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羽毛
作者:夜蘭妖      更新:2021-05-23 14:01      字數:3823
  一地空瓶和大片醉鳥中,送別宴總算接近尾聲。

  克萊曼汀晃了晃手邊的酒瓶:“也虧得我有一處酒莊,才能這麽慣著它們喝!”

  “這……沒關係嗎?”西弗勒斯指了指身邊的貓頭鷹:“喝醉的貓頭鷹,不會出什麽事吧!”

  “能有什麽事?”克萊曼汀伸指頭逗了逗湊到她身邊的花頭鵂鶹,就是西弗勒斯被鄧布利多請去談話那天的那隻:“你說呢,小可愛?”

  西弗勒斯朝那隻花頭鵂鶹多看幾眼,小得幾乎和麻雀一般大的貓頭鷹,他還真是第一次見。花頭鵂鶹也看了他幾眼,接著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克萊曼汀聽得不住點頭,笑著又是答“沒錯”,又是誇它“真聰明”。

  “你們……在聊什麽?”西弗勒斯總覺得應該和自己有關。

  “這隻小可愛問我,你是不是我男友。”克萊曼汀扭頭向他解釋:“還有,那天你在校長辦公室,我拜托它去探查過你的情況,它知道……我當時很替你擔心。”

  “咳。”西弗勒斯別扭了一下:“那……你也幫我謝謝它,謝謝它……幫我的女朋友。”

  “不用我幫呀,西弗勒斯,你說的它都能直接聽懂。”克萊曼汀頓了頓,聽花頭鵂鶹說話,回了一聲“我再同意不過了”,才告訴西弗勒斯:“小可愛說,它願意承認,你比它更可愛,噗哈哈……西弗勒斯,連貓頭鷹對對你甘拜下風了,哈哈……”

  這下子,西弗勒斯的大紅臉連在月光下都清晰可見。

  花頭鵂鶹忽然轉了轉頭,兩腳一撐飛了起來,落到了雕梟的頭頂,對著其中一隻耳朵低聲叫了幾下,雕梟立即有所回應。兩隻鳥商量了一會兒,向克萊曼汀征得同意,雕梟便伸開那對白底黑斑的翅膀扇了扇,把其他所有貓頭鷹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它們這又是要幹什麽?”作為在場中唯一不通鳥語的人,西弗勒斯感覺被排除在外了。

  “它們說——”克萊曼汀將一雙含笑的眼睛轉向他:“說為了感謝你烤出來的美味肉排,它們決定送你一份禮物。”

  “哦?是嗎?”西弗勒斯受寵若驚地一怔:“什麽禮物?”

  “還是你自己過一會兒親眼看吧。”克萊曼汀賣了個關子:“記得給自己加個擴聲咒和遠目咒。”

  貓頭鷹們很快有了行動,其中一批陸續飛回了棚屋,包括剛剛也來混吃混喝的克萊曼汀家的那兩隻,另一批則在雕梟的帶領下衝向了禁林方向,花頭鵂鶹作為例外又回到了克萊曼汀肩上。克萊曼汀摸了摸它的腦袋,施完兩條咒語後靜觀其變。

  禁林很快又了動靜。在一聲盡管高亢急迫卻不失悅耳的啼鳴中,一隻紅色的鳥兒從樹木間直衝向天空,後麵跟著一大片烏雲一般的貓頭鷹,上演一場飛禽版群起而攻追亡逐北。

  “那是……校長的鳳凰?”西弗勒斯臉上愈發驚奇。

  “是那隻鳳凰。”克萊曼汀臉上的笑意也更深。

  逃得左右支拙的鳳凰,幾次被突然竄出來的猛梟狠狠地啄到了屁股,又被突然撞過來的雕梟弄得險些失去平衡,直到一道不起眼的黑影閃過,它淒厲地慘叫了一聲,火光一閃消失了蹤跡。

  “你那隻小貓頭鷹……”西弗勒斯指了指克萊曼汀空蕩蕩的肩膀。

  不過不等克萊曼汀回答,在遠處城堡主建築頂層,突出的圓形房間的一扇打開的窗戶前,鳳凰伴隨著火光中憑空出現,一頭紮進趕來查看的鄧布利多身上。

  “哦,福克斯!我不是都告訴過你了,最近不能輕易點火嗎?”鄧布利多右手一揮,召出一片濛濛水霧,朝鳳凰和自己身上蓋去,可惜水分蒸發毫無效果。他無奈地一把剪除被燒著的衣服和胡須:“你看你,不得不提前涅槃了吧!”

  鄧布利多連同鳳凰從窗前離開後,雕梟也帶著他的大部隊光榮凱旋。它們再次層層把克萊曼汀兩人圍住,方才不知何時跑掉的花頭鵂鶹,嘴裏叼著兩根火紅似燃的羽毛,扇著翅膀懸停在他們麵前。

  在克萊曼汀的示意下,西弗勒斯和她一起伸手,一人接過一根羽毛。花頭鵂鶹又叫了幾聲,聽得克萊曼汀綻開一個燦爛至極的笑臉。她用另一隻手托住花頭鵂鶹,蹲下身抱住了驕傲的雕梟。西弗勒斯看得若有所悟,上前把一人一鳥擁進懷中。他的行動像是一個信號,其他貓頭鷹也激動起來,兩人很快湮沒在貓頭鷹浪潮中。鳥叫聲與細微的笑聲之下,初秋的夜色顯得格外溫柔。

  走出西塔樓的克萊曼汀才開始向西弗勒斯解釋經過:“花頭鵂鶹親眼見到,你在鄧布利多那兒受了委屈,正所謂代主受過,就提議圍攻那隻鳳凰,算是為你報了一次仇。不過它們和鳳凰也有私仇——這些貓頭鷹,一直認為霍格沃茨的領空是由它們承包了,可那隻鳳凰總時不時冒出來耀武揚威。它們看它不順眼已經很久了。”

  “真是被酒壯了膽。”西弗勒斯有些啼笑皆非:“難為它們一群,正好能克製校長那隻厲害又氣派的鳳凰。”

  “其實要擱平時,就算貓頭鷹再多一倍,它們也不是鳳凰的對手。”克萊曼汀指了指校長辦公室:“你也看到了,也聽到了,那隻鳳凰就要涅槃了。涅槃是死後重生,那在此之前,鳳凰其實處在瀕死狀態,所以難以正常發揮實力,更不敢輕易地動用能力,近來總被鄧布利多拘著,隻晚上才讓它出門放風,這就給了貓頭鷹們可乘之機。”

  “既然平時打不過,他們不怕等鳳凰恢複,再轉過來頭報複回來?”

  “這就是貓頭鷹的聰明之處了——你一定注意到,貓頭鷹分了兩批,一批回了棚屋,沒有參與行動,這一批正是選擇繼續留在霍格沃茨的;另一批明天就啟程離開,等鳳凰完全恢複了實力,它們早各地四散飄渺難尋,鳳凰想報仇也找不到對象。餘下那批可能被鳳凰遷怒,但鳳凰卻不可能做過分。一來誰也不應該為沒做過的事頂罪,二來這些貓頭鷹要再離開,城堡裏可就沒有信差了。就算鳳凰想衝動一把,鄧布利多也會攔著它。”

  “所以,也和我們無關?”

  “當然。我們又不是離開的那批貓頭鷹的主人,沒證據能證明我們可以差遣得動它們。”

  “所以,這兩根鳳凰羽毛,我們也不用上交了?”

  “為什麽上交呢?”克萊曼汀用羽毛尖搔了搔臉:“這兩根羽毛,是鳳凰尾羽,雖然因為主體的衰弱,光澤有些暗淡了,魔力也不夠充盈,但外觀無可挑剔,用來做羽毛筆十分合適!”

  “鳳凰尾羽毛筆,聽起來真奢侈。大概我們隻能做好了偷偷用了。”西弗勒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克萊曼汀,你好像少翻譯一句話。”

  “什麽?哪句?”

  “就是那隻小貓頭鷹送我們羽毛時叫的那幾聲。”

  “那句啊……”克萊曼汀不禁莞爾,朝他猛地撲過去,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半吊在他的背上:“那小可愛在預祝我們結婚快樂呢!”

  西弗勒斯被她勒得氣息一滯,正好趁機掩飾了自己的害羞,以及那幾份險些外溢的喜悅。

  兩人回到宿舍,在公休室分道揚鑣,但克萊曼汀一進寢室,腕上的手鏈就發熱了。西弗勒斯出現時,羽毛還拿在手裏,便成了他來的目的:“我來問問羽毛筆製作的事……”

  “西弗勒斯……”克萊曼汀劫走了他指間的那根羽毛,和自己那根一起插進床頭的木縫,繼而牽著他的手走向浴室。西弗勒斯再次臉紅,抬腿卻是毫不猶豫。

  屋門緊縮,燈光調暗,西弗勒斯從泡沫中伸出胳膊,把身旁的克萊曼汀摟得更近,微合著眼認真地吻了上去。

  世間種種似乎總會物極必反,樂極生悲也在這條規律裏麵。一個愉快的晚上和一個美妙的夜晚之後,兩人一大早就收到了醫療翼的來信,龐弗雷夫人清楚地列出了他們本月的服務安排。兩人不約而同露出苦笑,顯然都把受罰這件事忘幹淨了。

  克萊曼汀還對著課表看了看,發現正好全在沒有課的時候。她向西弗勒斯感慨:“龐弗雷夫人真是做了充分的調查和準備!”

  “總歸是逃不了的。”西弗勒斯指著第一次服務的時間:“我們午飯後過去。”

  “三點開始的話……”克萊曼汀提議:“那就午休後再去!”

  西弗勒斯點點頭:“午飯時我去找你。”

  雖然要被義務勞動占去一個下午,但和打掃城堡衛生一項比起來,他們還是寧願選擇前者放棄後者,特別是現在的管理員費爾奇是個啞炮。倒不是克萊曼汀歧視啞炮,而是那些父母都是巫師,也出生在魔法界中,卻完全使不出魔法的人,心理總有那麽點奇怪。她幾乎已能毫不費力地推測到,費爾奇的懲罰絕對禁止魔法,他才不會給學生在他麵前揭傷疤的機會。

  兩人到達醫療翼時,病房裏正格外熱鬧,隻聽一陣淒慘的哭聲中,龐弗雷夫人暴躁地嗬斥:“哭什麽哭!不就是魔藥苦了點!你這孩子,不僅浪費了我的藥劑,還直接吐了我一身,我說了你什麽?要是不想治病,就回你宿舍去!明明是自己不知輕重,對同學亂用新學的咒語,偏還在我的醫療翼裝委屈!”回應她的是更加響亮的哀嚎。

  克萊曼汀瞥了眼臉色異常難看的西弗勒斯,不得不承認這義務勞動也不是什麽輕鬆活計。

  注意到他們出現在入口,龐弗雷夫人眼睛一亮,匆匆將罩衣上的藥漬清理一新,提著裙擺朝他們走了過來,語速極快地交代道:“到了就好,還算準時!其他廢話我就不多說了,你們看這兒亂成什麽樣!卡羅小姐,你去我的辦公室拿藥,按照我寫好的清單,給那群熊孩子喂藥;斯內普先生,你去隔壁的儲藏室,你要熬製的藥劑,我也列表寫清楚了。這就是你們今天的任務!”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哦,不行!我還是得去換一身衣服!卡羅小姐,你的罩衣也在我的辦公室,記得把頭發紮利落了!帽子也別忘了帶牢實!”

  龐弗雷夫人又雷厲風行地先一步離開,克萊曼汀朝著西弗勒斯比了比拳頭:“那麽,西弗勒斯,加油吧!”

  醫療翼的罩衣其實挺少女心的,肩帶和衣擺都是帶褶的荷葉邊,白色棉線勾勒出優雅的紋路。克萊曼汀穿戴好後,被西弗勒斯隔著中間的窗戶玻璃看見,他瞥了眼病房裏幾乎清一色的男生,立即臉色極臭地推開了窗扇:“你就這樣去給那群小鬼喂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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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更晚了……

  這是熬夜看劇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