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蕭劍鋒手拿著文件從滕思遠辦公室出來後，順走廊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在拐彎處，迎麵碰上一個身著便裝的30出頭的青年男子，手裏提著一個公文包。那男子看見蕭劍鋒，叫道：“哎，劍鋒。”

  蕭劍鋒驚喜道：“杜邵康，是你呀？你怎麽跑這兒來了？”

  “是你們滕局長找我。”杜邵康小聲說：“哎，我跟你說啊，我可能要調到你們局了。”

  “那太好了。哎，你調到我們這兒幹什麽？”沒等杜邵康回答，蕭劍鋒又說：“噢，我明白了，行動處處長。”

  杜邵康笑了笑：“可能是吧，你們行動處的陶亮不是失蹤了嘛，老滕可能找上麵了。今天上午次長跟我談了，讓我過來找老滕報到。”

  蕭劍鋒笑著說：“太好了，以後咱們又能在一塊兒混了。不過，你調到我們這裏，那是地位下降了呀？委屈你了。”

  “唉，現在這形勢下，能有個地方呆就不錯了，還什麽提升下降的？好，回頭再聊，我先走了。”

  蕭劍鋒朝杜邵康擺擺手，轉身向自己辦公室走去，他的神色變得格外嚴峻。

  滕思遠桌上的通話器響了，滕思遠按下通話器，裏麵傳出薑曉麗的聲音：“局長，總部的杜邵康要見您。”

  “請他進來吧！”。

  “是。”

  杜邵康走進來，立正向滕思遠敬禮：“滕局長好！”

  滕思遠微笑著站起來，走過去和杜邵康握手，親切地說：“邵康，你來了，來，坐坐。”

  杜邵康坐下後，滕思遠也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次長都跟你談了吧。”

  “談了，那邊我已經交接完了。”

  “好好，咱們就直入主題吧，調你來呢，是讓你協助我清查二局的臥底。”

  “這我已經知道了，您現在有具體目標嗎？”

  “有，蕭劍鋒。”

  杜邵康大吃一驚：“是他？”

  “對。”

  “昨天您讓我監控一個人，沒想到是他。可今天早上我的人回來報告說，昨晚沒發現什麽情況。”說著，他從皮包裏掏出一盤錄音帶遞給滕思遠。“據我手下人說，昨晚他很正常，沒有什麽異常。回去後就唱歌、看報，好像還看了會兒書。他們聽到了翻書的聲音。”

  “噢，周圍有什麽情況？”

  “沒有，就是有個醉漢，好像找不著家門了，走進了蕭劍鋒家的樓門，一會兒又出來了。”

  “醉漢？”滕思遠沉思起來。

  “滕局長，您懷疑他，有什麽根據嗎？”

  “這個案子的具體情況，我回頭再給你詳細介紹，我先說說你的任務。你來以後，先整頓一下陶亮的部下，給他們布置一些其他事情。你白天盡量在局裏，你的人要在暗中監控蕭劍鋒，和你單線聯係，你在暗中指揮，不要讓他們在局裏露麵。需要采取什麽行動，由我來決定，沒我的命令你不能擅自行動。”

  “是，明白。”

  蕭劍鋒雖然手拿報紙，但是，看得出來，他並沒有心情看報紙，他麵色凝重，像是在思考著什麽問題。這時，有人敲門，蕭劍鋒頭也不抬：“進。”

  彭嘯天推門進來：“你小子倒挺清閑啊？”

  “你不也是沒事兒幹嗎？”蕭劍鋒邊看報紙邊說。

  彭嘯天懊喪地說：“我現在是沒事兒幹了。剛才上麵來電話，說我局的副局長可能不設了，讓我聽候指示。”

  蕭劍鋒漫不經心地說：“不設就不設唄，那個破副局長有什麽幹頭兒，還幹你的情報處長得了。”

  彭嘯天憤憤不平：“媽的，這不拿老子開涮嗎？”

  蕭劍鋒一笑：“嘿嘿，給你個棒槌你還認了針（真）了，你就那麽想當那個副局長啊。”

  “誰想當了？還副局長呢，怕連這個情報處長也幹不了幾天啦。”

  “怎麽啦？”蕭劍鋒抬頭問。

  “你沒看現在這陣勢啊，這仗都打成什麽樣了？哎，我跟你說啊，共軍打錦州用了三天，打天津你知道用了多長時間？”

  “多長時間？”

  “30小時啊！”

  蕭劍鋒驚道：“這麽快，那簡直是不堪一擊啊！”

  “是啊，徐蚌會戰，80萬大軍，一個多月全軍覆沉。可人家共軍多少人？60萬啊。”

  “我的天，這麽慘。”

  “這算起來，有200多萬國軍的精銳部隊了，才幾個月呀，全部灰飛煙散。你說，這是怎麽搞的？這幾百萬軍隊都沒了，咱這個小小的情報部門，還幹個屁呀？”

  蕭劍鋒歎了口氣：“咱別操那份閑心啦，天塌下來，有老蔣頂著呢，咱還是管好咱這兩畝三分地吧。”

  “唉！”彭嘯天也歎了口氣：“老滕這兩天忙活什麽呢？剛才他讓秘書通知我，說下午要開會，你知道什麽事嗎？”

  “好像知道點，可能要調新人來了？”

  “調誰來呀？”

  “總部的杜邵康，我剛才看見他了。”

  “他來幹什麽？”

  “行動處長的位子不是空著嘛？”

  “是啊，這家夥幹行動處長可是塊好料，比朱雲鵬和陶亮有過之而無不及。原來他在軍統幹過，日偽時期的幾樁大案子他都參與過。哎，你不是跟他很熟嗎？”

  “是，一塊打過仗，以後就聯係不多了。我到二局後，見過他幾次，聽說在那邊幹的不錯。”

  “咱們在上海還能呆幾天呐，這時候調他來幹什麽？”

  “接著查臥底唄。”

  彭嘯天驚訝道：“還查？那不是王彪嘛？我那天已經把案情分析報告給老滕了。怎麽，又開始折騰了？”

  蕭劍鋒一笑：“我哪兒知道啊？那天你在會議室的分析是很精彩，可也隻是推論呀，又沒有直接證據。況且，王彪也跑了，死無對證嘛。”

  彭嘯天想了想：“是不是老滕又發現什麽新線索了？可這兩天他沒跟我提過呀，跟你說過嗎？”

  “沒有，是不是跟玉明說過？”

  彭嘯天沉思道：“這時候調杜邵康來，肯定又有事了。”他看了看蕭劍鋒：“不會又是衝你來的吧？”

  蕭劍鋒把報紙往桌上一摔，憤憤地說：“誰知道呢，愛他媽怎麽著就怎麽著吧。成天疑神疑鬼的，吃飽了沒事兒瞎折騰。操，哪天惹急了老子跟他翻了臉”。

  彭嘯天趕緊說：“別別別，劍鋒，咱這兒不是瞎猜嘛，等回頭我問問玉明，看他知道不知道是什麽事兒。哎，怎麽沒見玉明啊，他幹嘛去了？”

  “給他老婆買機票去了，說今天要送她老婆去香港。”

  “上邊答應了？”

  “是。”

  蕭劍鋒故意把杜邵康要來的消息透露給彭嘯天，他希望的就是彭嘯天去找薛玉明了解情況，隻要他倆一攪和，蕭劍鋒的危險就會減輕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