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破武垣
作者:傲雙      更新:2021-05-21 15:55      字數:4578
  趙國伐燕大勝的戰報,被斥候送回邯鄲。趙王丹得知安平君領軍,勢如破竹,一戰擊敗燕軍,收複失地,並攻入燕國境內,兵圍中陽。趙王丹對著諸臣稱讚道:“安平君不愧是良將,不僅擊潰燕軍,收複失地,還攻入燕境,兵圍中陽。此戰,我們大獲全勝。”

  諸臣聞言,齊聲道:“恭賀王上。”

  趙王丹大喜不已,當著諸臣的麵稱讚安平君的戰力。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破中陽,兵圍燕下都。他也將創下退秦,又破燕之功。趙王丹也相信不久自己就可以領導趙國軍力再上一層樓。

  然,他等了十日並沒有得到破中陽的消息,反而得知燕、趙兩國交戰,進入了持久戰。趙王丹得知這個消息,內心隱隱不安。他怎麽也想不明白,安平君率領的大軍,攻不破中陽這座小城。

  不知怎地,趙王丹腦海深處想起馬服君的話,神色不安地問道:“叔父,前線戰事不利,陷入僵持。我們該怎麽辦。”

  平原君見趙王丹遇見小事,就慌了神色,勸慰道:“王上是一國之君,要沉住氣。”

  趙王丹努力吸了一口氣,試圖平穩自己的心境。然,他更加感到不安道:“叔父,一座中陽,就阻擋了安平君。莫非安平君不肯為我國效力。”

  平原君想了想,沒有說話。安平君的能力,怎會攻不下中陽。難不成正如馬服君所說,安平君有私心,想要消耗燕、趙兩國的了軍力。

  趙王丹見平原君沉默不語,又問道:“叔父,我們該怎麽辦。”

  “王上莫急,攻破中陽,不是一朝一夕。”平原君性子穩重,倒是沉得住氣,平靜道:“燕王以成安君為將,派十萬大軍增援高陽君。安平君對戰高陽君、成安君是有點棘手。”

  趙王丹沒有耐心,急色道:“叔父,寡人如何不急,我們用濟東之地換安平君為將,我們雖收複失地,卻沒能從燕國獲得疆土,我們無法給臣民交代。”

  趙王丹所想也是平原君擔心的問題。他本想借用安平君的威望,收複疆土,並迫使燕國割地求和。然,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這個主意是他獻的,如果不能迫使燕國割裂疆土,補償趙國換將的損失,他也沒辦法給臣民交代。

  趙王丹見平原君遲遲沒說話,又道:“叔父,不如我們增兵,支援安平君。無論如何,我們一定要攻破中陽”。

  “不可。”平原君語調平和道:“王上,我們代郡有十萬將士,再加上安平君統帥的五萬,對付燕國綽綽有餘。如果我們增兵,燕國也會繼續增兵。我們與燕國戰事擴大,贏了,也會大傷元氣。”

  趙王丹單手握拳,咬緊牙根道:“增兵,會擴大戰事,大傷元氣。不增兵,又不能快速攻克中陽,結束戰事。叔父,我們該怎麽辦。”

  平原君納悶道:“安平君、許曆、樂乘都是我國善戰之人。三人聯手,攻不破中陽。莫非,他們三人不和 他們不和。”

  趙王丹聽了,寸心打亂,“果真如叔父所說,這該如何是好。”

  平原君見趙王丹神色慌亂,又道:“王上休要驚慌,這也隻是我的胡亂猜測。”

  雖說是平原君的猜測,但趙王丹惴惴不安,完全沒有了主意,問道:“叔父,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平原君道:“為今之計,我們隻有等。我們要相信,這三人定能攻破中陽。”

  話說高陽君和成安君站在中陽城樓上,見趙軍少了幾萬人。高陽君見了,想要出城決戰,一雪前恥。成安君見城外的趙軍,戰陣井然有序,士氣高昂,誤認為這是趙國故布疑陣,堅守不出。

  安平君騎著戰馬,看著眼前這座城樓,心想:“縱使沒有許曆,他依舊能夠攻破此城。”

  安平君拔出長劍,下達了作戰的命令。趙軍如潮水般,湧向中陽城。然,中陽這座城池,卻擋住了這股潮流。趙軍一次又一次,搶奪城池,卻被燕國占據有利地勢擊退。

  安平君見一計不成功,又生一計,不斷加大攻勢,卻皆連敗下陣來。此番交戰,雙方都奮勇無比,無論是趙軍,還是燕軍,都損傷慘重。

  安平君見不能攻破此城,己方損失慘重,下令大軍暫且後退。安平君站在戰車上,看著眼前這座城池,讓他想起了聊城,狄邑之事。安平君不甘心被這座小城所阻,拔出長劍,想要再次加大攻勢,繼續攻擊,卻被樂乘攔了下來。

  安平君問道:“樂將軍,你這是為何。”

  樂乘道:“安平君,我們連續數日攻城,皆不能攻破此城。今,兵疲,戰力不高,繼續強攻隻會折損兵力。”

  安平君見對方話語之中,嘲諷自己攻城的能力,注視著遠方這座小城,輕蔑道:“區區小城,有何懼之。”

  樂乘道:“安平君連續攻了幾日,我們損傷嚴重。安平君,不如聽聽我的計策。”

  安平君道:“莫非,你有攻破此城的計策?”

  “我們數戰皆敗,士氣低迷。燕軍多次擊敗我們,士氣旺盛。強攻,不是上策。”樂乘又道:“我們應該圍而不攻,以亂其心。”

  其他部將也道:“樂將軍說得對。此戰,不能這樣打下去。”

  “是啊!我們損兵折將,打下去也占不了便宜。”

  “末將讚同樂將軍之策。”

  “末將附和。”

  安平君見眾將對他不滿,自己又不能迅速攻克這座城池,樹立威信。今,攻伐此城,折損了不少兵力。趙軍上下對他也是頗有微詞。安平君為了避免進一步激發趙軍抵觸情緒,隻能服軟,采納樂乘的建議。

  誰曾知,這一圍困就是大半個月。

  高陽君多次擊敗趙軍攻城,守住了陣地,信心大增。又聞趙人內部不和,命人散播消息出去,加劇、挑撥,趙軍上下內部的矛盾。情況繼續發展下去,他便能反敗為勝,擊退趙軍。高陽君一想到能夠擊潰安平君,他就能揚名諸侯,狂喜不已。

  高陽君得知趙軍統帥內部不和,許曆負氣領兵離去。高陽君又見趙軍攻城多次,皆被自己打敗。今,趙軍雖改變戰術,圍而不攻。高陽君似乎看到了趙國落敗的場景。高陽君站在城樓,見趙軍士氣低迷,戰陣紊亂,便主動請戰,出城與趙軍開戰。然,城外統帥畢竟是安平君,成安君不敢馬虎,沒有答應。

  高陽君知道成安君性子穩重,不會輕易出城作戰。為了取得勝利,高陽君秘密派斥候趁著夜色潛出城,聯合武垣和臨易兩城,約定時日,出奇兵,夾擊安平君。

  斥候來到武垣,麵見守將。

  武垣守將傅豹拿著手中的書信,看了少許,便遞給了身邊的部將。副將蘇射接過書信,看了少許,問道:“將軍,此信會不會有詐。”

  傅豹搖頭道:“此字是高陽君的字跡無疑,不會有錯。”

  “我軍大敗,中陽被圍困。高陽君卻命我們夜色出城,出奇兵,擾亂趙軍,裏應外合,擊潰趙軍,收複疆土。”王容見信毋庸置疑,又道:“我們救,還是不救。”

  傅豹與諸將商議,眾人皆說,“成安君、高陽君深得王上寵幸。我們不救,中陽有危。高陽君書信給我們,我們不救,不聽從調令。若中陽丟了,王上怪罪下來,皆是我們的罪過。傅將軍,我們還有選擇嗎?”

  傅豹權衡少許,問道:“我若點兵擊趙,馳援中陽。若趙軍來攻,我們丟了武垣,又該如何。”

  王容道:“安平君大軍都在中陽,豈會有多餘的兵力,分兵攻我。退一步說,縱使我們丟了武垣,那也是執行高陽君的將令,我們也不會承擔守城不利之罪。”

  傅豹還是覺得不安道:“你們別忘了。安平君率軍圍困中陽,是不假。但,那隻是趙軍少部分兵力。我總覺得趙軍,會出其不意,攻我武垣。”

  王容問道:“傅將軍在擔心什麽。趙國諸將皆在圍困中陽,還有何人敢來攻我。”

  傅豹道:“你們別忘了,還有許曆。”

  王容大笑道:“傅將軍更不用擔心了。許曆與安平君不和,眾人皆知。許曆負氣,率軍離開。我們還有什麽好擔心的。若許曆真的要攻我,早就來了。中陽被圍困大半個月,也不見許曆的蹤影,又說明了什麽。傅將軍,勿要擔心。若違背了高陽君的將令,縱使我們守住了武垣,也是大罪。”

  蘇射也大笑道:“趙軍內部不合,正是我們建功立業之時。傅將軍,我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好。”傅豹想了少許,也覺得這是擊退趙軍,建功立業的好機會,下達命令道:“我們按照約定的時間,馳援中陽,擊潰趙軍,收複山河,建功立業。”

  傅豹讓王容守城,點起兩萬將士,趁著黑夜出城,欲切斷安平君的退路,打趙軍一個措手不及。然,當燕國大軍出城,行走數裏,卻見明火衝天,喊殺聲四起。等到他反應過來,所率大軍,也被趙軍團團圍住。

  話說,許曆領兵離去,準備趁著安平君吸引了燕國的注意力,繞道而行,攻破武垣。然,許曆卻遲遲不下達作戰的命令。眾將主動請戰,也被他壓了下去。許曆對主將說的最多的幾個字…等等,現在不是時候。

  許曆,一邊關注中陽戰事,避免戰事不利,做好馳援。另一邊派出將士封鎖中陽和武垣之間的通道。當許曆截獲來自中陽燕國斥候的書信,他便下大了作戰的命令。武垣主將傅豹情況不明,大意進兵,被許曆圍困。

  蘇射見中了趙軍的埋伏,問道:“何處來了這麽多趙軍。”

  傅豹立馬醒悟過來,拔出長劍道:“是許曆。”

  蘇射道:“許曆不是與安平君不和,他怎麽會在這裏。”

  傅豹道:“我們中計了。”

  蘇射見戰事危急,問道:“傅將軍,趙軍人數眾多。我們該怎麽辦。”

  傅豹雖知形勢對自己不利,但還是不願墮了男兒血氣,下令開戰。傅豹左衝右撞,皆不能突出重圍,反而身邊的將士,越戰越少。就在這時,王容率領一支援軍趕來,方才殺出重圍。

  傅豹等人,率領殘軍抵達武垣城下。蘇射高喊道:“傅將軍回城,還不快打開城門。”

  城樓上頓時明火執仗,喊殺聲四起,箭矢從上往下射來。王容一邊命人舉起盾牌,保護傅豹,另一邊朝著城樓喊道:“還不快停止射擊,這是傅將軍。”

  城樓上的趙軍停止了射擊,齊聲高呼道:“放下兵刃,速速投降。”

  傅豹往城樓上看去見一人威風凜凜注視著他,高喊道:“你是何人。”

  那人聲若銅鍾道:“許曆。”

  原來許曆讓副將趙均圍住傅豹等人,圍點打援,並讓人偽裝成突圍的燕軍,來到武垣城求援。王容擔心傅豹等人的安危,留下一千將士守城,前去馳援。然,王容剛走,許曆便攻破了武垣。

  “不可能。”傅豹高聲道:“據斥候來報,許曆與安平君不合,負氣,率軍離開。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許曆大笑道:“怎麽想不明白。”

  傅豹腦海閃過一道不好的畫麵,驚道:“難不成你和安平君不和就是有意為之,其目的就是為了…”

  “怎麽不繼續說下去。”許曆見他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替他把後麵的話說了出來,“我有意與安平君起爭執,擴大矛盾,就是為了讓你們隱藏在我軍的斥候傳回消息。當你們得知趙國將帥不合,又會如何。”

  “原來如此,是我們大意呢?”傅豹痛聲道:“我雖知你率大軍離開,也曾想到你會出兵攻我。我千算萬算,卻沒想到你會在這個時候伐我。許老將軍好手段,竟然攻破了武垣城。”

  許曆道:“若不如此,我豈能攻破武垣。”

  傅豹道:“我想不明白,你既有心,為何不立馬攻武垣。”

  許曆道:“我若強攻,你必堅守。得其城,傷了我軍的元氣,得不償失。我要的就是你們放鬆戒備,誤以為有機可乘,能夠擊敗安平君。你們出城,就是我破城的機會。”

  傅豹口中噴出一道鮮血,“你…”

  蘇射上前道:“傅將軍,我率軍攻破此城。”

  “沒用的。”傅豹道:“我們是攻不下這座城池。”

  王容道:“傅將軍,末將願攻城。”

  “他是許曆,我們是攻不下的。”傅豹失了此城,按照國法,獨難苟活。這時,一支趙軍從左邊而出,一支趙軍從右邊而出,一支趙軍出現在他們身後。傅豹見不能取勝,也沒有信心抵抗。

  許曆高呼道:“爾等還不快降。”

  趙軍高呼道:“降,降,降。”

  傅豹看著跟隨在身邊的將士,既無援軍,又不能突出重圍。如今大勢已去,為了避免全軍覆沒,隻能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