斯著意主導的對話,自然不會再涉及他不願多談的人,兩人相處得也更加融洽。到了晚間,他果真寫了一封簡短的感謝信,將他們的名字都綴在了信尾,讓他作為主動的一方心裏好受了些。再暢想一下德維爾乍然收到他的來信不免滿臉驚奇的蠢樣,他的心情又好了一分。

  在羊皮紙外麵蓋上火漆封口,盧修斯推脫以時候不早,明天再讓貓頭鷹把信送出去。克萊曼汀其實已經不惦記這一茬了,但見他不僅言而有信,還表現得一點不勉強,不由暗暗替他開心。人終歸是社會人,就算他們彼此陪伴,也不是生活的全部,他們總該接受其他人的關心,同時去關照其他人。這樣你來我往,才是和諧世界。

  次日盧修斯放飛貓頭鷹之前,卻有件事出乎他們意料之外。克萊曼汀對鏡梳理著自己銀白色的長發,問著身後聞訊趕來的人:“修斯,看來才經曆兩次滿月,還不足以總結出規律。”

  “應該是和月相以及月地距離有關。”盧修斯頗為煩惱地揉了揉眉心:“白天理應不會無緣無故忽然變化,但為防萬一,你帶一對藥劑在身上。”

  “其實,我覺得我根本不用隨身攜帶它們。”克萊曼汀狡辯道:“人後用不著抑製,人前抑製也晚了,該變的已經變完,與其慌裏慌張地喝藥,還不如另編其他借口,比如變形術失控什麽的。再者,反正我在學校一個人住,隻要到了月曆十五,我但凡出門,都喝上一瓶,無論如何出不了差錯。修斯,這說到底也不是生死攸關的大事,你不必這麽較真。”

  她挽著頭發瞟了他一眼:“又或者,你幫我對另一副模樣保密,是覺得它別有用途?”

  “這倒不是。”盧修斯立刻否定:“隻是遇事弄個明白罷了,凡事不能總不求甚解。那這樣,曼汀,這件事不用操心,我私下查些資料,有結果了就寫信聯係你。”

  “那好吧,聽你的。”克萊曼汀不再有異議。

  盧修斯寄出的感謝信在當天中午就有了回音,而且貓頭鷹是當著兩人的麵,從打開的窗戶飛進廚房落下,嘴裏叼著一張從封皮看就一目了然的請帖,讓盧修斯想偷偷昧下都不行。他心煩地直接遞給克萊曼汀,自己則悶頭灌了幾大口紅酒。

  德維爾邀請了他們兩人,地點是他的德維爾宅,具體時間由他們決定。克萊曼汀認為不該拒絕,以致盧修斯對著她期待的目光說不出個“不”字。但看看課程和行程,接下來的兩個月都沒有合適的時機,隻能暫時預定在聖誕節或元旦節前後。知道還能“緩刑”幾十日,盧修斯當即提筆回信,像是生怕她反悔說吃完午飯便即興登門一般。

  回歸霍格沃茨的安排很快捷,盧修斯和斯拉格霍恩約定了時間,斯萊特林的公休室為克萊曼汀臨時開了一次單向通道,讓她能直接一站抵達宿舍。公休室的壁爐她不是第一次用了,趕在學生晚飯下課的鍾點之前,跟一年多前去德姆斯特朗討要初級巫師考試的授權書那次在宵禁後返校一樣,不會引起多少人注意。

  級長的單人寢室比一般的更寬敞,九月裏她已經陸續添了不少家具,舒適度確有提升,但還沒住得習慣,如今離校了五天,回來一看竟覺得有些陌生,還不如和盧修斯同居的公寓親切。她放下行李揉了揉臉,心想這脾氣可不能慣,她又不是樹,不可能一輩子紮根在一個地方,以後居住環境的改變,隻可能會越來越頻繁。

  趁著外麵夕陽未墜,克萊曼汀準備開窗透透氣,誰知拉開窗簾便吃了一驚。她這扇朝著庭院的窗戶的縫隙裏,夾塞了好多份奇形怪狀的紙條,材質從羊皮紙到白紙不一而足。她空著手招了招:“窗戶洞開!清風徐來!”所有紙條乖乖地堆在她的腳邊。

  坐在地毯上隨手撿一份打開,上麵筆跡用力地寫著一句話,看得她又奇怪又想笑:“卡羅!卡羅!你回學校就來找我!趕快!趕快!再遲就出大事了!”署名是“S·B”,是西裏斯·布萊克。

  再去看其他若幹份,不管書寫是工整還是潦草,語氣是強硬還是禮貌,無外乎都這個意思。她把落款一統計,詹姆·波特、萊姆斯·盧平和莉莉·伊萬斯也參與了進來。

  他們這是搞什麽呢?克萊曼汀簡直一頭霧水。看在這一堆紙條的份上,她決定立即出門一趟。先找的人無疑是伊萬斯,她記得她周二下午沒課,慣常在圖書館自習,便上到五樓去尋人。

  她的經驗之談這回沒有出錯,書架間的伊萬斯看到她時,那雙碧汪汪的杏眼瞪得又大又亮,看架勢差點不顧一切地朝她撲來。克萊曼汀在她的盛情注視中,下意識地朝後退了一步,倒讓伊萬斯恍然回神,快步走來抓住她的手,不由分手地拉著她出了圖書館。

  “發生了什麽,莉莉?”克萊曼汀忽然意識到,也許事情真得挺嚴重。

  “等我找個僻靜處再解釋。”伊萬斯領著她穿越走廊奔下樓梯,直到庭院中一片灌木前才停下:“城堡裏到處是校長的眼線,這件事我連提一句都不敢。”

  “到底怎麽了?”克萊曼汀的神情應景地嚴肅了許多。

  伊萬斯鄭重地和她雙手相握:“克萊爾,我們隻能找你幫忙了。斯萊特林學院裏,就你一個我能說上話。”

  “……所以?”

  “波特那幾個家夥闖大禍了!佩迪魯已經失蹤三天了!”

  “佩迪魯?”

  “對,彼得·佩迪魯!音信全無!不!生死未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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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君查資料到自我放飛~一不小心寫多。

  ——你們還當這是兩章合並好了。

  好吧,這也是讓盧修斯的學位名副其實。借他的口講的東西,除了德維爾巫師的一支是私設,以及羅琳編的馬爾福家史,其他都是真人真事,來源wiki。

  ——看本文學曆史,是不是很帶感~

  本章末終於掛住校園情節,鑒於對盧修斯隻是適度美化,沒有改變他原著中的“惡劣”本性,所以若有已經開始反感他的讀者,也請放心,他此後的存在感會大幅降低,作者君要抓緊劇情了,不會再有這一對太多的感情戲了。

  ——當然也會稍微補救一下,包括斯內普,總不能讓他們在伏地魔的對比下形象差太多,三人要“打擂”很久呢。

  最後,佩迪魯的失蹤你們猜猜看?若幹章前略有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