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嘯天和王彪寒暄幾句後，直奔主題：“王主任，10月12日晚上，你是幾點離開局裏的？”

  “8點半吧。”

  “為什麽不等接班的人來了以後再走？”

  “那天晚上，我和女朋友約好了，9點鍾要去看電影，所以，先走了一步。”

  “這麽說，那天晚上你是和女朋友在一起？”

  “對，我從局裏出來後，就直接到大華電影院去了，女朋友在影院門口等我。”

  “你女朋友叫什麽名字？”

  “張穎。”

  “那天晚上，你們看的什麽影片？”

  “藍色多瑙河。”

  “你們的座位是幾排幾號？”

  “15排28號和30號。”

  “電影散場時是幾點？”

  “10點50分。”

  “電影散場後，你們去了哪裏？”

  “我倆在影院邊小吃店裏吃了點夜宵，之後，就回家了。”

  聽到這裏，彭嘯天心中一動：“你直接回家了嗎？”

  “是……是回家了。”王彪有些吞吞吐吐。

  彭嘯天目光直視王彪：“是嗎？不會記錯吧？”

  “這……”王彪欲言又止。

  “王主任，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王彪有些生氣了：“你什麽意思？你覺得我就是那個臥底嗎？”

  “我可沒說你是臥底，我隻是問你散電影後去了哪裏？”

  “我不是說了嘛？回家了。”

  “不對吧？那怎麽有人看見你出現在局裏。”

  王彪一下惱了：“我出現在局裏怎麽啦？你還沒完沒了了？”

  “你回局裏就回局裏吧，幹嘛要掩飾呢？”

  “是，我是回了局裏一趟，可我隻是回來拿點東西，我又沒去發電報。”

  “我說你去發電報了嗎？你那麽大火氣幹嘛？”

  王彪沒好氣的說：“該說的我都說了，就這麽點事，你查去吧。”

  “嗬嗬嗬，”彭嘯天笑著說：“一沾臥底這倆詞，這兄弟也不是兄弟了。你說清楚不就得了嘛，發什麽火呢？”

  王彪的氣消了點：“唉，都是這個臥底鬧的，好像誰都像臥底似得。”

  彭嘯天換了一副口吻：“哎，你那天回來拿什麽東西啦？”

  “私人物品。”

  “怎麽？不方便透露？”

  “對不起，彭處長，我隻能對你說，除了拿了點東西外，我什麽也沒幹，而且，我在局裏最多呆了20分鍾。”

  彭嘯天凝視著王彪遊移不定的眼神，顯然，王彪隱瞞了一些重要情況。但是，彭嘯天知道，如果繼續追問下去，王彪肯定會跟他翻臉的。現在，彭嘯天隻是奉命了解核實局裏各部門人員案發時的行蹤，他還沒有對嫌疑人進行刑訊的權利。所以，明知道王彪撒了謊，彭嘯天現在也拿他沒辦法。

  一輛汽車停在情漫漫酒吧門前。薛玉明身著便衣從車上下來，看看酒吧的招牌，走到酒吧門口，服務生殷勤的招呼：“先生請。”

  薛玉明走進酒吧。

  時值上午，酒吧裏的客人不多。服務生迎上來：“先生，您幾位呀？”

  薛玉明說：“我來了解點情況，你們經理在嗎？”

  “您是……？”

  薛玉明掏出證件展開，服務生看了一眼證件，有些吃驚：“對不起，先生，您稍坐，我去找經理。”

  薛玉明坐在一張桌前，環顧酒吧環境，自語：“情調不錯嘛，真是個情侶約會的好地方。”

  經理急匆匆的走來，恭敬地說：“先生，我是酒吧經理，請問有什麽事可以效勞？”

  薛雲明問：“你們這裏什麽時候最熱鬧？”

  “晚上，上午基本上沒什麽客人。”

  “晚上的服務員現在都在嗎？”

  “基本都在。”

  “麻煩你把他們都叫來，包括門口的服務生，我有點事情想問問他們。”

  “好的，您稍等。”經理轉身走了，剛才那位服務生給薛玉明端來一杯咖啡：“先生，您先喝杯咖啡。”

  “我沒點咖啡呀。”

  “是我們經理送的，您別客氣。”

  “謝謝！”薛玉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嗯，味道真不錯。”

  經理領著幾個服務員走過來：“先生，這幾位服務生晚上基本都在，您有什麽事請問他們吧。”

  “謝謝。”薛玉明從手包裏掏出蕭劍鋒和趙佳欣的照片，對服務員們說：“請你們幾位認真看看，10月12日晚上，你們見過這兩位客人嗎？”

  幾個服務員接過蕭劍鋒和趙佳欣的照片傳看，一個女服務生看了看照片，說：“見過，那天晚上是我接待的他們。那位小姐穿一身藍色風衣，長得很漂亮，所以我印象很深。”

  “噢，”薛玉明又問：“他們是幾點鍾來的？”

  女服務生想了想：“大約七點半吧。”

  “幾點鍾走的？”

  “這個我沒注意，當時忙著接待其他客人。”

  門口的男服務生接過照片看了看：“我記得他們，走的時候快10點了。”

  “他們是一起走的嗎？”

  “是一起走的。”

  “他們中途出去過嗎？”

  “沒有，他倆一起來的，一起走的，中途沒有離場，我印象很深。”

  薛玉明站起來：“好，謝謝你們。”

  “不客氣。”

  薛玉明將照片放進手包裏，和大堂經理握手告別。

  走出酒吧後，薛玉明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最近局裏發生的這幾起案子，都牽扯到蕭劍鋒，薛玉明和滕思遠一樣，極不希望蕭劍鋒攪在其中。今天的調查，證明蕭劍鋒在刺殺案發生時，始終和趙佳欣在一起，他有不在刺殺現場的鐵證。還有，薑曉麗證實，蕭劍鋒手上的傷是在局裏二樓樓梯口摔倒造成的。薛玉明已經認定，蕭劍鋒是無辜的，那麽，誰是那個臥底鍾聲呢？薛玉明心中的那個懷疑目標更加明確了，“那個死豬，一定是他。”

  滕思遠坐在辦公桌前，正仔細看著一份文件，文件的封麵上寫著，絕密：《CAT工程》。文件看完後，滕思遠摘下眼鏡，思索著：這個計劃製定的非常嚴密，但是，局裏那個臥底的嫌疑人之一，就是這個計劃的製定者之一，如果朱雲鵬真是臥底鍾聲，那這個計劃還能順利實施嗎？想到此，滕思遠不寒而栗。

  “報告！”門口傳來薑曉麗的聲音。

  “薑秘書，進來吧。”滕思遠把文件放到桌上，用報紙蓋住。

  薑曉麗拿著幾份文件走進來：“局長，這是總局發下來的情況通報，蕭主任讓您抽空看一下。”

  “好，先放桌上吧。”

  薑曉麗把文件放到滕思遠辦公桌上，掃了一眼桌上的報紙。

  滕思遠問：“薛處長回來了嗎？”

  “回來了，剛才我看見他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叫他來一趟。”

  “是。”薑曉麗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