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一個電話亭前，楊子拿起電話撥號，可是，電話裏一點聲音也沒有。

  楊子自語：“電話怎麽了？”

  一個工作人員走過來說：“那個電話壞了，機務室外麵的電話能打。”

  “好的，謝謝你。”楊子向機務室走去。

  機務室旁邊有個電話亭，楊子走過來，拿起電話撥號。

  剛才那個工作人員躲在樹後盯著楊子。

  糾察隊辦公室裏，小鄭坐在錄音機旁邊，蕭劍鋒夾著一隻香煙，在屋裏轉悠，不時的看看表。

  “叮鈴鈴，”桌上的紅色電話響了。

  蕭劍鋒扔掉香煙，快步走到桌前，對小鄭示意一下，小鄭按下錄音機的開啟鍵，錄音磁帶轉動著。

  蕭劍鋒拿起電話，湊近擴音機，裏麵傳出陶亮的聲音：“喂，我是陶亮。”

  電話亭裏，楊子對著電話說：“處長，他們六點鍾要動手。”

  陶亮的聲音：“不管我給你們布置過什麽行動，馬上取消。”

  楊子問：“什麽？取消行動？”

  陶亮的聲音：“你們在靜雨軒餐館等我，有些事情需要當麵說清。”

  “是，我們馬上趕過去。”

  陶亮的聲音：“我過去後，要是發現可疑人員，你們就動手抓人。”

  “是。”

  掛斷電話後，楊子低語：“怎麽回事？行動取消了。”

  蕭劍鋒掛上電話，小鄭按下錄音機停止鍵。

  楊子聽到的陶亮下達的指令，源自幾天前陶亮在酒吧吧台接到的那個電話，那天，陶亮走到吧台前，拿起吧台上的電話說：“喂，我是陶亮，哪位？”

  電話那一頭是田嫂，她手拿電話說：“陶處長，我是曼德力公司的小玉。您定的那批貨已經到了，您什麽時候來取貨呀？”

  陶亮說：“我現在沒空兒，明天我過去吧。”

  “陶處長不是說還有什麽行動嗎？什麽時候執行？”

  “什麽？行動？什麽意思？”

  “您不是給我們布置了一個行動嗎？我在等您的指示。”

  “你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明白，我給你們布置什麽行動了？”

  “哎吆，陶處長，您怎麽回事？是不是說話不方便？那個行動還要執行嗎？”

  “什麽亂七八糟的，不管我給你們布置過什麽行動，馬上取消。”

  “陶處長，要不晚上我們見個麵吧？我們老板在靜雨軒餐館設宴，想和您詳細談談。”

  “好吧，今晚八點你們在靜雨軒餐館等我，有些事情需要當麵說清。”

  酒吧吧包間裏，陶亮對馬漢成說：“漢成，晚上你帶幾個人，在靜雨軒餐館布控，我過去後，要是發現可疑人員，你們就動手抓人。”

  田嫂和陶亮的通話以及陶亮對馬漢成的指令，經過小鄭的錄音、剪輯，就變成了楊子聽到的指令。這一切，都是蕭劍鋒設計好的。蕭劍鋒早已偵知楊子和小穀混入中航，料到楊子偵察到北飛的行動計劃後一定會向陶亮報告，所以，才有了田嫂給陶亮打電話的那一幕，田嫂當時和陶亮說的話，全部是蕭劍鋒的精心設計。

  蕭劍鋒拿起白色電話：“子雄嗎？楊子他們動了嗎？”

  電話裏是霍子雄的聲音：“楊子和賈明坤走了。”

  蕭劍鋒下令：“先把小穀收拾了，然後，你們去那個餐館恭候楊子。”

  “明白。”

  而此時的陶亮，身上蓋著件大衣，正躺在辦公室沙發上酣睡。

  兩部電話擺在茶幾上，隨時準備接聽。

  霍子雄和兩個小夥子走進飛行員餐廳廚房，來到小穀麵前。

  霍子雄問：“你是小穀吧？”

  “是，你們是？”

  霍子雄說：“我是中航糾察隊隊長，我們接到電話，說你在飛行員喝的雞蛋湯裏下了毒。”

  所有的廚師都驚愕的望著小穀。

  小穀臉色蒼白，結結巴巴地說：“下、下毒？我沒有，不、不是我幹的。”

  “是嗎？那我們隻好搜查一下了，麻煩你跟我們到更衣室去。”

  小穀鎮定下來：“搜就搜，你們沒有證據，誣陷好人。”

  霍子雄冷笑一聲：“是不是好人，搜一下就知道了。走吧。”

  小穀跟著霍子雄等人向更衣室走去。

  小穀走到更衣櫃前停下。

  霍子雄說：“打開更衣櫃。”

  “哼，要是搜不到證據，我要控告你們。”

  “少廢話，打開櫃子。”

  小穀掏出鑰匙，打開更衣櫃。

  霍子雄戴上手套，在更衣櫃裏翻找，他把手伸進一件上衣的兜裏。一個小紙包出現在霍子雄手裏。

  “這是什麽？”

  小穀驚愕地望著小紙包：“這、這個……”

  小穀做夢也想不到，昨天，他打開更衣櫃，從兜裏掏出一個小紙包塞進衣櫃裏的上衣兜裏的時候，後排的衣櫃後，五局偵查員小宋透過衣櫃間的縫隙，盯著小穀的一舉一動。小穀走後，小宋走到小穀的衣櫃前，掏出一把鑰匙，打開更衣櫃，把小穀的那個紙包拿走，將另一個顏色、大小相同的紙包裝進小穀衣櫃裏的衣服兜裏。

  一小時前，小穀從衣櫃裏的衣服兜裏掏出一個紙包裝進褲兜，但那個紙包是小宋調換過的紙包，小穀撒進雞蛋湯裏的白色粉末，不過是一些麵粉。小穀離開更衣室後，小宋又將小穀原來的那個小紙包賽進小穀衣櫃裏的上衣兜裏。小宋的手上帶著手套。

  望著霍子雄手裏的紙包，小穀瞪著驚愕的眼睛說：“這、這不是我的東西。”

  霍子雄冷笑一聲：“哼，是不是你的東西，化驗一下紙包上的指紋就知道了，這點小事香港警察會搞清的。”

  “這、這……”

  “你還是跟香港警察去解釋吧，帶走。”

  幾個糾察隊員押著小穀出去了。

  楊子和賈明坤坐在靜雨軒餐館包間裏，餐館夥計端來幾盤菜和一瓶酒。

  夥計說：“陶處長派人傳過話來，他一會兒就到，讓您二位先吃點、喝點。”

  楊子喜出望外：“哎呀，還是處長體諒我們，這幾天就沒好好吃頓飯。”

  賈明坤說：“我又冷又餓，都快扛不住了。”

  夥計給倆人斟酒：“二位辛苦了，來來來，先喝點酒，暖暖身子。”

  楊子舉起杯和賈明坤碰了一下：“來，兄弟，咱先享受一下。”

  倆人喝下杯中酒。

  賈明坤說：“不知出了什麽事，處長為什麽讓我們停止行動？”

  楊子分析：“肯定是上峰的旨意，兩航不僅關係到國共兩黨的命運，還牽扯到美國和英國的利益，上峰肯定要慎重考慮。”

  “哎呀，壞了，我忘了通知小穀了，他可能已經行動了。”

  “沒事，飛行員們最多拉幾天肚子，死不了人。”

  “那今天早上的飛行任務怎麽辦？”

  “管他呢，反正查不到咱們頭上，讓那些廚師們背黑鍋去吧。來，喝酒。”

  倆人又喝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