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深夜，鄒彤在自家的地下室裏，手按發報鍵發報，“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清晰的電報聲回響在夜空。

  “這個信號又出現了，”二局偵聽員頭帶耳機，偵聽著電台信號，旁邊的錄音機轉動著。

  早晨五點，中央敵工部的首長們已經看到鄒彤發來的緊急電報：鍾聲未露麵，我已被監控，秘密信箱可能出問題了。獵豹。

  三號首長說：“我已經問過交通員了，他當時送密件時沒有發生任何情況，他直接把密件送到兩個信箱了。”

  這時，一個秘書走進屋裏：“上海大雄小組來人了。”

  “快讓他進來。”

  小李匆匆走進敵工部首長辦公室，向三位首長敬禮：“首長，出事了……”小李把秘密信箱被敵人監控的情況向三位首長做了詳細匯報。

  三位首長分析：是那個銀狐跟蹤了我們的交通員，秘密信箱暴露，敵人很可能掌握了密信的內容，現在獵豹、鍾聲、還有趙佳欣和霍子雄小組都麵臨暴露的巨大危險。

  “馬上電告獵豹，讓他先撤出。”

  “不行，不能使用電台。銀狐就隱藏在我們內部，如果我們的電台信號被他聽到，那就更麻煩了。”

  三號首長說：“情況太危機了，我看，我必須去一趟上海。”

  “好，就這麽辦，你馬上動身。”

  “是。”

  早晨，上海蒲黃區有軌電車車站站牌下，站著幾位乘客。一輛電車駛進站內，鄒彤提著公文包從電車上下來，幾個乘客上了車。趙佳欣戴著個寬邊帽子、鼻梁上架著副墨鏡向鄒彤迎麵走來，在與鄒彤擦肩而過時，趙佳欣腳下一滑，“哎吆”一聲，身子倒向鄒彤。鄒彤一把扶住趙佳欣：“小姐，怎麽了？”

  “我的腳崴了一下，”趙佳欣趁機把一張紙條塞到鄒彤手裏。

  鄒彤心裏一震，握住紙條，扶著趙佳欣說：“姑娘小心。”

  “謝謝您，我要上車了。”趙佳欣上了公交車。

  鄒彤沿街走去，身後不遠處一個人跟蹤著他。

  鄒彤走進商務印書社辦公樓，推門進入辦公室。關上門後，鄒彤展開趙佳欣塞給他的紙條看著：表叔正輝讓我跟您聯係，情況緊急，十點中，我在南大街鴻升電影院門口等您。

  鄒彤抬起頭：“正輝？”

  九點半時，鄒彤從商務印書社辦公樓裏出來，沿街向東走去，跟蹤人尾隨著他。鄒彤走到一個商店麵前站住，突然回頭往回走，跟蹤人見狀，急忙轉過頭，假裝看著別處，當他再次回過頭來時，鄒彤已不見蹤影。跟蹤人急忙四處尋找。

  趙佳欣在鴻升電影院門前徘徊，不停地看表，顯得很焦急。

  一輛三輪車駛來，停在電影院一側。鄒彤下了車，四下觀察了一下，向趙佳欣走去。

  趙佳欣看見鄒彤走過來，迎上去：“是鄒社長吧？”

  “是，這位小姐是？”

  趙佳欣低語：“我是鍾聲的聯絡員。”

  “鍾聲？”鄒彤愣了一下：“小姐是什麽意思？”

  趙佳欣笑容滿麵的說：“別急，電影馬上就散場了。”

  話音剛落，電影院的大門開了，影院裏湧出許多人，鄒彤和趙佳欣淹沒在人流裏。

  趙佳欣帶著鄒彤在一條小巷裏快步走著，拐彎後走到一扇門前，趙佳欣回頭看看，巷子裏沒人。她推開院門進去，鄒彤跟了進去。

  趙佳欣走進院子的正屋裏，對鄒彤說：“鄒社長，請坐吧。”

  鄒彤不動聲色：“你塞給我的紙條上寫著，表叔正輝要你來找我，正輝是誰呀？”

  趙佳欣急切地說：“他是中央敵工部三號首長王正輝，現在情況緊急，所以，我迫不得已說出了三號首長的名字，我想您應該能理解。”

  鄒彤打量著趙佳欣：“你到底是誰？”

  “我剛才說過了，我是鍾聲的聯絡員。”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鄒社長，我知道，昨天您是奉上級之命和鍾聲接頭去了吧？”

  “你怎麽知道我要和鍾聲接頭？”

  “四天前，我接到中央指示，要我到秘密信箱去取密件，我到達現場後，發現秘密信箱被敵人監控了，所以，我沒有取走密信。”

  “既然你沒取走密件，那你怎麽知道上級給我的指令是讓我和鍾聲接頭？”

  “是鍾聲從敵人內部的跡象做出的判斷，二局情報處長彭嘯天無意中說要把鍾聲和獵豹一網打盡，所以，鍾聲判斷，上級給我們的指令是要鍾聲和獵豹接頭。”

  鄒彤沉思一陣：“我怎麽越聽越糊塗。”

  “哎呀，您怎麽不相信我呐，”趙佳欣急得團團轉：“我知道，您的代號是獵豹，您的辦公室和家裏都被敵人監控了，是鍾聲發現你身處險境，派我來警告您。”

  “那鍾聲為什麽不露麵？”

  “我們在等待上級的指示，鍾聲發現秘密信箱被敵人監控後，已經派人回根據地向敵工部匯報情況了，我們手裏沒有電台，隻能采取這個方式。鄒社長，您再等待幾天，上級的指示馬上就會到了，到時，鍾聲一定會和您接上關係的。”

  鄒彤站起來在屋裏溜達了幾圈，看了看一臉誠懇的趙佳欣，緩緩地說：“雖然，這位小姐的話我不太明白，但是，你的好意我還是接受了。謝謝你的忠告，後會有期。”說罷，鄒彤轉身出了屋。

  趙佳欣心急如焚，她追出去說：“鄒社長，您現在處境非常危險，您千萬小小心啊，這事關組織機密呀。”

  鄒彤回過身，微笑的看著趙佳欣：“謝謝你，再見。”

  鄒彤拉開院門出去了。

  “唉！”趙佳欣一聲長歎，眼淚流了下來。

  上海的早晨，依然清新亮麗，風光無限。

  鄒彤手提公文包，從家裏出來。一輛出租三輪車駛來，鄒彤招招手，三輪車停在鄒彤身邊，鄒彤上了車，說：“去商務印書社。”

  “好嘞，”車夫蹬著三輪駛去，這個車夫是徐濤。

  一條小巷裏，拐出一個騎自行車的人，遠遠跟在三輪後麵。

  徐濤蹬著車，低聲說：“我已查清了，你社裏那個馬漢成是冒名頂替的，肯定是情報局派來的人。”

  “果然如此。”

  “要不要對他采取措施？”

  “不要，別驚動他，留著他還有用。”

  “敵人是怎麽發現你的？”

  “我們的秘密信箱被敵人監控了，你那天取密件時，很可能被敵人跟蹤了。”

  徐濤大驚：“糟糕，我怎麽一點沒察覺到。”

  “現在印書社和我家裏都被敵人監控了，你們那裏有異常情況嗎？”

  “沒有，他們還沒注意到我們。你趕緊撤離吧。”

  “現在還沒到時候，你先把那個秘密據點收拾一下，我可能會隨時搬到哪裏。”

  “好，我馬上處理。”

  “你們千萬小心。”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