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tr 28. 這一章還是在虐鍾離知
作者:南有泊舟      更新:2021-05-22 12:11      字數:2447
  鍾離豔提前做了一鍋麵條,連帶著鍾離知的份一起坐了,鍾離知防備地看著她,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安的什麽心,結果得到了一句:“你放心,我不會給你下毒的,如果我想那麽做的話,三年前我就毒死你了。”

  這話說的有道理。

  她最想弄死自己的時候,大概就是三年前了。

  鍾離知放下心了,坐在矮凳子上,看著周圍的家具,還是自己從前用的那些。

  也不知道是年紀大了,還是這些年見識到的東西多了,從前覺得這屋子還挺亮堂的,現在看到,覺得又狹窄,又肮髒,光線不夠亮也就算了,還夏熱冬冷,和紅塔房一樣,再光鮮亮麗的外表都透露出一股死寂來,再怎麽暖色調也蓋不住它的陰暗潮濕。

  這棟屋子和紅塔房一樣,都是沒辦法沒光明照耀到的地方。

  怎麽看怎麽嫌棄。

  “我的手藝還好吧。”鍾離豔看著鍾離知在吃飯,一小口一小口的,很是不幹脆,她心裏也跟著不幹脆起來。

  她還記得很久以前,鍾離知吃飯很爽快,一大口一大口的,每天臉上都帶著笑臉,和現在的鍾離知根本不是一個人。

  鍾離知嗤笑了一聲。

  手藝還行嗎?

  這她還真不知道。

  也不知道這鍋麵到底完成多久了,都坨在了一起,吃起來幹巴巴的,口感很差。

  鍾離知拿筷子戳了戳那坨麵:“我吃不吃得出來難道你還不知道?鍾離豔,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嗎?當年那男人打了我腦袋,害得我住院,醫生說,我的神經被打壞了,影響到嗅覺,這輩子都聞不出來味道。你不知道嗅覺還會影響到味覺嗎?我吃東西,除了口感,根本什麽都嚐不出來。”

  如果那所謂的神經沒有被破壞掉的話,那麽她現在也可以做所謂的吃貨了?

  因為什麽都嚐不出來,所以食物這種東西,隻要口感好就可以了。

  當一個人第一次做了對不起另一個人的事時,他會覺得愧疚,但是,當他第二次對不起同一個人的時候,他就會巴不得那個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鍾離豔手一動,手上的筷子摔在了桌麵上,她的眼睛瞪得圓鼓鼓,活像是一隻金魚:“什麽那男人!那是你爸!”

  一個活脫脫的市井潑婦。

  鍾離知燦爛地露出個笑臉來:“那是我後爸!我爸是誰你知道嗎?啊?你自己都不清楚!”

  “鍾離知,你算是個什麽東西?啊?我告訴你,他是你爸,那他就是你爸!我從小養你到大,不是讓你這麽孝順我的!”鍾離豔站起來了,伸出一隻手來,指著鍾離知的鼻子罵著,“你從小到大,吃我的,穿我的,你上學花的還是我的錢,那你呢?給過我哪怕是一毛錢嗎?老娘當初就不應該從……算了,你就是個賠錢貨,天生注定過來糟踐我!”

  賠錢貨?糟踐?

  到底是誰糟踐誰!

  從前的我也不是這樣的。

  聽到這句話,鍾離知簡直要笑死了:“吃你的?穿你的?這他媽就是一個笑話!是,在我很小的時候,你是做那皮肉生意養活我,但是你跟那個摩的司機結婚後呢?他把我拉出去賣,我按小時賣的,一個小時就要收費二十塊錢,你呢?一個晚上十塊錢!誰養的誰!那人一分錢都沒賺過,還拿我們賺來的錢去吃喝嫖賭!你連你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你就是個廢物!”

  “你!你!”鍾離豔拿手指著鍾離知,渾身都在顫抖,眼睛瞪得好像要迸出來似的,愣是說不出一句話。

  她是說不出一句話來,但鍾離知的話卻還沒有說完:“他還要了我的第一次,在我那麽小的時候!他配做我爸嗎?我呸!他根本就不配!他那人就該拖出去閹割了!做個太監!你也不配做我媽,自己都管不住自己的男人!你活該在這裏待一輩子!死了以後一身皮肉全都爛掉!全都喂蛆去!”

  一雙手抓住了桌子上的碗,手一抖,麵條全飛出去了,一根一根地,掛在了鍾離知的腦門上。

  事情發生得突然,鍾離知也沒躲,發生以後,兩個人總算全都冷靜下來了。

  鍾離豔抖著手,把碗重新放回到了桌子上:“你先去洗個澡,我找件衣服給你換上。”

  “不用了。我先走了。”鍾離知甩了甩頭,把腦門上的東西全都抖到了地上,把自己的包拿了出來,雖然是香奈兒的舊款,但上麵落了點東西,還是讓鍾離知心疼得不行,從裏麵抽出來了一張存折拍在了桌子上,裏麵存了有三萬塊錢,這並不是她全部的財產,但是她想給的也就隻有這麽點了:“存折的密碼是我的生日,你要是忘記了,那就算了,就當我錢丟了。還有,我告訴你,我能給的就這些,你甭想管我再要一毛錢。”

  這個年代裏,大家用的都是銀行卡,誰還用存折,也就鍾離豔這個人,總是覺得銀行卡裏的錢不踏實,總是擔心被銀行克扣,一定要看著存折上的數字才能安心。

  丟下最後一句話,鍾離知就頂著黏糊糊的頭發離開了,鍾離豔發愣,咬牙撿起在桌子上的存折,衝出去。這個時候,鍾離知已經走在樓梯上,她把存折砸向了鍾離知的腦袋,存折碰到了腦袋之後就彈了出去,落在了樓梯上。

  但鍾離知沒有回頭,她直接走了,像個高傲的女王。

  鍾離知離開後不久,鍾離豔的隔壁鄰居打開門來,看了看那在地上的存折,過去撿了起來,塞進了鍾離豔的手裏:“你女兒孝敬你的,你就收起來好了,犯得著跟前過不去嗎?你現在還生著病呢!”

  鍾離豔看著手中的存折,存折上麵的數字刺激到了她的眼睛,她突然哭了起來:“我造的是什麽孽啊!”

  離開紅塔房,鍾離知走到了那條河邊上,把頭發解開,開始洗頭發,包裏有一條絲巾,剛好等下用來擦頭發,就是有點可惜,香奈兒的絲巾不禁用,不能過水,擦一次就廢了,連幹洗都不行。

  值錢的東西就是這麽不禁折騰,便宜貨色倒是可以長長久久地用下去。

  望著這條河,突然想起來很久以前,在鍾離豔還沒有嫁人之前,她們經常在河邊上洗頭、洗衣服,那時候的水比現在還要清澈……

  “嘶……”

  腦袋上傳來一陣疼,鍾離知罵道:“那女人就不能輕點嗎?這下肯定破皮了。”

  大夏天,頭上裹著絲巾的人基本上除了回族就沒有其他人。

  鍾離知自詡是追求時尚的女人,怎麽可能讓自己就這麽頂著絲巾走在大街上上,好歹也要戴上一副墨鏡讓人認不出來是自己!

  頂著一個可以說的上是拉風的造型,鍾離知到了藥店買紅藥水,她覺得自己肯定被那女人砸破皮了,必須好好消毒才可以。

  買完紅藥水,走出藥店,就看見對麵有一家麵包店,看起來那麽破敗,不像是能賺錢的樣子,可是她偏偏看到了薛季遙待在那裏麵,工作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出外勤?

  啊,真羨慕那些光鮮亮麗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