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鄒彤提著公文包走上二樓，雪兒看見他，笑容滿麵的招呼道：“鄒社長，早上好。”

  鄒彤站住腳：“雪兒好，怎麽樣？來了這些天還適應吧？”

  “挺好的，大家都很關照我。”

  “你先慢慢適應，有什麽不懂的，就問我。”

  “謝謝社長。”

  “好，你忙吧。”鄒彤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雪兒看著鄒彤的背影，欲言又止。

  鄒彤走進辦公室，脫下風衣掛在衣架上，走到辦公桌前，剛剛坐下，立刻又站起身來，眼睛盯著桌上的電話機。

  昨晚下班前，鄒彤收拾好桌上的辦公用品，將訂書機放在電話機右側，訂書機機頭衝著電話機。現在，桌上電話機的位置變了，訂書機的機尾衝著電話機。

  鄒彤立刻意識到，有人搜查過他的辦公室。他彎下腰，向桌下望去。驀地，桌下一角有一個圓圓的東西引起他的注意。鄒彤直起身，又掃視了一眼電話。

  沉思一陣，鄒彤拿起電話撥號。

  一間密室裏，滕思遠戴著耳機，監聽著鄒彤辦公室的聲音。

  鄒彤的聲音：“胡主任，您送來的書稿我看過了，有些地方我做了些改動，提出了一些建議，您看，什麽時候方便的時候到出版社來一趟，校對一下稿子。”

  另一個聲音：“好的，我這幾天抽空過去，謝謝鄒社長。”

  鄒彤的聲音：“不客氣，再見。”

  “再見。”

  掛斷電話後，鄒彤打開收音機，在收音機裏的京劇唱腔的掩護下，他把電話機翻過來，輕輕卸掉下麵的底板，裏麵的一個圓圓的東西露了出來。

  鄒彤皺起眉頭，苦思良策。

  滕思遠、彭嘯天和陶亮坐在秘密據點的沙發上，旁邊站著兩個行動隊員。

  今天是獵豹和鍾聲接頭的日子，鍾聲的那個信箱始終無人取信，滕思遠意識到，鍾聲已經察覺那個信箱被監控了。

  彭嘯天說：“鍾聲會不會以其他方式通知獵豹呢？”

  滕思遠認為應該不會，他的理由是：從截獲的密信分析，鍾聲和獵豹原來並不認識，相互也不知道對方的聯係方式，否則，他們的上級也不會通過這種方式讓他們在規定的時間接頭；還有，他們的接頭暗語是早就設定好的，如果他們相互認識，就沒有必要設定接頭暗語了。彭嘯天很欣賞局長的分析，看來，要想有所收獲，隻能看看今天獵豹的接頭情況了。

  滕思遠問陶亮：“鄒彤那裏有什麽動靜？”

  “一切都很正常，早晨從家裏出來後，直接去上班了。”

  滕思遠看看手表：“離規定時間還有兩個小時，陶處長，你們先去接頭地點布控，商務印書社的監控人員先撤了，遠遠瞄著鄒彤就行，千萬別讓他發現了。”

  “是，”陶亮和兩個小夥子出去了。

  滕思遠對彭嘯天說：“鄒彤家的監控就交給你了。我們要做兩手準備，防止鄒彤的妻子這邊出現什麽狀況。”

  “是。”

  一輛轎車停在路邊，陶亮走過來鑽進汽車，汽車駛去。

  一條小巷裏駛出一輛汽車，尾隨陶亮的車緩緩前行。蕭劍鋒坐在車裏，盯著前麵陶亮的車，眉頭緊皺。秘密信箱被敵人監控，滕思遠、彭嘯天和陶亮行蹤詭秘，這一切，都預示著將有大事發生。敵人到底想幹什麽？上級給他的指令又是什麽？蕭劍鋒對此一無所知。如果就這樣坐等下去，那隻能是坐以待斃。蕭劍鋒決定主動出擊，摸清滕思遠的底牌。

  上午十點，鄒彤坐在憶江南咖啡廳靠窗的一個座位上，展開一張報紙看著，桌上放著一本小說：唐吉可德。

  憶江南咖啡廳對麵的茶館裏，陶亮拿著個望遠鏡，觀察著對麵咖啡店裏的鄒彤。

  大街上，一個老乞丐拄著個拐杖，顫悠悠的走到咖啡店窗前，往裏瞥了一眼，裏麵的鄒彤正在看手表。老乞丐慢悠悠的朝前走去。

  這個老乞丐是蕭劍鋒。

  鄒彤？陶亮布控這個咖啡店是為了監視鄒彤嗎？如果秘密信箱裏的密信已經被敵人截獲，那麽，密信的內容會不會是上級通知鍾聲來和鄒彤接頭呢？蕭劍鋒想起彭嘯天的話——“不是查臥底的事，是一件更重要的事，而且這件事是突然發生的。這件事要幹好了，沒準兒連臥底鍾聲和那個獵豹一鍋端了。”

  鄒彤從店裏出來，與裝成乞丐的蕭劍鋒擦肩而過。

  難道鄒彤就是獵豹？難道他也接到了上級的密信？趕到這裏來和鍾聲接頭？如果是這樣，鄒彤豈不是已經完全暴露了。想到此，蕭劍鋒渾身直冒冷汗。

  蕭劍鋒掃視一眼街麵，發現了布控的行動隊員。他趕緊彎下腰，拄著拐杖慢悠悠的走了。

  夕陽西下，下班的人陸續從商務印書社辦公樓裏出來。樹叢後停著一輛汽車，車上的人目不轉睛的盯著辦公樓門口。

  鄒彤從樓裏出來，上了一輛三輪車，巷子裏駛出一輛自行車，尾隨鄒彤而去。

  辦公樓對麵的商場二樓，蕭劍鋒站在窗口，看到了監控印書社的汽車和跟蹤人。

  鄒彤走進家裏客廳，妻子俞春燕迎上去，剛要說話，鄒彤揮手製止她，指指家裏的四周，又指指耳朵，俞春燕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說：“放心吧，我仔細檢查過了，家裏沒有竊聽器。”

  鄒彤點點頭，坐在沙發上沉思著。

  俞春燕問：“和他接上頭了？”

  “沒有，鍾聲沒有露麵。我感覺有些不對勁，我的辦公室裏發現了竊聽器，印書社接待處新來了一個人，樓外也有人監視。”

  “我也發現咱家四周有可疑人員，”俞春燕趕緊坐在鄒彤對麵，問：“怎麽了？是不是秘密信箱出問題了？”

  “很有可能。我的辦公室和家裏都被監控了，我們的秘密信箱肯定暴露了，那鍾聲也危險了。”

  俞春燕焦急萬分：“那怎麽辦？”

  “敵人在沒有搞清全部情況之前不會動手，我們還有時間。現在關鍵是要核實鍾聲的情況，看來，隻能冒險再次使用電台了。”

  趙佳欣接到蕭劍鋒的電話，趕到蕭劍鋒家裏。剛一進門，趙佳欣就焦急地問：“情況怎麽樣？”

  蕭劍鋒把今天的情況對趙佳欣複述一遍，“從彭嘯天無意中泄露的信息分析，滕思遠是在密謀抓捕獵豹和鍾聲，那麽，中央給我們的密信，一定是讓我和獵豹接頭。從今天的情況看，鄒彤已經被監控了，他很可能就是獵豹？現在，他已經非常危險了。”

  趙佳欣說：“那我們得設法和鄒彤取得聯係。”

  “我派小李回去向敵工部匯報情況，估計還得兩天才能趕回來。現在情況緊急，我們不能就這樣幹等著。我想，明天我去找鄒彤，向他說明情況。”

  “不行，現在商務印書社被嚴密監控著，你去了，監控的人一下就認出你了，你豈不是自投羅網。”

  “要不，我打電話把他約出來。”

  “鄒彤的電話肯定也被監聽了，你打電話，他們會聽出你的聲音的。我看，還是我出麵吧。”

  蕭劍鋒沉思一陣，對趙佳欣說：“佳欣，你這樣……”

  倆人一番計議，形成一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