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林皓文做了一件恐怖的事情，他把手機關機了。

  肖英傑狂風驟雨般的電話轟炸打不進來，急得他差點沒買一張機票飛到京城來揍林皓文一頓。

  這天早上，距離《味蕾上的美食》開播還有兩天時間，昨天邱培鬆對白酒和調味品的兩項舉措全部起到了作用，從原先的顧客到超市消費滿100元，可領取一份鬆園記禮包，下調到隻需要消費50元就能領。而200元的抽獎禮包，也降到了100元抽一次。

  另外鄧龍彪那邊開始拉人了，僅僅一天的時間，跟富水香簽約的305名經銷商，已經有15個不惜撕毀合同也要轉投古年醇的陣營，原因是，古年醇會幫他們出毀約金，以及有額外的獎勵。

  不吃虧，還吃肉，傻子才不幹呢！這些人都是跟著利益跑的，見古年醇銷量增加了，趕緊倒過去。而且這種勢頭還有擴散的趨勢。

  肖英傑有些慌了，畢竟手裏握著1.2億的大買賣，要是搞砸了，他就是海納酒廠的罪人啊！

  可是林皓文現在玩起了人間蒸發。

  他趕緊給阮紫檀打電話求救。

  阮紫檀正好跟林皓文在吃早餐，把手機遞過去：“林總，肖總打來的，您為什麽把手機關了？是不是忘記充話費了？”

  “拿來！”林皓文抓過手機，隨手就摁掉了。

  “您這是……”

  “我不能做遙控器啊，遠在京城還要時時掌控海城的局麵？老肖該成長了，邱培鬆派了兩個下手，羅建南、程自新到海城來攪局，還用得著我出麵嘛？這兩天就是老肖的地獄期，讓他嚐嚐煎熬的滋味。我一句話都不會過問的。”

  阮紫檀目光裏頭透著堅韌，點點頭，她明白老板的用意了，這是在磨煉肖英傑啊！不是誰都有這樣的機會的，甚至很多大企業的職業經理人都沒有這種資格。

  “那我給肖總發個信息，讓他相機決策？”

  “嗯！”林皓文應了一句，點頭吃起了陽春麵。他知道自己未來的路在哪裏，白酒肯定不是終點。到時候海納需要一個管理型人才，目前來看，肖英傑跟阮紫檀都挺合適的。不過都還差點意思，兩個人勉強能打個70分吧。

  肖英傑收到阮紫檀的暗示之後，額頭上的冷汗直接淌出來了，不過很快一股血脈噴張的感覺湧出來，從未有過的激動和興奮。

  “老板這是在考驗我啊！”

  說完在辦公室裏呆了一個上午，整理了一下昨天古年醇的反攻數據。

  鬆園記的調味品，在海城本地，單日銷量直接爆掉了海天，排到了第二名的位置。按照這個數額計算，昨天光是這一項業務就虧損了1000萬。

  而古年醇白酒也隨即被帶動，經銷商們瘋狂攬入低價白酒，並且狂推，砸錢推，很快增長到單日6萬瓶的銷量。

  此消彼長，因為福利活動剔除了白酒消費，所以超市裏日用品消費的增多了，搶購富水香的自然就少了，富水香單日出現了下滑，搶購總數6萬瓶。

  “又打平了，媽的！”

  肖英傑額頭上青筋冒起來，把法務那邊的幾個叫過來：

  “你們部門成立那麽長時間，從來沒有展示過身手啊！眼下有個好機會。之前305個簽約的經銷商，都是你們經手的，現在有15個經銷商跳過去了，怎麽辦我不管，合同是你們擬定的，我隻要結果，這15個人給我狠狠的罰。古年醇不是說幫他們出毀約金嘛？那好啊，就從古年醇身上多咬幾口肉。”

  法務這邊也是異常興奮啊，廠裏早就有閑言碎語了，說他們領著最高的工資，幹著躺賺的活，帶頭的頓時應道：“明白，肖總，我們這就準備律師函，絕不放過一個毀約的家夥。”

  肖英傑想了想，說道：“順便把古年醇集團給起訴了，強挖我們有合約在身的經銷商，這是惡意競爭。我會讓人把這事兒捅給媒體，發酵一下。”

  “好！”

  肖英傑第一波就是先殺雞儆猴，重罰這15個跳牆腳的經銷商，以免其它人見異思遷。

  第二步，殺雞儆猴還不夠，肖英傑立刻給幾個有話語權的大經銷商打電話，安撫他們。說林總現在回購你們的貨，不是想餓死你們，而是讓你們留著肚子，明年開春吃更好的。並且承諾了一項林皓文未曾許諾的事情，那就是明年產業園新廠一投產，每個經銷商，每月至少2000瓶白酒起步。還會無條件幫助他們發展全國市場。

  這一堵一疏，很快就將經銷商們的怨氣給壓住了。

  羅建南那邊見人拉不過來啊，那怎麽辦呢？

  這時候鄧龍彪叼著雪茄煙來到羅建南的臨時辦公點，透露了一個天大的消息。

  “羅總，有一個你花錢都買不著的消息，想不想聽聽？”

  “鄧老板，別消遣我了，我都知道了，你那邊已經拉攏不了經銷商了，海納酒廠的律師函，你看看吧！”

  羅建南把一封信件遞到鄧龍彪的麵前，鄧龍彪隻輕輕掃了一眼，就沒再理會了。

  “肖英傑也是有點膽量啊，不光是起訴這些毀約的經銷商，連你們集團都敢起訴，嗬嗬！”

  “有什麽好笑的？他們每個經銷商要我們賠50萬毀約金，媽的，你拉過來的15個經銷商，我們集團要賠七百多萬。”羅建南這話有點責備鄧龍彪辦事不力的意思。

  鄧龍彪卻平靜地說道：“怕什麽，你們可以還擊嘛，你們的法務還比不上一個小破廠？跟他們耗，這種扯皮官司，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扯上個半年，還指不定誰贏誰輸。”

  “不提這個了，你剛才說有什麽不花錢的消息？我最近花錢頭都大了。”

  “不是不花錢，是花錢都買不到。”

  “到底什麽消息？”

  鄧龍彪目光一沉，湊過來對羅建南說道：“我聽說，林皓文前段時間，把區裏批給他的產業園地塊，抵押給銀行了，確切的數字我都知道，5000萬，貸了三年，年利率4%。”

  羅建南一聽是這種屁事，頓時興味索然：“沒問題啊？合理合法，人家愛貸多少貸多少！”

  “問題就在這裏，這塊地是梁區長批給他蓋廠房用的，屬於工業用地，那個產業園我了解過，入駐的企業，都會簽約對賭協議，而且區裏已經給他們批了一筆貸款了，8000萬。”

  “呲……”羅建南眼珠子一亮，頓時明白鄧龍彪的意思了：“那他這是二次貸款了？區裏知道嗎？有沒有規定不能二次貸款？”

  “當然有了，區裏明確規定，產業園裏麵的土地不允許二次貸款，違規的企業會受到嚴厲處罰的，收回第一筆貸款，收回土地，還要罰款呢！”

  “哈哈哈哈哈……”羅建南激動得一拍大腿：“那林皓文算是完犢子了，這時候暴雷，海納資金本來就緊縮，要是再被區裏追回貸款，再處罰，那多酸爽？”

  鄧龍彪得意地靠在沙發上：“剩下的不用我說，羅總也知道怎麽處理了吧？”

  “知道知道，太簡單了！”羅建南說完就給海城的新聞媒體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