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一棵大樹下的陰影裏，賈明坤和楊子碰麵。

  賈明坤低聲說：“我覺得今天有點不對勁，今晚執行飛行任務的機組，都是平時和許炳鬆接觸比較多的人。”

  楊子疑惑地說：“難道他們的計劃提前了？”

  賈明坤說：“許炳鬆這小子，開始不跟我說實話，後來又同意我參加行動了。他會不會故意給我傳遞假信息。”

  “那怎麽辦？”

  “要不，跟陶處長匯報一下。”

  “可是，要是我們的情報有誤，陶處長饒不了我們的。這樣，你再偵查一下，把情況摸準，再向陶處長匯報。”

  “好，我再去看看。”

  劉振把手槍插在槍套裏，穿上飛行服，提起地上的皮箱，回頭望著妻子。

  趙佳欣和田嫂攙扶著劉妻。

  劉振對趙佳欣和田嫂說：“佳欣，田嫂，我把妻兒交給你們了。”

  趙佳欣說：“劉大哥放心吧，我已經聯係好救護車，你走後，我們就把嫂子送到吳醫生家。”

  “謝謝你們。小曼，我走了。”

  “有佳欣和田嫂在，你就放心吧，快走吧。”

  “好，我走了。”劉振轉身走到門口，拉開門。

  劉妻激動地盯著丈夫的背影，忽然“哎吆”一聲，雙手捂著肚子。

  劉振回頭望著妻子：“怎麽了？”

  “我肚子疼，可能要生了。”

  “天哪，怎麽偏偏是這個時候。”

  “我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田嫂快步走到桌前，拿起電話撥號。

  劉妻痛苦的呻吟著：“哎吆，肚子好痛啊，我的寶貝呀，你、你是想要媽媽的命啊。”

  劉振嚇得將提包扔在地上，跑過來扶著妻子。

  趙佳欣安慰劉妻：“嫂子，你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到。”

  大街上，一輛救護車閃著紅燈，急速駛過。

  劉妻躺在救護車裏的擔架上，趙佳欣和田嫂守在她身邊，劉振坐在旁邊，手足無措的搓著雙手。

  劉妻不住的叫著：“哎呀，我的天啊，疼死我了。”

  “嫂子，馬上就到醫生家了，堅持住。”

  救護車醫生家門口停住，趙佳欣、田嫂、劉振和兩個醫護人員抬著擔架急匆匆的進入醫生家。

  趙佳欣、田嫂和劉振站在客廳裏，焦急的望著裏屋門口，裏屋傳來劉妻陣陣嘶喊聲。

  劉振急的滿頭大汗。

  田嫂說：“劉大哥，沉住氣，嫂子和孩子一定沒事的。”

  一聲響亮的嬰兒的啼哭聲打破了焦急的氣氛。

  趙佳欣驚喜的叫道：“生了，生了。”

  一會兒，護士從裏屋出來：“恭喜劉先生，是個兒子，母子平安。”

  “哇，太好了。”三個人興奮地叫著。

  劉振，趙佳欣和田嫂圍在產床前，看著虛弱的劉妻。

  護士將包好的嬰兒遞給劉振：“看看您的寶貝兒子吧。”

  劉振接過兒子端詳著，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趙佳欣笑道：“這小家夥太可愛了，長得真像劉大哥。”

  田嫂說：“和媽媽也挺像的，取了兩個人的優點了。”

  劉妻流下激動的淚水：“他聽說爸爸要走了，就忍不住了，非要出來看看爸爸。”

  劉振問懷裏的寶寶：“兒子，你是為爸爸擔心嗎？”

  劉妻對劉振說：“你給兒子起個名字吧。”

  劉振略一思索：“就叫北飛吧。”

  趙佳欣激動地說：“劉北飛，太好了，這個名字將伴隨著你們的行動載入史冊。”

  劉妻望著丈夫：“現在你該放心了吧，快走吧，要不就來不及了。”

  劉振握住妻子的手：“那好，我走了，我們天津見。”

  劉妻微笑著：“一路順風。”

  劉振起身，對趙佳欣和田嫂說：“拜托二位了，謝謝你們。”

  趙佳欣說：“你放心走吧，你們一家很快就會團聚的。”

  劉振和趙佳欣、田嫂一一握手，回頭看了妻兒一眼，邁著堅定的步伐出了屋。

  一輛轎車停在劉化隆家門口，劉化隆的秘書提著皮箱從屋裏出來，後麵跟著一個身材稍胖的人。

  對麵馬路邊的樹叢後，停著一輛汽車。兩個人坐在車裏，盯著對麵的劉化隆家。

  一個人說：“前麵那人是劉化隆的秘書，後麵那個像是劉化隆。”

  另一人：“這麽晚了，他們要幹什麽去？”

  兩個人鑽進汽車，汽車發動駛去。盯梢的汽車尾隨前車駛去。

  劉化隆家二樓的屋裏黑著燈，霍子雄站在窗邊，透過窗簾邊的小縫看著街上的情況，低語：“那輛車跟上劉總的車了。”

  霍子雄回頭對劉化隆說：“劉總，我們走吧。”

  “好，”劉化隆跟著霍子雄出了屋，一個小夥子提著皮箱跟在身後。

  霍子雄和劉化隆從別墅地下室的小門出來，走到院子後麵，拉開小門出去了。

  一輛轎車停在小路邊，霍子雄和劉化隆上了車，那個小夥子坐在司機的位置上，發動汽車駛去。

  十幾個飛行員聚在休息室待命。許炳鬆焦急的看著手表：“劉振怎麽還沒來？”

  副駕駛說：“是不是他老婆生孩子了？”

  “哎呀，要是這個時候生孩子那就糟了，他是158號機長，他要來不了，158號就沒法兒飛了。”

  劉振滿頭大汗的跑進休息室，所有的飛行員都圍上去。

  許炳鬆說：“哎呀，您總算來了，可把我們急死了。”

  副駕駛問劉振：“老婆是不是生了？”

  劉振擦擦額頭的汗水：“生了，是個兒子。”

  “噢！”休息室一片歡呼聲：“革命事業後繼有人啊。”

  劉振興奮地說：“我給兒子起了個名字，叫劉北飛。”

  “噢！”又一陣歡呼聲：“好名字，北飛一定成功。”

  許炳鬆趕緊製止：“噓！小聲點，當心隔牆有耳。”

  休息室外麵，賈明坤窺視著屋裏的情況，轉身悄悄走了。

  一座矮樓的拐角處，賈明坤對楊子說：“劉振也來了，我聽到他說老婆生孩子了，起了個名字叫劉北飛。”

  楊子說：“劉北飛？媽的，他們很可能要行動。”

  “今天六點，有12架飛機有飛行任務，難道他們要瞞天過海？”

  “你去通知小穀，讓他采取行動，我去給陶處長打電話。”

  “好，”賈明坤急匆匆地走了。

  楊子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飛行員餐廳後院，賈明坤對身著廚師服裝的小穀一陣耳語，小穀點點頭，向更衣間走去。

  小穀走到更衣櫃前，四下看看，周圍空無一人。他迅速打開更衣櫃，從掛在衣櫃的衣服兜裏掏出一個紙包裝進褲兜。

  小穀鎖好更衣櫃，向廚房走去。

  飛行員餐廳廚房裏，廚師長喊：“菜好了嗎？”

  “好了。”

  “趕緊給他們上菜，這幫大爺們六點鍾有飛行任務。”

  “好嘞。”

  幾個廚師端著菜放在窗口。

  小穀站在灶台前做雞蛋湯，乘人不備，掏出小紙包，將裏麵的白色粉末灑進湯裏，用勺子攪了攪。“湯也好了。”

  廚師長說：“上吧。”

  “好嘞，”小穀將雞蛋湯盛到一個盆裏，放到窗口。

  一個服務員將雞蛋湯端走。

  小穀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腦海中閃出一個畫麵——

  陶亮將一個紙包遞給小穀：“這裏麵是高強度的瀉藥，如果發現他們要行動，我們來不及阻止，就給他們下藥，讓他們兩天提不起褲子。”

  小穀接過藥包，笑道：“拉兩天肚子還想上天？隻能住在醫院裏了。”

  小穀透過窗口，看著餐廳裏的飛行員。

  飛行員們一陣狼吞虎咽，將桌上的飯菜和雞蛋湯一掃而光。

  許炳鬆說：“走嘍，該上飛機了。”

  飛行員們站起身來，擦擦嘴，向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