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陳弈的癖好
作者:
白止樺 更新:2021-05-20 11:18 字數:2656
隆隆鼓聲散去,四麵恢複如初。
靜悄悄的。
沒有半點聲響。
欲穀設狠狠瞪了眼傳信的巡邏兵,喝道:“大驚小怪,驚擾大家休息,明日本帥再收拾你。”
他打著哈氣,向帥帳走去。
才掀起簾子,欲穀設突然止步,夜空,夜空傳來箭鳴聲,欲穀設急忙叫道:“箭,有箭雨。”
可惜軍營混亂,僅他身邊幾人聽到提醒,剩餘兵勇仍東張西望,頃刻間,密集的箭矢好似傾盆大雨普天高地而來,噗嗤噗嗤刺進軍帳外彷徨而守備鬆懈的兵勇身上。
嗚嗚嗚...
悶響在軍營內響起,緊隨而至是淒慘的哀嚎聲。
一下子,全軍處在慌亂之中。
夜襲。
真的有唐軍夜襲。
這時,軍營西麵出現一片亮光,好似火雲急速朝軍營衝來。
唐軍?
是唐軍。
欲穀設觀之,與軍中兵勇慌了。
契芯部在南方,阿史那部在西方,眼前的唐軍從西麵而來,莫非全殲契芯部,阿史那部,從南麵平推到北方來。
這…這也…
欲穀設艱難的咽下口水,麵孔驚色漸濃。
危機中,他驚慌的喝令守軍備戰,怎奈夜空箭雨如梭,一波一波似海浪起伏,迅猛而急速,聞訊備戰的兵勇奔跑集結中,常常猝不提防遭遇半空箭雨射殺。
大軍難以成型,何談臨時組建防線了。
驚慌失措中,奪路而逃的兵勇瞧著外麵襲擊的唐軍,衝破軍營外圍防禦好似洪流浩浩蕩蕩衝進軍營內,一部分唐軍拉弓射箭,一部分唐軍抓著熊熊燃燒的火把四處亂扔,片刻間,西麵的軍營被刺眼的烈火覆蓋,火勢由西向東快速蔓延。
縱火的唐軍,快速兵分兩路。
一路扔掉火把抽出戰刀,馳騁中肆意殺戮,一路繼續縱火擴大戰果。
欲穀設目睹大半軍營被火海覆蓋,蔓延的火勢斬斷大軍前往阿史那部的道路,不得不臨時向東轉移。
唐軍前方,身材魁梧的尉遲寶林好像蠻熊騎著戰馬,揮著鐵鐧衝殺,迎麵而來的突厥兵勇遭遇鐵銅重擊,好似泥捏的哀嚎著滾落地麵。
他殺的起興,朝著身邊兵勇喝道:“誅殺欲穀設,速戰速決。”
此戰,他沒有把握亂軍內斬殺欲穀設,何況依照計劃引誘欲穀設率軍南下追擊,但至少要讓欲穀設臨陣驚慌,沒有時間指揮大軍組建防線,抓住時間衝殺一波,速速率軍離去。
聞聲,一名裨將即刻率領支五百餘人精騎,一路衝殺朝著帥帳方向而去,四處搜尋欲穀設的蹤跡。
大軍中央,欲穀設聽到唐軍呼喊,瞧見衝天火勢中有支騎兵衝殺過來,臨時來不及更換鎧甲,急忙躍上兵勇牽來的戰馬上,快速向東線撤離。
“誅殺欲穀設…”
“誅殺欲穀設…”
撤離中,後方咆哮聲起伏,慘叫聲越來越近,欲穀設慌神,顧不得軍營的兵勇,率領少數人奪路而逃。
南方。
契宓部。
後半夜,契宓何力部署後才入睡不久,卻臨時被軍帳外的守軍吵醒,守軍焦急的道:“將軍,欲穀設部遇襲了。”說著指向北麵。
契芯何力順勢向北眺望,夜幕籠罩荒野,數十裏外,欲穀設部的位置火勢衝天,好似天地燃燒,火光照亮夜空。
他疑惑,焦急,不解,憤怒的詢問:“怎麽回事?”
他部作為前鋒,進攻,阻截南部北上的唐軍,今夜沒有受到唐軍奇襲,為何欲穀設部遭遇奇襲昵。
怎奈衝天烈陽中,隱隱約約傳來殺喊聲。
契宓何力不敢糾結,喝令道:“半數兵勇留守警戒,若有唐軍南下,誓死阻擋他們,剩餘兵勇,隨本將北上馳援。”
三部成三足鼎立之勢,互為犄角,護衛防禦,絕不能讓唐軍打掉他們的左翼。
“將軍,若唐軍抵達欲穀設部,也有可能藏在我部附近,假若將軍領半數兵勇離去,有唐軍襲營怎麽辦?”有裨將焦急的詢問。
從之前的戰況來看,唐軍常常采取連環計策,讓遇襲的兵勇防不勝防,前去搭救的兵勇身陷新的危機中。
契宓何力止步,不禁深呼口氣。
越著急,越出錯。
是啊。
是他欠考慮了。
急忙喝令身邊裨將:“傳令,全軍警戒,派信使去阿史那思摩部,告訴他,本將來扼守南麵,阿史那部落前去搭救欲穀設。”
蒼穹之下。
幾十裏外契宓部信使尚未抵達,阿史那思摩已被遠方隱約傳來的殺聲驚醒,穿戴整齊出軍帳,亦發現欲穀設部遇襲。
他急忙詢問兵勇是否收到契芯部傳來的求救消息,結果得到否定的答案。此時他同樣滿心迷惑,既然契芯部安然無恙,為何欲穀設部遇襲昵。
從欲穀設部烈焰從西向東蔓延的情況來看,說明唐軍從西麵向東發起襲擊,那麽,這支唐軍多半從他附近穿過。
一時,阿史那思摩渾身冷汗津津。
這支唐軍神秘,目前,他沒有收到半點消息,若突然向他部發起進攻,全軍處境恐怕不比欲穀設部好多少。
情況緊急,阿史那思摩不敢耽擱,厲聲道:“東線軍隊,全軍出擊,抵抗唐軍,搭救欲穀設,西線兵勇留守軍營,密切監視四方。”
一夜苦戰。
大地依然彌漫著薄薄的煙霧,欲穀設部所處位置化為灰燼,盡是各種形態的鎧甲,破碎的兵戈,戰馬的遺骸,無首的屍骨。
方圓數裏內,好似修羅地獄,薄霧中混雜著焦臭味。
東方既白,阿史那思摩率部清理戰場,搭救欲穀設部傷兵,望著眼前淒慘的景象,滿腔怒意好似芝麻開花節節高。
昨夜,他率部馳援殺來,結果僅聽見東去的唐軍馬蹄聲,而軍營內早不見欲穀設蹤跡。
追殺十餘裏,最終在迷霧中跟丟唐軍。
铩羽歸來,阿史那思摩馬不停蹄救治傷殘愛哀嚎的傷兵。
快日上三竿,欲穀設領數十名殘兵從東麵狼狽逃回來,與阿史那思摩部匯合,與契宓何力領兵趕來。
望著殘痕斷壁的軍營,契宓何力滿麵怒火的質問欲穀設:“將軍,到底怎麽回事?”
昨晚,他派遣斥候前往各處偵查,黎明時,有名斥候歸來匯報,日有五六千唐軍從東麵契丹部邊境南下。
至今,再沒有其他唐軍的消息。
五六千唐軍夜襲,把三萬多精騎的軍營搞的雞犬不寧,基本毀掉整個軍營,這怎麽可能昵?
三萬頭訓練有素的豬,也能堅守一夜,何況欲穀設部素來稱號精銳。
欲穀設渾身帶傷,正處在憤怒中,聞聲像發怒的雄獅越發暴躁,猩紅的雙眼瞪向契宓何力,厲聲嗬斥:“本王還想你問你昵,你率部駐守在南麵,唐軍到底怎麽突破你的防線從西麵殺過來。”
若非過於依賴契芯部,他絕不輕敵大意。
怪我?
契芯何力盛怒。
欲穀設兵敗,怎能把責任推到他身上昵。
正欲發作時,阿史那思摩挺身而出阻接,不悅的說:“王叔,這支唐軍來的突然,但你身為將帥,怎能臨陣脫逃昵?”
昨晚,他率部趕來時,欲穀設部兵勇群龍無首,好似牛羊任由唐軍宰割。
他臨時詢問兵勇,得知欲穀設早倉皇而逃。
若不然,三萬守軍焉能死傷過半。
“我...我領軍去追殺唐軍了。”欲穀設揚起脖子爭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