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桃樹之上，諸葛生捧腹而笑，笑罷，諸葛生坐起，盤起腿來，托著一副笑臉看向趙一，“是啊，我們做了。”

  “這……”沒想到諸葛生會這麽爽快地承認，趙一緊追不舍，“仙君為何要與我做這種事?”

  “要說為何，自然是因為有趣了。”諸葛生收起了笑意，“你知道，我們妖都是靠食人精血為生，像你這般陽氣旺盛的人，自是求之不得。”

  “仙君您可知自己在說什麽?”趙一的臉色已經開始變得慘白。

  “字麵意思。”諸葛生的表情徹底變得冷漠，“我陪你至今，不過為了這一次歡合而已。現在的你，也便沒有再利用的價值了。”

  “仙君?”

  麵對這樣的諸葛生，趙一感到陌生與不可思議。

  “你走吧。”諸葛生背對趙一躺了下去，沒有回頭，“不要再回來。”

  “我怎能……”

  “從此，世間再無桃花源。”

  “……”

  一陣涼風輕輕掠過，夾雜著冷意，寒到心底的冷意。

  “諸葛生！”

  趙一終是憤怒地吼出聲來：“你可知自己究竟在說些什麽胡話?”

  “我不過是在陳述事實。”

  “什麽事實?您是想讓我接受，這一切都是假的?這麽多年來我所從您這裏感受到的一切，全部都是假的?！”

  “……是。”

  “我不信。”趙一忽而冷靜下來，其臉色仿佛剛從地府出來一般。

  “如何不信?”

  “仙君雖與我疏遠，卻不是虛情假意之人，眼下這般，定是有什麽事發生。”趙一試圖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和，不那麽激烈。

  “你倒是會自我安慰。”諸葛生輕笑，“你是人，我是妖，兩廂殊途。你與我之間，有著不可計量的鴻溝。你所以為的，那隻是人類眼中的常理，卻不是妖眼中的。”

  “可仙君就是仙君。”

  “你從未了解過我，也從沒有認識過我。”

  “或許是吧……”趙一苦笑了聲，“但即使如此，我也依舊愛您。”

  “……”

  背對著趙一的諸葛生的背影忽的僵住，再未有動靜。

  “算是我的請求，離開吧。”

  諸葛生的聲音顯得那麽虛弱，雖不明顯，但確乎是帶了一絲哭腔的。

  “那仙君告訴我，為何要我走呢?”

  “因為我怕。”

  諸葛生轉過身來，從樹上輕盈落下。

  可大抵是因為腰疼痛，在落地的瞬間，諸葛生身形不穩，落入了前來攙扶的趙一的懷抱。

  未有關顧現下的自己正是在那人的懷裏，諸葛生沒有停頓話語：“我畏懼死亡，更畏懼你因我而受到傷害。情劫難度，我沒有那份麵對的勇氣。”

  “情劫……?如果隻是因為這般，那我便什麽也不怕了。”趙一忽而笑得溫柔，“仙君於我，可有心悅?”

  “你認為呢。”

  “那我便來成為仙君的勇氣。”

  趙一向諸葛生伸去手，繼而緊緊握住。

  “仙君您可知道，初入桃花源的那日，我跌倒之時您向我伸出的手，便是我不斷向上的勇氣。如今，我也把它交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