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雲鵬拿起桌上的電話撥號，稍後，對方接了電話：“黃主任，麻煩您過來一下。”

  電話裏：“好的。”

  一會兒，黃主任進來了：“朱副局長。”

  “噢，黃主任，請坐。”

  黃主任坐到沙發上，朱雲鵬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問：“黃主任，昨天的任務單，你什麽時候交給調度員的？”

  “昨天早晨我剛進辦公室，調度室的小劉就把當天的任務單送來了。我看了一下，第一班機是一架客機，9點起飛，所以，我馬上就送到塔台控製室了。”

  “你當時看到有126號飛機的任務單嗎？”

  “沒有，當天最後一個班機是Z-156號運輸機。”

  “你把任務單交給誰了？”

  “交給塔台指揮李紹文了。”

  “當晚塔台指揮是李紹文嗎？”

  “不是，他下午6點就下班了。”

  朱雲鵬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機務室辦公室裏，陶亮向機務室小孟問話：“飛機艙門的鑰匙有可能偷配嗎？”

  小孟果斷答道：“沒有可能，每次飛行結束後，機長必須馬上交回鑰匙，下次飛行任務前兩個小時，才能領到鑰匙。艙門鑰匙是特製的，鑰匙結構特殊，短時間根本無法仿製。”

  陶亮說：“就是說，要想拿到艙門鑰匙，必須持任務單來領。”

  “是的。”

  “10月9日晚上，是你當班嗎？”

  “是。”

  “當晚當班的有幾個人？”

  “本來有兩個人，可是，晚飯後，小洪突然肚子疼，就請假回家了，機務室就剩我一個人了。”

  “那天晚上，126機組來領過鑰匙嗎？”

  “沒有。”

  “那張福明是如何獲得艙門鑰匙的？”

  “這個……我、我不知道。”小孟瞥了一眼陶亮，語氣有些驚慌。

  小孟慌張的表情沒有逃過陶亮的眼睛：“那天晚上，有誰到機務室來過？”他盯著小孟的臉，語氣裏透出一股殺氣。

  “除了有飛行任務的兩個機長外，沒，沒人來過。”小孟低著頭，不敢與陶亮對視。

  “抬起頭來！”陶亮聲音不大，卻充滿震懾力。

  小孟抬起頭來，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陶亮眼裏射出一股凶光：“我再問你一遍，那天晚上，除了那兩個機長外，還有誰到機務室來過？”

  “沒，沒人來過，真沒人來過。”小孟的聲音明顯的有些顫抖。

  “是嗎？你記性很好嘛。”陶亮直起身，冷冷的看著小孟。

  塔台控製室的飛行指揮小王神情緊張的坐在朱雲鵬對麵，朱雲鵬和氣地說：“小王，你別緊張，找你來是想了解點情況。”

  小王歎了口氣：“唉！跑了一架飛機，弄得大家都不得安生。”他放鬆下來，說：“有什麽問題，您盡管問吧。”

  “問題很簡單，”朱雲鵬說：“昨天你是接的李紹文的班嗎？”

  “是。”

  “李紹文交給你的飛行任務單裏有126號的調度單嗎？”

  “有，昨晚我接班後，還有6個航班起飛，我檢查了一下，裏麵有126號的任務單。”

  “噢——”朱雲鵬沉思著。

  傍晚時分，上海火車站出站口人流湧動。

  蕭劍鋒站在出站口旁邊，看著出站的人流。一會兒，蕭劍鋒的姐姐蕭劍琳領著兒子悅悅從站裏走出，後麵跟著一個年輕的姑娘，還有兩個小夥子提著皮箱行李跟在後麵。

  蕭劍鋒迎上去：“姐，你們回來了？”

  “舅舅。”悅悅撲在蕭劍鋒懷裏。蕭劍鋒抱起悅悅：“哎呀，這小子，幾天不見，又長胖了，這麽沉。姐，路上順利嗎？”

  “順利，劍鋒，你看，這是誰？”蕭劍琳指著身後的姑娘說。

  蕭劍鋒放下悅悅，看著姑娘說：“是雪兒吧，長這麽高了。”

  雪兒放下手裏的東西，尖叫一聲：“舅舅！”她一下撲過來，摟住蕭劍鋒的脖子。

  蕭劍鋒笑著，把雪兒掄起來，轉了一圈：“哈哈，你這個死丫頭，還記得我啊？”

  雪兒盯著蕭劍鋒的臉看著：“當然記得了，您沒怎麽變，還那樣。”

  “你可是大變樣了，是個大姑娘了。”

  “哎，我舅媽沒來呀？”

  “唉！你還沒舅媽呐，等著你給我找呐。”

  “你還不找啊？再不找你就成老頭兒了，沒人要了。”

  “哈哈哈，沒人要更好，一人吃飽了全家不餓。”

  兩個小夥子走過來：“蕭主任好。”

  “二位兄弟辛苦了，來，上車吧。”蕭劍鋒接過雪兒手裏的東西，幾個人向汽車走去。

  天已經黑了，朱雲鵬的辦公室還亮著燈。

  陶亮向朱雲鵬匯報情況。陶亮非常清楚，張福明要想獲得飛機艙門鑰匙，隻能有兩個途徑，一是機務室的人提供的，二是有人潛入機務室偷走鑰匙。但是當晚機務室小孟始終沒有離開機務室，而小孟說，除了C-95和Z-130兩個機長去領過鑰匙外，沒有其他人員進入過機務室。但是，當他進一步追問到這個問題時，小孟神色慌張，很明顯，小孟隱瞞了一些情況。

  陶亮說：“我認為，這個小孟有重大嫌疑。”

  朱雲鵬立刻下令：“把他帶到局裏的刑訊室詢問。”

  “是。”

  滕思遠是少將軍銜，他的家雖然寬敞，但並不奢華。滕思遠可不像大多數國民黨高官那樣，一味的撈錢，腐化墮落。他和朱雲鵬一樣，心思基本都用在工作上了，可以這麽說，滕思遠是國民黨軍隊中為數不多的廉潔奉公者之一。

  這天晚上，滕思遠一家圍坐在餐桌前，餐桌上擺著幾盤菜和碗筷。滕思遠從酒櫃裏拿出兩瓶酒，啟開酒瓶，給蕭劍琳、蕭劍鋒斟滿酒，端起酒杯對妻子說：“你辛苦了，來，喝杯酒吧。”

  蕭劍琳端起酒杯和滕思遠、蕭劍鋒碰了一下：“來，劍鋒，喝酒。”

  三人喝了一口酒。

  蕭劍琳看看蕭劍鋒：“你見過趙佳欣了嗎？”

  “沒有，沒顧上和她聯係。”

  “你呀，老不當回事。”蕭劍琳嗔怪道：“你的婚姻大事解決不了，爹媽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

  雪兒問：“趙佳欣是誰呀？”

  滕思遠說：“是你媽給你舅舅介紹的對象，那個趙佳欣我見過，長得很漂亮，想讓你舅舅和她接觸接觸。”

  雪兒舉手高喊：“我同意，不過，我先看看，給你把把關。”

  蕭劍鋒笑道：“小毛丫頭少摻和。”

  “我偏要摻和，剛才你還說讓我給你找呐，沒我的同意，你別想成。”

  “嗬嗬嗬”大夥都笑了。

  蕭劍琳說：“這樣，我和佳欣約一下，你倆見見。”

  “再說吧。”蕭劍鋒顯得很不情願。

  “什麽再說啊？就這樣定了。聽見沒？”

  “好好好，聽你的。”在無微不至關照他的姐姐麵前，蕭劍鋒頗感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