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早晨8點多鍾，二局的人都回來了。彭嘯天跟著滕思遠進了局長辦公室。彭嘯天沒好氣地說：“運輸局出事了，總局幹嘛盯著我們呀？”

  滕思遠說：“我們局裏的內鬼鍾聲一直沒查出來，總部對我們很不放心啊。王彪最近有什麽情況？”

  “自從監控王彪以來，發現他除了和女朋友頻頻接觸之外，還跟一個人來往密切，那個人經我們密查，叫華宇生，和中共、中統和情報總局都有聯係。”

  “是個多麵間諜？”

  “很有可能。王彪極力掩飾刺殺案當晚回局裏的行為，拒不承認回來拿了什麽東西，很可能與這個華宇生有關？”

  “王彪的女朋友有什麽問題？”

  “我們幾次跟蹤張穎，發現她曾在一個茶館與一個人密會，行蹤很詭秘，我們跟蹤與她密會的人，結果被對方發現，甩掉了我們。”

  “這個張穎有重大嫌疑啊？你們盯緊了，一定要找到和她聯係的人。”

  “是。”

  蕭劍鋒回到辦公室，打開收音機，裏麵播放著蘇州評彈《紅樓夢》中晴雯補裘的唱段：靜悄悄，夜沉沉；病奄奄，病骨支離擁繡衾。輕裘披玉體，秀發亂青雲。情難遣，心不寧；倚熏籠，強自度銀針……

  蕭劍鋒把耳機插頭插到收音機上，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頭上戴著一副耳機，不停地搖頭晃腦，像是陶醉在美妙的曲調中。

  耳機裏傳出的卻是彭嘯天的聲音：“王彪和朱雲鵬，誰是鍾聲？”

  滕思遠的聲音：“現在還不能下結論，關鍵是證據，僅憑推測是沒用的。”

  “我會找到證據的。”

  滕思遠好像沉默了一陣：“最近，你要密切注意王彪和朱雲鵬的動向。”

  “是，我走了。”

  蕭劍鋒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鄒彤家後麵有一條僻靜的小巷，巷子裏有一扇小門通往鄒彤家的地下室。蕭劍鋒和鄒彤接上關係後，倆人商量了一個遇有緊急情況聯係見麵的方法。這天傍晚，趙佳欣按照蕭劍鋒的交代，順利進入鄒彤家的地下室。

  趙佳欣將一個火柴盒遞給鄒彤：“鄒社長，這是鍾聲拍到的《CAT工程》的情報膠卷。”

  “太好了，”鄒彤接過膠卷，說：“這對我們的‘飛鷹計劃’有極大的幫助。蕭主任怎麽樣了？”

  “他們昨晚的行動被敵人發現了，幸虧霍子雄小組拚死掩護，蕭劍鋒才得以脫身。”

  “朱雲鵬懷疑到他了嗎？”

  “暫時沒有。您和蕭主任都被敵人嚴密監視著，行動很不方便，以後我可以做你們之間的聯絡人。”

  “我正為這事發愁呐。趙小姐的職業是？”

  “抗戰時期，我就是蕭劍鋒的搭檔，兩年前中央敵工部三號首長王正輝安排我打進《軍情》雜誌社，我現在是上尉記者。”

  “噢，你也是老特工了，從上次的接觸中就感覺你很有經驗，可惜，當時情況不明，沒敢相認。”

  “蕭劍鋒有一個行動小組，組長叫霍子雄，是江防司令部的警衛營長，如果需要，這個小組可以加入到你們的行動之中。”

  “這真是雪中送炭啊，我們正需要江防司令部的人，這樣我們的力量更強了。”

  “以後如果遇到緊急情況，我如何與您聯係？”

  鄒彤寫了一個地址：“如果我不在社裏，你就到這個地方找表姐苗玉，她會安排人找到我的。”

  趙佳欣看看紙條上的地址，說：“好，我記住了。”

  趁著月光，蕭劍鋒和趙佳欣並肩走在江邊小路上。

  “你見著鄒彤了？”蕭劍鋒問。

  “見著了，東西已經給他了。”

  “昨天晚上好懸呀，幸虧我早一步到家了，要不然就露餡了。這個朱雲鵬死死的盯著我，搞得我很被動啊。”

  趙佳欣沉思一陣，說：“要不然，我們想個辦法除掉朱雲鵬。”

  “我正琢磨這事那，本來，我和獵豹商定了一個金蟬脫殼的計劃，但是，這其中的每一個環節都必須按照原先的設想進行，如果某個環節發生意外，勝算的概率就會大打折扣。所以，把握好時機，一舉除掉朱雲鵬可能更穩妥。”

  “你準備怎麽做？”

  “現在滕思遠把臥底嫌疑重點放在朱雲鵬和王彪的身上，這是個機會。我們可以製造一個朱雲鵬攜帶機密文件與中共情報人員接頭，被我發現將其擊斃的假象，但是行動時機一定要把握好。”

  “你拍到的《CAT工程》我做了個副本，還在我手裏，這個情報分量夠重的吧？”

  “對，昨晚朱雲鵬和其同夥潛入運輸局檔案室，密拍了《CAT工程》，行動暴露後，為擾亂他人視線，他特地跑到我家企圖嫁禍於我。之後，與其上級聯係，準備交接情報，被我發現擊斃，情報被我截獲。這個情節能夠說得通。”

  “太好了，讓大雄小組配合你吧。”

  蕭劍鋒想了一下：“朱雲鵬鬼得很，行蹤很難掌握。你告訴大雄，讓他安排人監視朱雲鵬，如果發現朱雲鵬單獨外出，立即通知我，由我自己見機行事吧。”

  “走，和我去取情報。”

  倆人轉身快步走去。

  一輛轎車駛來，停在虹橋咖啡店門前。朱雲鵬從車上下來，走進咖啡店。

  一輛軍用吉普車駛來，停在咖啡店對麵的樹叢後。

  霍子雄坐在司機的位置上，蕭劍鋒坐在車後，用望遠鏡觀察著對麵的咖啡店。

  霍子雄說：“他到這裏來好像是要會見什麽人？”

  蕭劍鋒點點頭，沒吭聲。

  一輛三輪車駛來，在咖啡店門前停下，薑曉麗提著個小提包急匆匆的下車，向咖啡店裏走去。

  “薑曉麗，她來幹什麽？”蕭劍鋒覺得很奇怪。

  “薑曉麗是誰？”

  “滕思遠的機要秘書。”

  蕭劍鋒在望遠鏡裏清楚地看到，薑曉麗走到朱雲鵬的座位對麵坐下，倆人嘀嘀咕咕說著話，喝了兩杯咖啡後，朱雲鵬接過薑曉麗的提包，起身向咖啡店外走去，薑曉麗跟在他身後。

  朱雲鵬鑽進汽車，向西駛去。

  薑曉麗若有所思的看著朱雲鵬的汽車，轉身向東走去。

  朱雲鵬的汽車駛向大街，吉普車遠遠跟在朱雲鵬的汽車後麵。

  蕭劍鋒不知道朱雲鵬究竟想幹什麽，但是，無論如何今天是個機會。讓蕭劍鋒感到奇怪的是，薑曉麗是怎麽回事？蕭劍鋒早有感覺，薑曉麗對他很有好感，多次向他暗示愛慕的意思。可是，薑曉麗怎麽會跟朱雲鵬絞在了一起？原來沒發現她和朱雲鵬有什麽來往啊。霍子雄提示：會不會是朱雲鵬暗中唆使薑曉麗對蕭劍鋒施展美人計？蕭劍鋒否認了這一點，他能感覺出來，薑曉麗對他的感情是真摯的，在他看來，薑曉麗其實是個很單純的姑娘。

  蕭劍鋒下定決心：“先不管薑曉麗，我們隻管盯著朱雲鵬，今天要是有機會，我們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