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鄒彤回到家裏，俞春燕從沙發上站起來：“東西拿到了。”

  “拿到了。”鄒彤坐在沙發上，從皮包裏掏出商場裏那個女子塞給他的小盒子，他打開小盒子，裏麵有一個微型膠卷和一個折疊的紙條。他先展開紙條看了看，驚呼：“銀狐？”

  當晚，在衝洗照片的暗室裏，鄒彤將微型膠卷衝洗出來，用放大鏡仔細看著膠卷上的文件信息。

  深夜，一間密室裏，鄒彤手按發報鍵發報。

  二局偵聽室偵聽員小俞頭戴耳機，監聽著電台信號，忽然，耳機裏傳來清晰地電報聲，“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有電台信號。”

  小王迅速按下錄音鍵。

  淩晨，中央敵工部首長手拿電報譯稿說：“紅玉搞到了敵人徐蚌戰線軍事部署的詳細資料，轉交給獵豹。獵豹已派秘密交通員將情報膠卷送過來了。”

  首長激動地說：“太好了，這下，淮海戰役的取勝就更有把握了。”

  “紅玉的情報還說，情報總局和國防部運輸局聯合製定了一項《CAT工程》絕密計劃，具體內容還不清楚。”

  三位首長分析：情報總局和運輸局聯合製定的計劃，肯定是和交通運輸有關係，很可能是針對兩航的計劃。目前，人民解放軍勢如破竹，國民黨敗局已定。但他們還沒有放棄最後的掙紮，包括兩航在內的空中運輸力量，正是他們最後的救命稻草。中共中央對當前的局勢做了認真的分析，我們最終取得戰爭的勝利隻是時間問題。民航事業將是未來新中國的一個巨大缺口，如果能夠爭取中航和央航，製衡國民黨的空中補給線，不僅有助於解放戰爭的最後勝利，還將為新中國的民航事業和空軍的發展奠定堅實的基礎。現在，兩航公司正處於艱難時期，不僅航線急劇萎縮，還接到了國民黨政府一道又一道南遷的指令，命兩航遷至昆明或台灣。中央已經批準了敵工部製定的策動兩航起義的“飛鷹計劃”，但是，若要順利實施的話，還需掌握敵人的動向。三位首長研究後決定，讓獵豹和鍾聲取得聯係，鍾聲能隨時了解到敵人的行動方向和目標，向兩航領導小組及時提供準確的情報。這樣，才能保證“飛鷹計劃”的順利實施。

  首長建議：“電告獵豹，讓他和鍾聲接上關係。”

  另一位首長搖搖頭：“不到緊急時刻，最好不要使用電台。獵豹已經兩次使用電台，如果再次使用電台，肯定會引起敵人的注意，要是他被情報局盯上，以後的工作就不好開展了。”

  院子裏，一個黑影悄悄走到窗前，貼在窗戶邊，傾聽著屋裏的談話。

  屋裏傳來首長的聲音：“那就派交通員，通過秘密信箱傳達這個指令。”

  “好，就這麽辦。”

  黑影悄然離去。

  還有一位首長說：“還有一個不好的消息，你看看這個。”

  首長接過電報譯稿細看：有一個情報總局安插的潛伏特務，代號銀狐。

  首長驚道：“這個銀狐居然隱藏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

  “他可是我們的心腹大患啊。”

  首長下令：“立即展開排查。”

  其他首長建議：“讓仲關朝負責這個案子吧？”

  “好，你牽頭，仲關朝負責具體工作。”

  “是。”

  當太陽重新升起的時候，朱雲鵬已經坐在辦公室裏了，他是個非常勤奮的人。自從滕思遠把破獲獵豹情報小組的任務交給他後，朱雲鵬的腦海裏一刻也沒有消停過，他確信，獵豹就在10月2日晚上參加靜雅大酒店酒會的客人中。這天早晨，情報處的盧強把那天參加酒會的客人名單給他送來，朱雲鵬拿著名單認真看著。名單上都是上海市有頭有臉的人，還有些軍方的高級官員。朱雲鵬翻開一個上海市重要人物的登記簿，將出席酒會名單上的人名和登記簿上的人名逐一對照。看著看著，朱雲鵬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鄒彤，上海市商務印書社社長。朱雲鵬抬起頭來，凝眉思索，他想起了監控9號據點時的一件事。

  那天，朱雲鵬在街上檢查布控情況，一輛三輪車拉著一個客人迎麵駛來，朱雲鵬掃了一眼三輪車上的客人，那人是鄒彤。三輪車快速行駛，消失在街的另一頭。朱雲鵬回頭看看遠去的三輪車。

  朱雲鵬回過神來，驚愕地自語：“鄒彤？……”

  滕思遠剛走進辦公室，薛玉明就匆匆走進來：“局長，今天淩晨1點多，偵聽室監聽到一個電台信號。”

  “這個信號以前出現過嗎？”

  “好幾年前出現過，李紹文被捕的當晚出現的短暫信號就是這部電台，後來就一直沒動靜了。”

  滕思遠沉思著說：“是那個獵豹開始行動了？”

  “很可能，這個獵豹好多年沒他的消息了，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定有什麽大的行動？”

  “信號在什麽位置？”

  “閘北A區一帶。”

  “能不能縮小點範圍？”

  “就我們目前的設備還做不到。”

  “你們在A區一帶架設偵測機，他不會就發一次電報，很可能還會有行動。想辦法查到他的發報地點。”

  “是。”薛玉明出去了。

  稍後，朱雲鵬走進來：“局長，我想匯報一下偵查獵豹小組的情況。”

  “好，坐下說。”

  朱雲鵬坐下說：“商務印書社社長鄒彤，我過去曾和他打過交道，這個人城府很深。他10月2日晚上出現在靜雅大酒店的酒會上，10月10日又出現在9號據點的街道上，我認為，這絕不是巧合。”

  滕思遠說：“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是獵豹？”

  “這需要證據的支持，所以，我已安排人將鄒彤嚴密監控起來了。”

  “好。發現問題後，千萬不要驚動他，我們要順滕摸瓜，查出他的情報小組的全部情況，爭取將他們一網打盡。”

  “是。”朱雲鵬又談起另一個問題：“另外，我想和您談談我對臥底的看法。”

  “好，你說。”

  “我認為，蕭劍鋒有重大嫌疑。”

  滕思遠露出譏諷地微笑：“理由呢？”

  “局長，我知道您和蕭劍鋒的特殊關係，但是，我始終相信，在對待工作上，您是嚴肅認真、不徇私情的，所以，我才鬥膽談談我的看法。”

  “關於這一點，你不必有顧慮，我一向是以黨國利益為重的。”

  “謝謝局長的信任，那我就直言不諱了。”朱雲鵬開始陳述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