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馬服子首戰
作者:傲雙      更新:2021-05-21 15:56      字數:3803
  王齕見有武安君這位戰神,親自壓陣。頓時間,也覺得沒有任何壓力。臨走前,王齕問道:“武安君,還有什麽要交代末將的。”

  白起叮囑道:“王上以我為將替代你,是最高的機密。你不能向任何人泄露這個消息。”

  王齕高聲道:“末將若泄露半句,請武安君誅我三族。”

  “好。”白起見對方以家族起誓,也相信對方是守口如瓶之人,“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們攻破趙軍,拿下長平,威逼邯鄲,指日可待。”

  王齕沒有響應武安君之語,反而有些不安道:“馬服子替代廉頗,也執行廉頗的將令,據守不出。這該如何是好。”

  “廉頗戰場經驗豐富,性格穩重。他若出戰,定當所向披靡。他若據守,無人能破。廉頗能攻、能守是難得的名將。可惜啊!趙王糊塗,換下了廉頗。”白起惋惜的同時,又道:“馬服子年輕,就容易激怒。我們要打敗他,不費吹灰之力。此刻,我腦海已經有十種方法擊敗豎子。”

  王齕為了這件事,想破了頭皮,都想不到辦法。卻沒想到,武安君早就有破敵之策,還有十種方法,忙問道:“武安君有何計策。”

  “馬服子無顯赫的聲威,也無赫赫戰功,憑借趙王喜愛,卻取代廉頗。趙王換將之舉,趙軍上下定會不服。馬服子要建立威望,他會怎麽辦?”白起又道:“馬服子從小活在馬服君的榮耀之下,他想要繼承馬服君的榮耀,又會如何?趙王換掉廉頗,以他為將,又是為何?”

  王齕麵對武安君三問,想了想,豁然開朗道:“末將,明白武安君的意思。”

  白起問道:“你明白什麽?”

  王齕見武安君有意考量他,忙道:“馬服子隻能一戰而勝,才能解決這些問題。”

  白起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追問道:“馬服子急於求勝,又會如何?”

  王齕道:“馬服子就會選擇主動進攻。”

  “一個人急於求勝,就會喪失最基本的判斷。”白起道:“這樣的人就容易發錯。一旦犯錯,就是我們的機會。”

  王齕問道:“武安君的意思是說,我們不主動攻趙,趙國也會主動攻我。”

  “廉頗布置的防線,我看過了,的確是固若金湯,無懈可擊。我們想要正麵攻破,勝了,也會付出沉重的代價。”白起想著廉頗用一道又一道防線阻擋秦軍的攻勢,又道:“我們拿下丹河東側,趙國還有其他防線。我們一道又一道進攻,何時才能拿下長平,擊敗趙軍。我們要想大獲全勝,唯有引誘趙軍主動出擊。”

  武安君所說,正是王齕所想。伐趙之時,王齕吃了不少苦頭。王齕雖想引誘趙軍而戰,趙將也不出戰,問道:“武安君,我們該如何引誘?”

  白起道:“給趙將一點甜頭,讓他嚐到勝利的滋味,就會輕視我軍。”

  王齕道:“武安君的意思是要我敗?”

  “不僅要敗,還要潰敗?”白起指著山川地勢圖道:“趙將見我們不堪一擊,就會輕敵,選擇孤軍深入,與我們決戰。到那時,趙軍就落入我的陷阱。此地,也將成為趙軍數十萬兒郎的埋骨之地。”

  王齕意識到武安君下的是一盤大棋,也被武安君的膽大和謀略所折服。這些事,王齕想都不敢想。此時,王齕才明白,武安君為何是秦國百戰百勝的戰神。他也知道了自己與武安君的差距有多大。

  王齕也不多說,問道:“武安君,還有什麽要交代末將的。”

  “沒有了。”白起高聲道:“你放手一戰。”

  “喏。”王齕領命,躬身離去。

  司馬梗等王齕走後,問道:“武安君就不怕王齕阻擋住趙軍的攻勢,打亂了武安君的計劃。”

  白起淡淡道:“馬服子敢出戰,取代廉頗。此人,定是也有些本事。馬服子換下廉頗,沒有對我軍立即展開攻勢,想必是在研究對付王齕的戰術,進而找到突破口。”

  “武安君的意思是說王齕不是馬服子的對手。”司馬梗見武安君雖看不起馬服子,但對數十萬趙軍,還是不敢大意。

  “馬服子善兵道,又得馬服君等人的稱頌。也許,馬服子還真的能夠想出新的作戰策略,打敗王齕。”白起頓了少許,又道:“我不用叮囑王齕,他也會敗下陣來。”

  一人道:“王齕若敗,定會動搖我軍士氣。”

  “釣魚,總是要餌。沒有餌,豈能釣魚。”白起胸有成竹地道:“王齕潰敗,馬服子見了,就會加大攻勢。一旦,趙軍過了丹河,我出一支奇兵,將趙軍攔腰斬斷。趙國前軍、後軍將令不通,就會被我們各個擊破。我又出一支奇兵,繞道趙軍背後,斷絕趙軍的糧草和封鎖消息。我就能將數十萬趙國兒郎,埋葬此地,送進鬼門關。”

  司馬梗見武安君一邊說,一邊比劃。片刻間,武安君畫出了戰略圖。司馬梗一看,驚道:“武安君是想全殲數十萬趙軍。”

  諸將觀之,也心悅誠服。看著這張戰略圖,他們必將建功立業,揚名後世。

  “我們率領二十萬大軍,往後撤。一步又一步,引趙軍走進我們的陷阱。一旦趙軍踏進埋骨之地,就是我們反擊的時機。”白起神色凝重道:“我們能否一戰,定乾坤。我就拜托諸位了。”

  馬服子取代廉頗,令趙國諸多將士不滿。好在,馬服子有趙王的將令,廉頗的帥印,總算是穩住了軍心。

  馬服子穩住了軍心,下一步就是整頓兵馬。馬服子從邯鄲帶來的將領,也取代了廉頗的舊將。然,馬服子還是沒有下達進攻的命令,而是堅持廉頗的策略以攻為守。

  趙王丹得知,馬服子成功取代了廉頗,又穩定了軍心,大喜的同時。又得知,馬服子堅持廉頗的戰略,據守不出。趙王丹換下廉頗就是不想打消耗戰,聽聞馬服子不出戰,連忙發了幾道詔書,催促馬服子主動出擊。

  馬服子見趙王丹來信催戰,被逼無奈,隻能出戰。馬服子理解趙王的所想,也為了早點實現自己的武勳,揚名諸侯。馬服子隻好更改廉頗製定的戰略方針,出動出擊。

  跟隨廉頗的舊將皆勸馬服子,馬服子心高氣傲,哪裏聽得進去。凡是,不聽他將令的人,皆被撤換。一時間,趙軍將領大規模調整。很多將士,都不認識新的將領。

  馬服子見軍心沒有大亂,局勢掌控在他的手中。於是,馬服子召集心腹,商談伐秦之事。

  這些將領大多數都是跟隨馬服子從邯鄲而來,他們想要建功立業的心情,並不比趙王丹河馬服子弱。試問,何人不想建功立業,光宗耀祖,揚名諸侯。

  馬服子得到諸將的擁護,信心大增,高呼道:“諸位,我們擊敗秦軍,就能揚威諸侯,留名後世。我們共同建立,萬世的功業。”

  諸將請戰道:“請,馬服君下令,與秦開戰。”

  馬服子將所有人圍在堪輿圖麵前,指著一條貫穿南北的河流道:“這是丹河。秦軍在西,我軍在東。我們和秦軍僵持日久,王齕定想不到,我會主動出擊。首戰,至關重要,我們決不能輸。我們要速戰速決,拿下秦軍丹河西側的陣營。”

  馬服子滔滔不絕地續道:“拿下秦軍丹河陣營,我率軍渡河,站穩腳跟,分兵出擊。一戰,我就能擊敗秦軍。”

  一人道:“馬服君是想與秦國決戰。”

  “不錯。”馬服子換了一口氣,又道:“廉老將軍,駐守長平,已經三年。秦軍士氣,早已經被磨滅差不多。我從邯鄲帶來二十萬新力軍,士氣旺盛。此時,不與秦軍決戰,更待何時。”

  一人見馬服子主動出擊,提醒道:“馬服君,廉老將軍臨走前,曾交代過。我們以守為攻,不能主動出擊。”

  馬服子聽到這句話,瞬間不喜,沉著臉道:“我是主帥,如何打,不用任何人提醒我。”

  又一人見馬服子聽不進去,也道:“王齕、王陵、蒙驁等人皆是秦國名將。我們主動出擊,豈不是秦國所想。”

  “兵法有雲,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馬服子輕蔑道:“秦軍與我軍僵持三年,士氣早已經被磨滅、衰敗。此時的秦軍,毫無戰鬥力。豈能與我軍對戰。”

  一人接話道:“廉老將軍都阻擋不住王齕,馬服君可有取勝之道。”

  “廉老將軍,用兵謹慎。這是好處,也是壞處。”馬服子沒想到還有這麽多人反對自己,“廉老將軍老了,早已經沒有了年輕時的血勇。按照廉老將軍這種打法,隻會將我國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王齕善兵,卻不如我。我與他對戰,他豈是我的對手。”

  一人見馬服子太過目中無人,忙道:“馬服君,此戰勝負,對我國和秦國都很關鍵。我們還是要小心應對。”

  馬服子哪裏聽得進去,大笑道:“我父親說過一句話,狹路相逢勇者勝。我們和秦軍猶如洞中的老鼠,誰強,誰就會獲勝。我雖沒能和王齕對戰,但此人用兵之能,也不過如此。秦軍拿下上黨城,驅逐平原君。秦軍士氣正旺,就該一鼓作氣。數十萬秦軍卻被二鄣城、光狼城、丹河阻擋。”

  一人見狀,大聲道:“廉老將軍才不會如此用兵。此舉,無疑是葬送我趙氏好男兒。馬服君之言,我拒不受命。”

  又有幾人站了出來,高聲道:“我等亦然。”

  馬服子見這麽多人反對自己,拿出趙王的信物,高聲道:“此戰,如何打。王上已經交給我了。你們還有誰不服,都站出來。”

  先前那人道:“我不會眼睜睜看著趙國兒郎,白白犧牲。馬服君,要麽,你撤了我。要麽,你殺了我。”

  馬服子冷喝道:“你不聽我將令,我就殺了你。”

  “要殺就殺。”那人神色不屈道:“我是不會帶著趙氏兒郎,前去送死。”

  馬服子高呼道:“來人,給我拖下去。”

  不多時,進來十幾名甲士,將反對者,強行拖走。拖走的將領,高呼道:“馬服君,你將為禍趙國,為禍邯鄲。”

  馬服子見反對的人又被帶走,大帳內又安靜了不少,喝道:“你們還有誰,不滿我的,都站出來。”

  馬服子等了半響,見無人反對,又道:“王上來信,催我等出戰。我等不執行王命,就是蔑視王上,乃大罪。諸位,信得過我,就與我共同擊秦。”

  “喏。”諸將高呼道。

  “好。”馬服子看著諸將,調兵遣將,部署作戰的方針。馬服子安排妥當,拜托道:“諸位,首戰對我們至關重要,隻許勝不許敗。我再此拜托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