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友們的好意警示，對於特戰出生的‘土豆’而言談不上有什麽特別的感觸，疑惑歸疑惑，但擺在眼前的現實境遇絲毫馬虎不得，自己帶領的警衛營，傾巢出動圍捕自己，雖說不是主力，這明顯透著些蹊蹺，自己身為警衛營長，所屬部門照常規應該避嫌的。

  對於海州軍區而言，隨便調出一兩個搜捕單位來抓捕自己，簡直就不叫事兒，尤其是‘小鳥’的那個特戰大隊，一旦驚動了‘小鳥’，自己就是窮途末路的下場，也或許是軍區領導顧念自己，故意派遣警衛營出動，難道目的是為了讓自己認清形勢迷途知返！

  但現實更殘酷，作為畢生戎馬生涯的‘土豆’而言，他更清楚這起軍演事故的結局，對於自己將會意味著什麽，並不是脫去軍裝就能走人那麽簡單的。

  回想起搭檔簡強臨別時對自己說過的話，是自己看不清形勢嗎？一般性的考核晉級已經完全脫離了正常規程，君威甚至七大軍區，都在奉行著金錢萬能的宗旨，‘土豆’不知道這股邪風源自哪裏，似乎早期就有彌漫，但並不像現在這麽恬不知恥的堂而皇之……

  ----------

  “同誌們好！我是軍演應急指揮部的韓勇，這位是我的助手楊凱，我們來的目的就是想了解下你們營長日常的表現，大家別拘束，暢所欲言吧！來來來，大家都坐，來坐！”韓勇盡可能地表現出親和力地招呼著警衛營官兵。

  “同誌們！上級也是為了查清情況，盡早給‘土豆’同誌一個交代，好了，大家暢所欲言吧？”教導員李誌堅補充道。

  一個戰士向這邊跑來，手裏拿著一份文件夾，到達後，立正後將手裏的文件夾交給李誌堅入了隊。李誌堅把手裏的文件夾遞給了韓勇，楊凱接了過去，翻看著。看的出來，警衛營官兵們還是很拘謹，呆呆地看著對方，沒人發言。

  “要不……就……你！你說說?”被點到名的戰士慌忙站起身來彷徨地掃視著戰友們，遲疑著，一個中尉軍官說道：

  “算了，你就別難為他們了，軍隊有條例，實際上我們也不知道首長要了解什麽情況，如果單就是要了解我們營長的日常，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報告首長，我是警衛營二連二排長李正力。”

  “那好！就是日常訓練啊，生活啊什麽的就可以，啊！你說說。”

  “是！營長剛來的時候，我們都不服他，你也知道，能在警衛營待的哪個不是各個連隊的尖兵，哪個不是苦熬狠練出來的，營長也不在意，也沒有什麽三把火，一切照舊。

  後來我們聽說，是營長主動要求來的警衛營，原先他是被分配到軍需處當領導的，來警衛營主抓特訓處，再後來上了訓練場你不服都不行，大家都知道八八狙很多小毛病，例如入庫前部件拆卸這一環節，瞄準鏡複位和校槍這件事上，丁營長把大家都鎮了……”

  ……

  “你還別說，這個‘土豆’還真不含糊啊？訓練日誌裏對於訓練與實戰，他還不是統一對待的，你看這裏。”楊凱說著話，指著手裏的文件夾，對韓勇說道。

  韓勇循聲望去，黑乎乎的看不太清，楊凱連忙用手電照著：

  “……作為軍人，所需要掌握的不僅是武器射擊，還有單兵戰術，體能等，戰場上不是兩個人的對決，你還有自己的戰友及班組集體的火力支援。不能把訓練和戰鬥混為一談，訓練時彈藥總是有富餘，節奏也不快，生存空間無壓力。真上戰場，情況完全不同。

  步槍是打點射居多？如果打3點射的話，鬆開扳機彈匣剛好打空的幾率就是10%（1/10），5發點射更是把這種可能性提高到了16.66%（1/6）。

  士兵都應該養成在射擊間隙檢查餘彈的習慣。如果槍有空倉掛機，隱蔽或移動中瞟一眼拋殼口就能知道是否還有餘彈，這要在日常訓練中養成，實戰中班組成員，射擊完了後務必是該隱蔽的隱蔽，該移動的移動。

  絕對不能像電影裏的演員們那樣，原地不動擺造型，因為這樣隻能是等著被敵人火力覆蓋……”

  韓勇低著頭思索著，差點被營房固定繩絆倒時才發現自己走了神，走進營房，韓勇將手中的記錄本放在桌上，坐下後沉思了片刻，猛然抓起記錄本快速地翻看著。

  “報告！”軍演應急事物處理指揮部裏，‘茶壺’正在閱讀文件，中校梁天林和幾個軍官看著沙盤，聽到有人喊報告，側過身來看了看周圍，應聲道“進來。”

  韓勇一臉緊張興奮地走進來對著大家敬禮。說道：

  “報告首長，鑒於調查“5·24”軍演誤傷事件，經過調查有了新發現。”

  “哦？什麽新發現?別急！慢慢說。”‘茶壺’隨口說道。

  “是！參謀長。經過多次取證，‘土豆’營長的供述基本一致，以至於後來……後來……”

  “後來你們再去問，他就不耐煩了是不是？”‘茶壺’笑道。

  “是！參謀長！後來再去找他核實，他就把……把……我……我們轟出來了。”

  “別說，這家夥還挺牛的啊？犯了錯還這麽個態度，真是欠收拾。”一軍官恨恨地說道，眾人都在點頭。

  “他有什麽錯？為什麽一線警衛是實彈，你們不清楚嗎？什麽是好兵？忠於職守就是好兵，訓練為了什麽？訓練多流汗就是為了戰時少流血，演習就是戰爭，戰爭期間有那麽多框框嗎？

  嗯……你們呢！缺乏實戰，他不同，實戰是什麽？就是流血甚至犧牲，也就是‘**二號’還不了解他，我相信終究有一天，他會親自去接他回來的。”‘茶壺’緩緩地說完對著韓勇一抬手。

  “是！按照‘土豆’的供述，斬首行動前半個小時，他接到命令一線警衛換軍演彈藥，這裏說的軍演彈藥並沒有說短槍，而實質上據我調查取證，在通知過程中，除了丁營長之外，所有警衛營官兵都被通知到了包括手槍彈藥，我在想一個問題，傳達命令的人是忘說了還是漏說了，再者，一線警衛實彈大家都知道，何以這個傳令官不知道，他能給其他人說，為什麽唯獨就不給‘土豆’說呢？”

  “‘土豆’在什麽位置接到的這個命令？有其他人嗎？”‘茶壺’問道。

  “報告！我已經核查過了，是在‘土豆’巡查到信息大隊哨卡前，當時有三名戰士執勤，也做了筆錄，他們可以作證，傳令官沒提手槍換彈藥的事，另外！還……”

  “這個傳令官現在哪？筆錄拿來我看。”‘茶壺’疾步走向前來。

  “報告！還有一件事很奇怪，參加斬首行動的突擊隊一共是六人，進入指揮部的四人和外麵警戒的兩人裝備不同，他們，他……他……”

  “什麽意思？什麽裝備不同？突擊隊成員各司其職，軍械不同很正常，我看你們就是缺乏實戰，少爺兵當慣了，哼？”‘茶壺’問道。

  “報告！參謀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是……”

  ‘茶壺’驀然間環顧了下，看了看房頂，思忖了一會兒。說道：

  “梁參謀，你去軍械處一趟，把所有關於現製式武器裝備的合理化建議和各單位戰損物資報告搜集一下，真要像他說的這樣的話，‘白城’測試在搞什麽？”

  “是！”梁參謀立正應聲道。正準備轉身走，‘茶壺’把手裏的文件遞向他，梁參謀接過來後，狐疑地看看手裏的文件，又看向‘茶壺’，麵露疑問，‘茶壺’說道：

  “黴軍的強大，靠的是一個完整的戰爭體係，而不靠單件的武器。黴軍的陸軍部隊，沒有強大的後勤保障能力，沒有空天一體的優勢，並不比其它軍事大國的陸軍強多少。

  報喜不報憂有時候是必須的。比如我們在這說95有什麽什麽缺點，其實沒啥。但是假如官方表態承認95水平太差，那對士氣民心的打擊會很大，很多人會進而懷疑我們的軍工體係乃至保家衛國的能力，這個影響是沒法估計的。這些數據都是通過實戰積累起來的，有時間多了解了解還是有好處的。”

  “是！”四人立正敬禮後離開了營房。

  ----------

  林俊是華夏路橋工程公司第一批到達讓蒂爾港的技術人員，初來乍到的他對這裏充滿了好奇和熱情，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耳濡目染了很多當地的局勢和仇視輕視華人的事件，使得林俊對這裏產生了極強的反感，很渴望回國，但並不是你想回就能回的去的，所有到達的人員一共十一位，都是有兩年合同期限製的。

  因為這裏的社會治安並不怎麽好，地方勢力幫派爭奪地盤，社團火拚比比皆是，警察也是敢怒不敢言，因為除去警察手中的證件外，這裏的幫派團夥所具備的並不比警察差，這也正是警察顧忌的原因之一，在這裏金錢是絕對萬能的，甭管你犯了多大的罪，隻要有錢就能擺平一切。

  所以，當地的普通居民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加入了這樣那樣的社團，便於需尋求保護，當然他們也是需要交納並不太多的保護費，以求平安，好在是這裏的社團也都很了解當地的收支狀況，對於那些掙紮在生存線上的草根階層，有些時候不但免收會費還會予以一些小額資助，但前提是需要無條件服從社團交代的工作，這種性質的工作範疇就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