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你去幹嘛？廠裏現在的事情都堆成山了，很多事情要你處理的。不行。”

  林皓文翻看著那些經銷商簽的獨家合作協議，倒是沒把阮紫檀的話當真。

  可阮紫檀表情十分認真地看著他：“我不管，我要去，我這半年都快忙瘋了，就是機器也得歇幾天了，我一定要出去散散心。”

  阮紫檀都快哭了，她一個富家大小姐，不愁吃不愁穿的，自從跟了林皓文之後，累得跟狗一樣，還不能享受一點旅遊的待遇？

  “別鬧啊，多大人了你，還來撒嬌這一套啊！”林皓文的態度很堅決。

  阮紫檀也覺得自己剛才有點像小女生了，腦筋一轉，說道：“不是……林總，我有很多同學在京城的，各行各業都有人才，雖然平時聯係不多，可關鍵時候他們興許能幫上忙的。京城那裏人生地不熟的，您有個熟人辦事效率能翻好幾倍的。”

  “你還有同學在京城啊？你不是海城大學畢業的嘛？”

  “嗨，一線城市就這麽三四個，都是往這些地方奔。對了……您記不記得之前海城《在線觀察》的武小楠？”

  “他調去京城了？”

  “不是，他妹妹在京城的一家廣告公司上班，規模還不小，跟電視台常年有合作的，興許到時候能幫上忙。”

  林皓文嘴角微微一樣，阮紫檀說得八九成是假的。

  “行吧，你要去京城也行，不過，有件事情你得考慮考慮。答應了我就讓你去。”

  “什麽事？”

  “當海納酒廠的法人。”

  “我當法人？”阮紫檀美眸圓睜，一臉見了鬼一樣看著林皓文。

  林皓文不想瞞著她，把協議書都放下，看著她：“阮總，我跟你說實話吧，我準備把產業園那塊地，抵押給銀行。”

  “啊？產業園那塊地？就梁區長剛批的那塊？”

  “對！”

  阮紫檀聽到林皓文這句話，及腰的長發瞬間差點豎起來。整張臉寒得跟南極的惡劣暴雪天氣一樣。

  “等等，我打個電話給肖總，正好他在二分廠那邊開會呢！我叫他過來。”

  阮紫檀本來還想叫蔡芝嶽、顧廣源的，可惜這二位遠在外省忙著拿地的事情。

  林皓文點點頭，走過去先泡茶了。

  幾分鍾後，辦公室裏氣氛死寂得可怕，阮紫檀跟肖英傑兩人都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梁區長不是剛讓招商辦那邊給咱們借貸了8000萬？為什麽還要把地抵押出去？”

  林皓文喝了口茶，不急不慢地說道：“因為錢不夠，我接下來的策略會相當燒錢。古年醇是上市公司，手握重金，要碾死我們這些小企業就跟玩似的。不多備點子彈，怎麽跟他耗？邱培鬆可是老狐狸一隻啊，比咱們過去的任何一個對手都難搞。”

  阮紫檀聽了也無法反駁，但是她實在想不通，是什麽樣的策略，連8000萬都不夠燒的？

  肖英傑戰術性地抓抓頭發，雙眼跟牛一樣瞪著林皓文：“林總，抵押產業園那塊地，梁區長同意了嗎？”

  阮紫檀也看著他。

  林皓文沒說話，微微一笑，很傾城那種。

  噗！

  肖英傑跟阮紫檀隻感覺血壓飆升，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看林皓文這雞賊的模樣，肯定是準備瞞著梁區長幹這種事了。

  這得冒多大的險啊？當初梁區長跟林皓文簽的對賭協議，他們都看過的，禁止土地二次買賣和抵押，就是為了防止像房地產企業那樣高杠杆運行。

  雖然這協議屬於林皓文跟東圃區正負之間的約定，銀行那邊也查不出來。

  可，總歸是要冒險的。

  “好啊！太棒了，到時候梁區長把這事兒查出來，或者是哪個不長眼的給他透露消息。林總您還得進去蹲幾天。”肖英傑的表情已經有點不想掙紮了。

  林皓文隨即看著阮紫檀，露出一個不經意的微笑。

  阮紫檀隻感覺全身汗毛豎立，有些驚悚：“林總剛才說，讓我當法人。”

  肖英傑嘴巴長得很開，能塞進去一顆拳頭，看來老板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要是拿土地貸款這事兒被查出來，暫且不說這事兒是大是小，為了保障公司的正常運營，老板肯定不能進去。

  肖英傑低下頭，場麵就十分尷尬了。

  他到底幫誰呢？

  幫阮總，那就是得罪老板了。

  幫老板，阮總心裏肯定難受。

  哎，難搞啊！

  “好，法人手續盡快辦理一下吧，我來當。”

  肖英傑沒想到阮紫檀這麽輕易就答應了。

  “阮總，你……不考慮考慮？”

  要說平時當個法人也不是什麽壞事兒，可林總這明顯是有風險的呀！

  “沒什麽好考慮的，公司的法人需要一個絕對值得信任的人擔當，林總這麽決定是對我的認可。我接受。”

  林皓文見阮紫檀有這樣的覺悟，也是蠻欣慰的。老實說，他也是做了好幾天的心理鬥爭，才決定把法人的位置讓出來。眼下公司上下，最合適的人，莫過於阮紫檀。法人最重人品，品行必須端正，不會給公司帶來任何負麵影響。這大長腿的人品沒得說。

  “好啊，我早就不想當法人了，阮總，你別見怪，我主要是怕連累公司，你也知道我這張嘴，動不動就得罪競爭對手，萬一哪天被人瞄上了，哐當進去蹲幾年，廠子不就廢了？”

  林皓文沒心沒肺地說著，阮紫檀的臉色已經蒼白了。

  肖英傑小聲提醒道：“林總，您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了。”

  “行，不說了。我明天去北京，有件事情要交給你來辦，老肖。”

  “等一下！去北京的事兒，您得帶上我。廠子裏就暫時交給肖總來處理，再說了，人事部和財務部還有副經理呢，她們都能頂事兒，總不能我一撒手，她們就廢了？那萬一我哪天進去了，廠子還怎麽辦？”

  林皓文被阮紫檀反嗆得毫無還嘴之力，肖英傑在一旁偷笑。

  “行，行啊，你也去吧，訂兩張機票。”

  阮紫檀聽到林皓文答應帶上她，把所有的煩惱和不開心都拋開了。

  “老肖，你過來，這是產業園那塊土地的所有資料包，你去找工行貸款，這塊地我估摸著5000萬不是問題。利息要談到最低。先把這一步完成，後麵等我回來再去。”

  肖英傑聽著有些冒冷汗，聽林總這意思，敢情還有冒險的事兒要接著做？

  “好！我搞不定的地方再跟您匯報。”

  “行了，你們先出去吧，我要打個電話。”

  “好！”

  阮紫檀跟肖英傑離開辦公室，把門帶上。

  林皓文看著桌麵上的51份獨家合同，完犢子了，500家經銷商就簽約了十分之一。

  得給那個鄧龍彪上眼藥了。

  很快拿起電話，給通訊集團的石萬山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