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如鯁在喉？你為什麽要如鯁在喉？左家是我的母家，是你母後的母家，沒有左家，哪有你李元睿？隻是讓你封左家人為後，你照樣可以跟魚兒長相廝守，生兒育女，將來你們的孩子封王封侯，你虧待她了嗎？”太皇太後卻發怒了。

  “皇祖母，您的身子不宜動怒，此事，我回去好好想想，我們改天再說吧？”李元睿其實還是很孝順的。

  太皇太後深呼吸：“你先回去吧！”

  “皇祖母……”

  “我頭疼。”太皇太後揉著鬢角。

  “那……您保重身體。孫兒告退。”李元睿頗為愧疚地離開了。

  看他走了，梁姑姑看向太皇太後：“太皇太後……”

  “給哀家換衣服吧！”太皇太後臉色肅穆地說。

  “……是。”

  回到昭和殿，魚兒正在跟書香研究孩子的鞋，用什麽料子做的問題，見他進來，她笑問：“皇上，太皇太後找你去做什麽啊？”

  李元睿揮揮手讓所有人都下去，卻是一句話都不說。

  魚兒看出他不太對勁，問：“怎麽了啊？怎麽好像不高興？”

  “魚兒，等孩子生下來，朕封你為皇貴妃，掌六宮事，可好？”李元睿問。

  魚兒偏頭看著他：“難道，太皇太後找你，是說立後的事情？”

  李元睿發現，自己什麽事都瞞不過她。

  他點頭。

  “她要求你立左賢妃為後？然後說，不會虧待我，是吧？”

  “她跟你也說過這些話？”李元睿問。

  “沒有，不過，人之常情嘛！”魏瑜說。“左家是她的母家，誰不為自己家打算呢？我也處處為我哥哥打算啊。”

  “如果，真的立了左賢妃為後，你會怎樣？”李元睿看著她。

  魏瑜皺眉，不語。

  “嗯？”

  “我會怎樣？我應該會很難過，會覺得突然失去了奮鬥的目標吧。”魏瑜說。

  看李元睿不說話，她的表情立刻就不好了：“怎麽了？為什麽這麽問？該不會……你真的要立左賢妃為後吧？”

  那樣的話，她就拿不到中宮奏箋了……感覺，好心塞。

  看到她這般的表情，李元睿認識到，她是真的很在乎皇後之位。

  他握住魚兒的手說：“沒有，她也就是問問我對於立後的打算而已。你別多想。”

  魏瑜鬆了口氣，拍拍胸口說：“嚇我一跳！幹嘛那表情啊！”

  李元睿揉揉她的小腦袋，問：“我的小公主今天怎樣？有沒有不乖？”

  “她好著呢……”魚兒笑著說。

  ……

  也怪李元睿疏忽，其實他早該看出，今天的太皇太後不太一樣。

  誰讓他對從小將自己當作眼珠子一般疼愛的皇祖母沒有半點防備之心呢？

  自他從長壽宮回來不到一個時辰，張九福氣喘籲籲地回來稟告，說太皇太後開了大宗正院，讓皇上過去。

  李元睿愣了一愣，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張九福看了魏瑜一眼，眉頭緊皺地說：“現在，各位王爺還有太師、太傅、太保大人都已經到了。太皇太後說，她以宗正的名義，請皇上即刻過去！”

  李元睿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可怕，緩緩地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