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老板好消沉
作者:茯苓半夏      更新:2020-03-19 15:17      字數:2194
  其實應該再說些什麽,挽回或者解釋也好,但是好像誰都沒再出聲。

  十分鍾,二十分鍾,半小時……一小時都過去了,房間裏開著冷氣越來越涼。

  陳灝東抹了把臉終於起身,轉過頭去,床上的人已經把臉枕在手臂上睡著了,睫毛亮晶晶的,哭得很慘。

  終於結束了對吧?

  他湊過去把常安抱起來,在床上放平。

  她重重吸了一口氣,抱著被子縮起身。

  陳灝東又在床前站了一會兒,渾身又濕又酸,但一小時的沉默總算回歸了一點理智。

  她中午應該沒吃什麽東西,再大的事也先讓她睡一覺吧,睡醒了得有東西給她填肚子。

  陳灝東小聲地打了客房服務,又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一點,脫了身上的濕t恤打著赤膊進了浴室……

  陳灝東送常安回酒店的時候也淋了雨,衣服褲子半幹不濕地在身上黏糊了好久,簡單衝了個熱水澡就舒坦了很多,隻是房間裏

  也沒幹淨的衣服給他換,洗完後不得不重新穿上。

  套上後糾結了一下。

  盡管他與常安從小一起玩到大,也曾做過一些親昵的事,但孤男寡女的還是得顧忌一下關係。

  糾結片刻之後陳灝東還是把濕了半條褲腿的牛仔褲穿上了,隻是穿到一半兜裏手機開始震動。

  “喂,東哥,你真不見費老板啊?”

  “不見!”

  “幹啥不見,就算你不去他手底下做事,吃頓飯聯絡下感情也是可以的嘛……”阿鬆絮絮叨叨跟個小老頭似的。

  陳灝東心情本來就不好,唾一口:“就你他媽廢話多。”

  “不是,東哥你……”

  這邊還沒說完,外頭門鈴又響。

  陳灝東一手扣著褲扣一手拿著手機,怕吵醒常安,三兩步便走過去開門。

  以為隻是客房服務,也沒在意。

  “以後這種拉皮條的事你少幹,不然回去我揍……”話音未落,抬頭,卻看到門口站的竟然是周勀。

  那一瞬雙方都沒表情,就像某個片段被按了暫停鍵,直至手機裏再度出聲:“東哥,我這哪是拉皮條,我就是覺著費老板人不錯

  ,出手也大方,你過去他肯定不會虧待你,這不還是怕你單幹辛苦嗎?東哥,東哥?你在不在聽?”阿鬆絮絮叨叨的聲音從手機

  裏傳出來,在這個逼仄的空間內被無限擴音。

  陳灝東終於轉神。

  “我這邊有點事,回頭聯係你!”

  他掛了電話,把手機揣回褲兜裏,身上的牛仔褲還沒扣上,鬆鬆垮垮的掛在腰肌,隱約可以看到裏麵的花邊。

  周勀將目光落於他扣褲扣的手上,啪嗒一聲,扣子終於扣上了,陳灝東又順溜地拉了拉鏈。

  床那邊終於有了點動靜。

  常安翻了個身,揭開被子下床,稍稍走兩步便看到了門,包括站門口的男人。

  那一瞬間她覺得像是在做夢,耳邊消聲,六神俱滅,就連腳下步子都像生鉛般挪不了一寸,直至門口的男人繃了下腮幫,目光

  在她與陳灝東身上來回看了遍,不發一言,走了……

  門口一下又沒人了,隻看得見酒店走廊貼了牆紙的牆。

  整個過程大概半分多鍾時間,中間誰都沒有說話,誰都沒有出聲,像是一小段默片。

  最後還是陳灝東先續了一口氣,轉過身來。

  “需不需要我去跟他解釋?”

  呆立在那的常安低頭,舔了下幹裂的嘴唇。

  “不用,解釋也是多餘!”

  孤男孤女,共處一室,而且還衣衫不整,陳灝東想想也覺得此時解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常安揪住睡袍衣襟往屋內走。

  陳灝東跟了兩步,見她慢慢地坐到了床邊上,整個過程都很安靜。

  “你們……”他想了想,組織好語言,“你們吵架了?”

  常安搖頭:“沒有。”

  “那為什麽你會一個人住在這裏?”

  常安依舊搖頭,隻是不願再說話,因為自己根本也已經說不清。

  又是壓抑的沉默,陳灝東兜裏的手機又開始震動,他心煩意亂,拿出來掐掉。

  常安抬頭看了眼,“你走吧。”

  “你這樣我怎麽走?”

  “走吧……”

  “常安。”

  “你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走好不好?”她聲音已經啞到破音。

  陳灝東看她眼圈泛紅,是要哭了。

  他最見不得她哭,轉身進了浴室,將那件已經徹底濕掉的t恤又重新套上,穿上鞋襪,出來時常安坐在床邊拿手蓋住臉。

  本想說些什麽,可從嘴裏出來的卻是:“我給你叫了一份炒飯,一會兒應該會送過來,自己小心!”

  陳灝東拿了車鑰匙,走到門口停了一下,視線過去已經看不到坐在床邊的人,他擰著門把手,還是把門合了上去。

  人走後房間裏徹底安靜了。

  常安覺得自己好像置身在一個極其幽深的井底,身上發軟,往後仰,直至最後終於躺到了床上。

  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她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但還是有滾燙的東西不斷往外湧,沿著眼角流到耳根,抹了一把,轉過身去,手

  腳縮到一起。

  好累啊,她真想長眠不起。

  那一覺倒真著實睡足了,常安懷疑是早晨的藥性起了作用,最後還是被走廊上孩子的哭喊聲吵醒,睜開眼,房間裏一片暗沉。

  應該是傍晚了,她動了下手腳,冰涼,意識恢複之後才發覺自己又沒蓋被子。

  頭頂出風口呼呼作響。

  常安撐著下地,腳下一軟又跌坐到床上,咽口氣,喉嚨像是被插了一根釘。

  這下可好,徹底病了,她掙紮著起身,床櫃上那杯陳灝東給她倒的水還在,隻是半天下來已經涼透了,她也不在意,全部灌到

  肚子裏,結果連續吞咽之後喉嚨疼得更厲害,胃裏又發空,從早晨到現在幾乎沒吃什麽東西。

  桌上擺了一盤炒飯,依稀間記得下午睡到一半服務生過來送餐,可是中途真的有服務生來過麽?還有其他人來過麽?

  常安敲了下腦袋,突然覺得所有記憶都好像變得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