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淩波微步
作者:位卑憂國      更新:2021-05-18 01:11      字數:3646
  據說當時還有一個軍人參與了與雲豹的搏鬥。因為是雨天,加上地處偏僻,又是山林,能見度很低,刑警隊應急分隊首次遭遇凶猛野生哺乳動物,缺乏實戰經驗,詳細情況還有待於進一步核實。”負責刑偵的王副局長應聲答道。言下之意日常訓練都是與人的,沒有與野生動物遭遇過。事實上也的確是,即便是刑警們想參加這樣的訓練,也得有先決條件才可以。

  “軍人?不是民間團體嗎?怎麽又出現了軍人?其他傷者的情況怎樣了?”海州市政法委書記藺朝國問道。

  “已經向海州軍區核實過了,當日沒有外派的軍職人員,也許是穿著仿軍服的普通人吧?一共七人負傷,其中一人傷勢略重,但也已經脫離了危險期。”湯誌龍說道。

  “普通人?什麽樣的普通人敢和野生豹子搏鬥?”藺朝國語氣中明顯有對這種假設不滿意的成分。

  “已經核實過了,據當時目擊者稱,的確是軍人,軍用作訓服上有軍銜,但距離太遠能見度過低,看不清楚,等藺隊長醒了,想必會有消息的,因為她距離最近。”王副局長連忙補充道。

  “現在情況怎樣了,有沒有具體的消息?”一秘書模樣的男子輕聲問道。

  “雲豹屬於獨立的雲豹屬,它們的體積不是很大,但敏捷度極高,可以從它們的捕食上了解到,它們的獵物是以鳥類、獼猴,野兔,有時也會捕捉幼年角羚,這兩隻雲豹已進入成年期,從它們的爪痕和傷者的傷口程度上可以分析的到。

  雲豹的牙齒與眾不同,犬齒的長度比例在貓科動物中排名第一,犬齒與前臼齒之間的縫隙較大,犬齒鋒利,舌麵和唇麵均有兩道明顯的血槽,與史前已滅絕的劍齒虎相似,因此雲豹又有‘小劍齒虎’之稱。”野生動物保護部門的領導介紹道。

  “兩隻雲豹逃離的方向是西南方向,搜捕隊已經在當地布控了範圍,及時抽調了警力和武警部隊參與搜捕,同時軍區也出動了部隊參與搜捕,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請……”王副局長話沒說完,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藺依依微微地睜開了雙眼,正準備上前,結果卻被湯局長拽了下袖子。

  首先撲上去的是藺依依的媽媽,傷心過度的母親一下撲在了藺依依的身上,泣不成聲地訴說著,也聽不清說的到底是什麽。藺依依發出一聲慘叫,嚇得媽媽頓在了當場,不停吸氣的藺依依及時發現自己的慘叫嚇著了母親,掙紮著想坐起身來,才感覺到自己是被綁著的。

  湯局長和眾人慌忙上前解開了束縛,藺依依坐起來一邊吸著涼氣,一邊安慰著媽媽,看來媽媽是撞到了藺依依左上臂的傷口了。

  猛然間看到這麽多人在房間裏,藺依依似乎剛回過味來,急道:

  “張陽他們的情況如何?他還好嗎?傷的重不重?豹子呢?”

  藺朝國伸出雙臂,意思是想讓女兒先平定情緒,但藺依依坐在床上圓睜著雙眼,看著每一個人,看神情是想聽到答案。沒有一個人回答,很多人都低下了頭選擇著沉默。藺依依猛地下了床,卻忘記了手背上的輸液針,輕皺了下眉的藺依依右手拔掉輸液針,邁步就要走,遭到了眾人的各種阻攔,大家七嘴八舌地勸著。

  藺依依站在原地低著頭,抽動著肩部,猛然間抬起滿是淚水的臉,注視著父親。

  藺朝國何等的吃驚,在他的記憶中,女兒已經忘記了流淚,五年前自己強迫她離開部隊的時候,女兒傷心地哭著,淚流滿麵,和今天很像,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女兒的一滴眼淚,藺依依原本就不是個喜歡哭的女孩子。

  藺朝國走向前去,試探地伸出雙臂,藺依依撲在了父親的懷裏泣不成聲。稍傾,藺依依止住了悲痛,抽泣著說道:

  “我當時是太緊張了,從沒有看到過豹子的眼睛居然是這樣的,所以就……就……開了槍,他告誡過我們,別緊張,豹子是怕人的,我們隻不過是誤闖進了它們的領地,不要害怕,隻要不動一會就好,但我們能不害怕嗎?那隻豹子還衝我呲牙呢!我……我……當時……我……”

  看得出來,藺依依回想起來還是很緊張的,藺朝國都能感覺到女兒的身體因為緊張而變得僵硬了許多,連忙輕撫著藺依依的後背,幫她減緩著緊張情緒。

  “誰跟你說別緊張的?是那個軍人嗎?你看清楚他的軍銜了嗎?”藺朝國輕聲問道。

  “兩杠兩星,中校,是個領導,還很年輕,找到他了嗎?”猛然間藺依依像是想起了什麽,有點兒扭捏羞澀地神情,低下頭小聲問道。

  掛在一人身上的對講機發出一陣‘刺啦’聲,緊接著湯局長和王副局長的手機同時響了起來,兩人對看了一眼,說了句‘對不起’之後,疾步離開了病房,在門口接聽著電話。沒多久就回來了,湯局長來到藺書記秘書的跟前,壓低聲音說著什麽。

  秘書的神情由欣慰逐漸轉換成了驚恐,藺朝國放開藺依依,問了句‘怎麽了’之後,來到湯局長麵前,兩人就這樣邊聊邊走出了病房。王副局長開口說道:

  “兩隻野生雲豹的已經找到,一死一傷,已經緊急送往了野生醫院進行救治,現場沒發現其他的,但據現場勘測來看,重創雲豹的人受了不輕的傷,從血跡上分析,是朝著東南方向逃竄的……”

  “逃竄?誰是逃竄?如果不是因為我們緊張害怕,亂開槍激怒了豹子,他……”藺依依猛然間像是忘了王副局長是自己的直屬上級,怒不可遏地應聲怒道。情緒相當激動,也許是發覺了語氣過於激憤了,藺依依平複了一下情緒續道:

  “他說雲豹隻對移動著的獵物感興趣,他讓我們裝死或是聚攏自保,我不肯,因為我們怕……他一人應付不了,結果應急分隊出現人員受傷喪失戰鬥力以後,他才開槍引走了豹子,怎麽能用逃竄來形容這樣一位救了整個刑警隊的英雄,這……”

  “因為他是海州軍區負案在逃的軍演事故責任人,他叫丁少剛,代號‘土豆’!因為他擅自盜取軍械庫軍用物資及槍械,此人極具危險,海州軍區軍法處早已經已經發出了內部通緝令。”打斷藺依依話語的是父親藺朝國。

  -----------

  目瞪口呆的黃繼海看到的這一幕,他自己都無法確定是否就是真實的,因為在他看來,那種事隻能出現在科幻電影或是小說裏,記得小時候看過一本武俠小說,記不清名字了,叫什麽‘淩波微步’或者是‘乾坤大挪移’什麽的。

  總之,視覺中那個金領女子,就是這麽穿插在四個持棍棒男子和四個持警具保安員之間,棍棒和警具全都擊中了對方,但不是女子而是持械攻擊者,轉眼的的功夫,四人全部倒地不起,女子就好像沒有移動過一樣,站在原地,神色泰然,傲人的胸部有點輕微的起伏。

  正當目瞪口呆的黃繼海還在懵圈中,一輛響著警笛的警車來到現場,車上下來兩個身著警服的巡警,兩人都是左手握著警棍,右手捂在槍套上,緩慢地靠近著,口中喝道:

  “所有人待在原地,雙手抱頭!避免誤傷!”

  黃繼海恢複了意識,下了車,兩個巡警聽到黃繼海關車門的聲響,側目看到黃繼海後,笑著問道:

  “是黃隊啊?早知道有您在,我們就不過來了,您看這……真是……多餘。”言下之意有了黃繼海在,再來警力就是多餘了,大有恭維之意。黃繼海是特警支隊的中隊長,比二人的級別要高很多,何況原本就是黃繼海先到的,人家不現身並不能代表不知情,自己的貿然出動,有搶功之嫌,這在警察行風中可是大忌。

  “沒事!我也是剛到,什麽情況?”

  “還不清楚,看樣子是群毆械鬥。我們是接到指令趕來的,說是有通緝犯出現……”一巡警恢複了常態回答了一半,就看到一個男子慌慌張張地越過地上受傷的人體,從公寓大門口三竄兩跳地來到巡警麵前,喊道:

  “警察同誌警察同誌,是我報的案,我報的案,就是她,就是她,她就是那個通緝犯,快……快抓住她……”男子躲在巡警的身後,指著前麵的金領女子喊道。

  “是你報的案?叫什麽名字?怎麽回事?”一巡警接口道。

  “是……是我報的警,我叫童彪,是這個賓館的負責人,前不久這個女人帶著一個受傷的軍人入住了我的賓館,就住在三零九號房,兩天後,後來……後來就來了一群特警,和那個受傷的軍人發生了衝突,砸了我的房間不說,還牽連我被停業了好幾天,最後才知道那群特警都是假冒的,領頭的那人跟她是一夥的。”男子指著夏曉雨敘述道。

  一聽到事關假冒特警一說,包括黃繼海在內都產生了警惕,這案件可是全市的大案,難不成就是前段時間的那起‘6·06’案件嗎?不論怎麽說,都應該先把人帶回去。

  猛然間黃繼海再次回憶起剛才的鬼魅式的打鬥場麵,心底一陣寒意,眼看著兩個巡警雙手握著手槍,弓著身軀呈警戒的慢緩步伐向女子包圍逼近著,口中做著警告,黃繼海的意識還在回憶著那個械鬥時的場景,條件反射地右手摸向後腰的手槍。

  就在這時,突發情況再次發生,黃繼海來不及多想,就感覺到前麵出了狀況,定睛看去,一巡警已經倒在了地上,另一巡警有些慌亂地用槍指著坐在地上的一個保安,這個保安手中握著警棍,更是目光呆滯地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倒地巡警,一副恨恨然又茫然無措的神情。

  倒在地上的巡警發出著**,捂著自己的右腳踝,看來是這名巡警被保安襲擊了,緊接著原本倒在地上的最初的那幾個打鬥者,正在陸陸續續地站立起來,他們都是摸著自己受傷的部位,歪歪斜斜地正在起著身,任憑站立著的巡警怎麽警告,都沒有絲毫效果。

  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響,包括圍觀的群眾,所有人都像是忽然矮了一截似得,隻剩下鳴槍的巡警站得筆直,黃繼海心念間看向金領女子身處的位置,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