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格局
作者:位卑憂國      更新:2021-05-18 01:10      字數:3363
  001、大家風範

  2012.09.26

  任靜不怎麽記得來到這裏的具體天數,大致上應該有半個月左右了,除了剛來的時候,‘小鳥’跑前跑後地為自己忙住處外,一連幾天都沒有看到過他了,不禁有點兒小氣惱,兒子都出生了,你這個當爹的也不來看看,真是沒心沒肺的。

  孩子很壯實,小胳膊小腿胖乎乎的,像是蓮藕般的瓷實,孩子食量很大,消化係統也很驚人,吃的多拉的也不少,怎麽看都讓任靜開心的不得了,唯獨讓她有點小遺憾的就是孩子自始至終都是閉著眼睛的,任靜也專門觀察過孩子的眼睛,覺著也屬於正常的,起碼眼皮下也有眼珠滾動的跡象,想著等再大點去醫院看看。

  讓任靜頗感欣慰的是,孩子這麽小,就居然能聽得懂人話,對照顧嬰兒,任靜其實是沒有太多經驗的,自己兒子出生以後,雖說自己也留在孩子身邊一個月,但事實上是被男方傭人團給包圍了的,就隻緣於女主人不能生育,純粹是借腹生子,起初任靜一直以為拿到的那筆不菲的安置費是男方背著女主人的,後來才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個局,怪隻怪自己當時太年輕,何況那時自己是多麽的被動。

  每當任靜誇讚孩子結實長勢好的時候,孩子都會伸胳膊抻腿很開心的樣子,每當換尿布的時候,任靜就會埋怨孩子太能吃,拉得多,孩子也會呈現出一種不服氣的哼唧聲,以示抗議,每當哄睡的時候,任靜不知道何時沿用了那首《懂你》的曲調做催眠曲,孩子先是會安靜地聽一會,在睡前都會上抬一下雙臂,很像是成人的伸懶腰,然後入睡,屢試不爽。

  不願意睜就不睜,這麽小的嬰兒閉著眼也不奇怪,又是早產,任靜滿心歡喜地守在孩子身邊,除了照看孩子外,任靜什麽事都不過問也不管,她知道這裏是非洲一個皇室家族的內宅,至於具體的,也不想知道的太多,知道的越多就越不輕鬆。

  臨近中午時分,任靜忽然感覺起了點騷動。原本一直處在陽台周邊的那些個身影此時出現了快速走動的跡象,再有就是室內的這些個仆人們,似乎也有了些微的緊張神態,進進出出忙忙碌碌的。

  沒多久,外麵的裏麵的都停歇了許多,像是安頓好了似得。但始終都沒有人來告訴任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隻是覺得這些個仆人們顯得有些局促,顯得有點緊張。沒過多久,就進來了至少四個剽悍的黑女人,一眼就能看的出示保鏢護衛型號的,不過她們的體型沒的說,在任靜看來,這才是真正的豐滿壯實,大胸細腰翹臀粗腿,四個人像是在查看著環境,也不說話,不時地還會在傭人間穿插掃視,搞得這些個傭人更加緊張了,之後女傭們都陸續出了房間,隻留下四個保鏢。

  接著任靜就被人請到了外間,關上了孩子的房間的門,一個女保鏢站立在門前,大有誰都不能進入的架勢,之後又進來了兩個歲數稍顯大點的黑女人,兩人抬著一個不太大的精密儀器,徑直來到任靜麵前,示意任靜伸出雙手,任靜照做了,儀器上顯示著綠色的亮點在閃動,兩人滿意地笑了笑,然後又讓任靜轉過身去,將儀器拉伸著,任靜猜到這可能就是在消毒,折騰了一會後,兩人同時向任靜鞠躬行禮,像是很感謝任靜配合的意思。

  緊接著由門口魚貫地進來的是四個身著白色絲質袍服的女子,任靜覺得這四個人身上穿的袍服質地絕對是尚品,單就看柔軟度就能體現出來,而且這四個女人都不是很黑,應該不是黑人血統,很像是菲律賓或者印加人,因為在任靜的印象裏,亞裔膚色中越南、菲律賓和印加的膚色較黑些,華夏屬於黃種人膚色。

  首先進來的是個小孩兒,大概隻有不到一米的高度,穿著很時尚,腳上的皮鞋鋥明瓦亮的,穿著一件全是小金墜的上裝,活像個小醜,任靜仔細看,才發現這其實不是個小孩兒,而是個侏儒人,隨後進來的是個女人,三十來歲,這個女人是個白種人,白的出奇,甚至包括頭發都是亮白色,穿著一件與先前那四人相仿的絲質袍服,身材比自己稍高一點,形體很苗條,就是看著有點兒病怏怏的沒什麽精神勁兒。手裏托著個很像是長滿了魚鱗的蛋體,大概比鴕鳥蛋稍大一點點。

  女子進來後,顯得有點覺著氣悶的舒了口氣,侏儒人立即上前攙扶著,女子緩步來到任靜的麵前,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任靜笑了笑問了聲你好。女子點了點頭,坐了下來,也示意任靜坐。

  “夫人看著真是年輕哪!不知道再過幾年會怎樣?”侏儒用地道的中文說道。

  任靜並沒有接話,在她看來,這個侏儒也就是個跟班隨從,主人沒說話,壓根也不必理會這種下人的口舌。

  “那能怎樣?有和托塔耶護著,還不是照舊。”依舊還是侏儒在說話,不過聽著像是另一種口吻和聲調。任靜依舊沒有應聲,微笑著注視著白種女人。

  “你不說,人家當然不知道了。”依舊是侏儒的腔調。緊接著發生的事,讓任靜頗為疑惑,就見侏儒神情中突然呈現出異常驚懼的恐慌來,甚至有點兒害怕,怕的程度幾乎是到了極點,全身都起著顫抖,這種顫抖在直視下那麽的明顯,侏儒一邊顫抖著一邊轉向任靜,神情中像是在祈求著什麽,好可憐的樣子,讓任靜心底很是不忍。

  怎麽回事?任靜看著這兩個奇怪的人,白種女子依舊還是懶洋洋地坐在原處,病懨懨的沒什麽精神,手裏托著那隻魚鱗蛋體。侏儒的神情幾乎已經到了絕望的可憐地步,侏儒此時對著任靜動著眉毛,眼神中依舊是哀求的,這一刻任靜算是明白了,什麽叫做篩糠的顫抖了。

  或許是這個白種女人不能說話,轉由這個侏儒做代言吧?要不然這個女人為什麽一直都不說話,而這個侏儒卻在這麽喋喋不休地講話,這似乎有違禮貌吧!正想著,聽到語聲:

  “還好人家聰慧,好了,還不謝謝人家!”侏儒說完,‘咕咚’一下跪在了地上,對著任靜就是一個叩拜,不是任靜架子大也不是定力高,真實的是,這整個事態演變的太突然,太快了,任靜來不及做反應,就已經結束了。所以表麵上任靜看起來像是什麽也沒做,就這樣泰然處世群險無驚地麵對著。

  “看到了嗎?這才是大家風範!”

  “那當然了,海衛公司現在的資產富可敵國,作為老總,這點定力都沒有,怎麽引領亞太局勢,掌控軍直企業。把中將司令員都不放在眼裏,你連鼻涕都算不上。”

  任靜算是知道了,這個侏儒的每次兩種話語和腔調,其實就是他本人與代言的那個白種女子的對話,隻是有點兒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兩人前麵說的話,顯然是有點戴高帽的恭維意思,後麵的“把中將都不放在眼裏”這句話,任靜想了好一會兒,才整明白,那是那次自己誤殺耿世輝的現場,易三七因為涉嫌攜帶槍支和被懷疑是傭兵領袖,被軍區緝捕,當時是周成偉帶隊,自己據理力爭,硬是從軍區手裏救下了易三七,這裏兩人說的這個中將應該就是指的海州軍區副司令員周成偉。

  看來還真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啊!侏儒其實一直都在自言自語地說著話,隻不過任靜的思想拋錨了,沒注意聽,所以錯過了一點內容。就聽侏儒又說道:

  “甭管故不故意了,咱們隻說吧?晚了別又出岔子。”

  “我都不擔心,你擔得著心嗎?好吧!你來說吧!記著,別嚇著人家。”

  “您好,夫人,我家主人想跟你談一筆交易,條件隨便你提,不論是什麽,隻要你提出來就行,這是第一個方案。還有一個方案就是以九司需要的證據為前提,但需要您將事主交給我家主人,她可以幫助事主取得記憶,還你愛人清白。”

  “你忘記說交易的物品了!”這句話顯然是白種女人說的,語氣中有些氣急敗壞的成分。

  “我家主人想跟您交易的是和托塔耶……”

  “人家知道那是什麽嗎?真蠢!”隨著這句話的結束,就見侏儒突然間就倒立了起來,身體懸空著,腦袋重重地在地麵上碰撞了幾下,侏儒口中發出著慘叫聲。

  就在這時,原本先進來的那四個身著絲質袍服的女人突然間竄到了白種女人的身前,將身上的袍服吹動了起來,向四個大氣泡似得,發出著綿羊般的叫聲,任靜甚覺奇怪地注視著,身後也傳來多人跑動著的聲響,緊接著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鍾聲敲響,最讓任靜心焦的是孩子,任靜快速地衝向嬰兒房間,也不知道哪來的勁兒,怎麽地一撥拉,門前站立著的那個女保鏢就掀翻在地。

  進了房間,三個女保鏢依然都還在,兩個麵對著牆站著,手裏還拎著槍,但是卻對著牆壁數著什麽,一個坐在地上哭著,哭的很是傷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嘴裏還在念叨著什麽,靠近雙人床的裏端,也站著‘半個人’,之所以是半個人的原因,任靜隻看到這個人的半邊身體,還是個斜著的,腦袋、脖子、右手臂、肩膀、小半個後背都有,除了這些就都沒有了,就好像這人是種在半空中似得,任靜不覺得害怕,隻是覺得奇怪,‘半個人’一直都在用手劃著‘十字’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