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船便是射箭護諸葛，趙雲這下才有機會看向幾日不見的諸葛亮。

  而這一眼，趙雲便愣住了。

  散發的諸葛亮，一身桃色飄飄的衣羽，手中，還執著那段紅色的發帶。

  “軍……師。”

  不知為何，趙雲的心髒急促地跳了起來。不同於以往的心動，這次，似乎還伴隨著一絲痛苦。

  ‘仙君，你看……’

  ‘仙君，可還喜歡……’

  ‘仙君，您若嫁給我……’

  ……

  心髒，痛到無法吸進一口來。

  “仙君……”

  “……！”

  見趙雲扶在船邊似是痛苦，諸葛亮正與上前扶住，卻聽到趙雲口中的“仙君”一詞，當即愣住。

  手，也僵在了原地。

  痛苦感消散，趙雲冷靜下來，抬起頭正準備告訴諸葛亮自己沒事，卻發現，麵前的諸葛亮……哭了。

  那張清俊白淨的臉上，赫然掛了兩道淚痕。

  “軍師，您怎麽了。”

  “我……沒事。”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諸葛亮忙背過身，將淚水拭去。

  “仙君”，這個稱謂，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聽過了呢？

  “軍師，您還好吧?”

  “你可還記得，剛剛是怎麽喚我的。”

  “剛剛?”趙雲蹙眉思索，“軍師……?是這個嗎?”

  “……罷了。”

  有些失落似的，諸葛亮邁步離開。

  “等等。”趙雲忙拉住諸葛亮的手，“我之前，是不是見過你的。”

  “……”

  “我的記憶力，時常會出現一些不屬於我的記憶片段，但是每一個片段裏……都有你。”

  “……”

  “我們之前，見過嗎。”

  “……”

  諸葛亮沉默著，緩緩回過身，看向趙雲。他的眼角，依舊泛著因落淚而染上的緋霧。

  “……隻是你不記得了。”諸葛亮苦笑著，“有時候，記得，並不是一件好事。”

  “軍師?”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至少，你還在身邊。”諸葛亮靠近趙雲，抬起雙臂捧上他的麵頰，“你在，就夠了。”

  不知為何，趙雲的心中泛起一陣苦澀。

  一陣丟失了重要記憶的痛苦感。

  “我一直在，哪兒也不會去，隻在你身邊。”

  趙雲抬手覆上諸葛亮的手背，輕輕摸索著他微涼的指節，小心翼翼地包進自己的手裏。

  “臥龍先生，我們馬上就到……”

  過來的船夫，在看到這一幕時，忽的愣住。

  畫麵太感人，實在不忍直視……

  船夫掩了眼，佯裝什麽都沒看到地慌忙離開。

  自己本就覺得大名鼎鼎的諸葛臥龍先生的確是生的幹幹淨淨、甚至略微有些像個女娃。如今，和白衣將軍趙子龍站在一起，便更是……

  “戰友情深，難懂，難懂。”船夫搖了搖頭。

  歸返劉備身邊的路，愈行愈短。

  入夜，江風寒涼，同一睡倉的趙雲便來到了諸葛亮的床榻邊。

  “要不要子龍幫軍師暖著？”

  “不用。”

  諸葛亮熏紅了頰麵，側開臉，意欲褪去衣衫。

  “等等，先不要脫下。”趙雲叫住，“我想再看看……”

  “你很欣賞這件衣裳?”

  “是。”趙雲上前，淺笑著攬住諸葛亮的腰身，“感覺和平時的軍師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