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會議室裏，彭嘯天坐在蕭劍鋒對麵。蕭劍鋒拿著一張報紙在看，看著看著，他噗哧一聲笑了。彭嘯天看了他一眼：“傻笑什麽？”

  蕭劍鋒笑著說：“哎，這報上說啊，兩個貌美如花的小娘們，為爭一個半大老子的影星，當街叫罵、互毆，連裙子都撕破了，惹得圍觀的人陣陣掌聲。”

  彭嘯天也笑了：“吃飽撐的唄。”

  “你說現在這小娘們，幹嘛都喜歡那半大老子呢？像你我這樣的，怎麽就沒人投懷送抱呢？”

  “人家既有名氣，又有錢財，咱有什麽，有命就不錯了。”

  他倆正調侃著，滕思遠和杜邵康走了進來，薑曉麗手拿筆記本跟在後麵。滕思遠一進門，見薛玉明不在，問：“玉明還沒回來嗎？”

  彭嘯天說：“還沒有。”

  “不等他了，咱們開會。”

  說著，滕思遠坐在會議桌中間，杜邵康坐在彭嘯天左邊，彭嘯天伸出手和杜邵康握手：“邵康，好久不見了。”

  杜邵康笑著拍拍彭嘯天的肩膀，朝對麵的蕭劍鋒點點頭，蕭劍鋒笑了笑。

  這時，薛玉明急急忙忙地走進來，他滿頭是汗，進門先不好意思的朝滕思遠點點頭，然後坐在蕭劍鋒身邊。

  滕思遠開口說話，他指著杜邵康：“這位是總部二處的杜邵康，劍鋒、嘯天都認識，玉明不熟悉吧。”

  薛玉明笑笑：“這不就認識了嘛，”他朝杜邵康點點頭：“幸會。”杜邵康微笑著點頭還禮。

  滕思遠說：“哎，劍鋒，你和邵康那麽熟，怎麽一點兒也不驚喜呢？”

  蕭劍鋒笑著說：“驚喜過了，上午在走廊裏碰上了。”

  “我說呢。好了，我宣布兩件事：一是杜邵康正式調到我局工作，接替陶亮，任行動處處長。”

  眾人鼓掌，杜邵康起身向大家敬禮。

  “第二是，我局不再設副局長一職，彭嘯天繼續擔任我局情報處處長”。

  眾人無語。滕思遠：“也該有點掌聲吧。”

  眾人的掌聲稀稀落落，彭嘯天尷尬極了，薛玉明幸災樂禍的噗哧一笑。

  滕思遠接著說：“杜處長上任以後，要迅速整頓行動處。對行動處的人員要重新甄別補充，加強訓練，迅速提高戰鬥能力，以備隨時啟用。另外，關於臥底一案和獵豹小組偵破案的最後結論，已上報總部，待總部評估後，我們將開始研究執行‘幽靈行動’計劃……”

  蕭劍鋒心裏非常清楚，滕思遠今天已連出三招，他先安排薛玉明住進他家，貼身監控；又策動薑曉麗和他談戀愛，從側麵偵察；現在又調來杜邵康，在暗中窺探。還有那個暗藏的對手，也不知躲在什麽地方盯著他。蕭劍鋒現在是四麵受敵，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處在敵人嚴密的監控之下，他該如何應對呢？

  薑曉武家是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門的入口兩側，右側是廚房，左側是衛生間。客廳雖然不大，但收拾的很整潔。靠西牆的中間，擺著一張餐桌。餐桌兩側有兩個門，裏麵是一大一小兩間臥室。餐桌對麵靠牆中間擺著一個大沙發，兩側是兩個小沙發。大沙發前擺著一個茶幾；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書桌兩側各擺了一盒芭蕉，寬大的葉子上掛著水珠，像是剛剛灑過水；書桌上還擺著一盆鮮花，在鮮花、綠葉的襯托下，整個室內顯得頗有生機。

  薑曉麗正在廚房裏忙活著，薑曉武在餐桌上擺著碗筷，桌上已擺好三盤菜。薑曉武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時間已是晚上19點零5分。薑曉武大聲對廚房裏的妹妹說：“小妹，他說一定來嗎？”

  “他肯定來。下班時我在門口還看見他了，他說讓我先走，他一會兒就來。”

  “別是找不著地兒吧？”

  話音剛落，門鈴響起。薑曉麗在廚房裏喊：“哥，他來了，我占著手呢，你去開門。”

  “哎。”薑曉武快步走到門口，拉開門，蕭劍鋒滿臉含笑地站在門口。

  “劍鋒，快進來。哎呀，我還怕你找不著地兒呢。”薑曉武十分熱情的把蕭劍鋒讓進屋。蕭劍鋒邊進屋邊說：“在上海還有我找不到的地兒？”說著，走到廚房門口，抽抽鼻子：“真香，一聞這香味，我都覺得餓了。”

  薑曉麗正在炒菜，她回頭看了一眼：“蕭主任，您先坐，炒完這個菜，我再煲個湯，馬上就好了。”

  蕭劍鋒走進客廳，環顧四周：“不錯嘛，挺溫馨的。曉武，看樣子，你結婚了？”

  “結了，”薑曉武指著沙發：“坐坐，來，先抽支煙。”說著，把一隻煙遞給蕭劍鋒，用打火機給他點上。

  蕭劍鋒坐下：“怎麽沒見你媳婦兒？”

  “我把她送回河北老家了。”

  “幹嘛送回去？把你一個人撇這兒。”

  “你沒看現在這陣勢，馬上要開戰了，上海很快就成人間地獄了。我不把她送走，等著他們把她弄到台灣去呀？”薑曉武忿忿地說。

  “你這一級的家眷也送台灣啊？我聽說隻有處以上軍官的家眷才送呐。”

  “是，一般我這一級的就不送了，可我的位置不一樣啊。我是機要科長，所有的機密文件、江防圖紙都在我這兒呢。你說，他們能放過我嗎？”

  薑曉武的話，觸動了蕭劍鋒內心深處的一根敏感神經，他的眉峰稍稍一動：“那這樣的話，還是趕緊回老家好，省的麻煩。可這樣，能躲過去嗎？”

  薑曉武皺著眉頭說：“我估計夠嗆。聽說，把這批處以上的送完後，馬上就輪到我們這批了。我不讓她回老家，又能躲到哪兒去？總不能讓她四處流浪吧。這兵荒馬亂的，唉！”

  蕭劍鋒笑了笑，像開玩笑地說：“躲那邊兒去呀，嘿嘿。”

  薑曉武往蕭劍鋒麵前湊了湊，小聲說：“我他媽還真想讓她躲到那邊兒去。可她這身份去那邊算什麽，人家還不把她當情報人員抓起來。可我老婆說什麽，說她寧願做共軍的俘虜，也不願去台灣那鬼地方。我家老爺子也說了，說打死他，他也不去台灣。我們祖祖輩輩都在這兒生存繁衍，跑那鬼地方去，還不斷子絕孫呀？唉！”薑曉武深深歎了口氣。

  “故土難舍啊，”蕭劍鋒感歎一聲，又問：“曉武，你們有孩子嗎？”

  “沒有，現在哪兒敢要孩子，生在這亂世裏，遭罪呀。”薑曉武悲觀地說。

  蕭劍鋒看著這個與他有生死之交的戰友，心中蕩起波瀾。又一個新計劃在他腦海中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