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這天晚上，滕思遠家一片溫馨和睦的景象。滕思遠和妻子、女兒、兒子及內弟圍坐在餐桌前。蕭劍鋒拿起桌上的酒瓶，給滕思遠斟酒，自己也倒了一杯。問蕭劍琳：“姐姐喝點什麽。”

  “給我來點紅酒吧。”

  蕭劍鋒給姐姐倒上酒，滕思遠端起杯和蕭劍鋒碰了一下：“來，劍鋒，喝酒。”

  喝了幾口酒後，滕思遠感歎道：“還是家裏好啊，充滿溫馨呀。一到局裏，就一腦門子煩心事。”

  蕭劍琳說：“要不是這場戰爭鬧得，劍鋒早就結婚了。今天，咱家就缺一個人。”

  雪兒問：“缺誰呀？”

  “趙佳欣呀。”

  “對對對，舅舅，你幹嘛不把佳欣阿姨叫來？”

  “還沒到時候呢。”

  蕭劍琳微笑著看著弟弟：“你姐夫說，你和佳欣發展挺快，已經約會好幾次了，是嗎？”

  蕭劍鋒笑笑：“就三次，這種事得慢慢來，太著急了不行。”

  “哪天把佳欣約來一起吃頓飯，那就全家大團圓了。”

  “好，等火候到了，她會來的。”

  “劍鋒，你姐姐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全家大團圓，你可別讓你姐失望啊。”滕思遠的話一語雙關。

  “不會的，姐姐的美好願望一定會實現。”蕭劍鋒說這話的時候，內心一陣陣緊縮，他瞥了一眼姐姐，趕緊低下頭去夾菜，深怕他的慌張傷了姐姐的心。

  蕭劍琳望著弟弟，深情的說：“看到全家其樂融融，心裏真是高興啊。小時候，日子雖苦，可我們姐弟幾個每天都很快活，也不知道什麽叫煩惱。我記得你和阿龍還老幹仗，阿龍打不過你，就找我幫忙，結果，老爸把我揍了一頓，嗬嗬。”

  蕭劍鋒眼前浮現出兒時的景象——

  幾個孩子趕著兩頭牛爬上山坡，兩個大點的孩子跑上山坡，回頭喊：“阿龍，阿祥，小玉，你們快點。”

  阿龍拉著阿祥氣喘籲籲地爬上了山坡。

  幾個孩子坐在草地上，喘了一會兒，阿鋒大聲唱起兒歌：“小牛郎，清早忙，趕著牛兒上山岡。”

  幾個孩子同聲合唱：“小牛郎，清早忙，趕著牛兒上山岡；草青青，葉黃黃，桃紅柳綠滿坡香。草青青，葉黃黃，桃紅柳綠滿坡香-------”

  “噢------，”孩子們歡快的跳著，叫著。

  蕭劍鋒輕聲哼起兒時的歌謠：“小牛郎，清早忙，趕著牛兒上山岡；”

  蕭劍琳合唱：“小牛郎，清早忙，趕著牛兒上山岡；草青青，葉黃黃，桃紅柳綠滿坡香。草青青，葉黃黃，桃紅柳綠滿坡香。”

  雪兒和悅悅拍著手說：“真好聽。“

  “唉，那個時候真是無憂無慮啊。”蕭劍鋒感歎道。

  “隻可惜，後來阿龍沒了，唉！”蕭劍琳深深地歎了口氣。

  蕭劍鋒眼前浮現出當年的一幕——

  江麵上的一艘客輪上，擠滿了逃難的災民，人流湧動，聲音嘈雜，哭喊聲、叫罵聲交織在一起，一幅混亂悲涼的景象。

  蕭劍鋒的父親提這個破皮箱和兩個包袱，帶著三個孩子擠在逃難的的人群中。他們在人流中擠來擠去，慢慢被擠到了客輪邊上。

  “嗚——”客輪汽笛長鳴，緩緩駛離碼頭。客輪逐漸加速，越來越快，船後泛起白色的浪花。人流隨著客輪的擺動來回湧動，幾個孩子抓著客輪邊上的欄杆，被擠得不時尖叫幾聲。忽然，客輪猛的顛簸了一下，人流隨即劇烈晃動，阿龍不幸掉入江中。

  “阿龍，阿龍------”姐姐阿琳和阿鋒悲哀的嘶喊。

  滾滾的浪花瞬間將阿龍吞沒。

  客輪駛向遠方。

  蕭劍鋒憶起弟弟阿龍，眼睛裏充滿淚水。滕思遠見狀趕緊說：“過去一些不愉快的事就別說了，吃飯吧。”

  蕭劍鋒默默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蕭劍琳看了一眼滕思遠：“後來，就是你這個軍統教官把我勾引走的。”

  “嗬嗬嗬，怎麽，後悔了？”

  “是啊，腸子都悔青了。”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呀。”

  蕭劍琳看看女兒和兒子：“來不及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吧。”

  滕思遠說：“嫁人就更得隨人了。”

  悅悅仰起小臉，問：“你們說什麽呢？”

  “哈哈哈，”全家都笑了。

  朝陽映照著二局辦公樓，各部門的人員紛紛趕來上班。

  二樓會議室坐滿各部門主官，滕思遠坐在會議桌一頭，朱雲鵬、蕭劍鋒、彭嘯天、薛玉明、陶亮和王彪坐在會議桌兩側，薑曉麗坐在滕思遠身邊擔任記錄。

  滕思遠說：“有個情況和大家通報一下，接到總局的通報，在我局裏有一個共黨的臥底，代號鍾聲。”

  屋裏的人都驚訝的互相對視。

  “最近，鍾聲和中共上海情報小組的負責人獵豹可能要采取什麽行動？”

  朱雲鵬情緒振奮：“鍾聲和獵豹？這就對了，之前發生的事都能解釋通了。”

  陶亮說：“就是說，救李紹文、9號據點的報信人和香江酒店刺殺案的殺手，都是這個鍾聲？”

  彭嘯天附和：“對，很可能就是這樣。”

  朱雲鵬認為：在香江酒店刺殺林易等人時，應該是兩個凶手，肯定是鍾聲和獵豹聯手了。

  蕭劍鋒說了一句無關痛癢的話：“我們總是慢一步，能不能事先知道一回。”

  滕思遠用眼光掃視著在座的人，一直沒吭聲。

  滕思遠故意把臥底的信息透漏出來，目的就是要考察一下在座的每個人的反應。他判斷，這個臥底，一定是在座的某個人。就目前掌握的線索看，蕭劍鋒、朱雲鵬和王彪的嫌疑最大，而這三人，一個是自己的內弟和生死兄弟，一個是掌握大量機密的機要室主任，而另一個卻是《CAT工程》絕密計劃的製定者，這讓滕思遠倍感揪心。

  “好了，”滕思遠開口了：“現在，朱副局長主持的那個《CAT工程》計劃已告一段落，所以，我決定，破獲獵豹小組的案子由朱副局長負責。”

  “是。”朱雲鵬斷言：“李紹文被捕的當晚一定是要和獵豹接頭，他們接頭失敗後，就啟動了臥底鍾聲，他們的行動目標我認為就是《CAT工程》計劃。”

  “所以，你要從李紹文被救案查起。”

  朱雲鵬點點頭：“好。”

  滕思遠接著說：“追查臥底的案子，由我親自負責，彭處長負責具體工作，所有的人都要配合調查。”

  “是。”眾人齊聲答道。

  散會後，彭嘯天首先找王彪核實情況。

  彭嘯天走到王彪辦公守門口，隻聽王彪正嚴厲地批評一個女部下：“我說過不止一次了，機密文件的傳閱，一定要在規定的時間內收回，這份文件已經傳閱了兩周了，才剛剛收回，這還是機密嗎？”

  女部下解釋：“可朱副局長和陶隊長在外麵執行任務，一直沒看，所以……”

  “你不會等他們回來後再給他們看嗎，這麽笨。”

  “是。”

  “下次不許再發生這種事。”

  “是。”

  “你去吧。”

  女部下走後，彭嘯天走進來。

  “吆，彭處長，來，請坐。”

  彭嘯天坐下後，王彪問：“彭處長有什麽指教？”

  彭嘯天笑笑：“哪裏，哪裏，和你隨便聊聊。”

  “看來你挺閑的啊，還有時間聊天？想聊什麽？你說吧。”

  彭嘯天收起笑容，頗為嚴肅地說：“我想問問，王主任10月12日晚上的活動情況。”

  “噢，查臥底？好，絕對配合。”

  “例行公事，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彭處長就不必客氣了，有話直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