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麽？”衛清漪梗著脖子問。

  公孫霽覺得好笑，這樣子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自己是怎麽她了嗎？

  “這件事自有別的人去查，齊一不用去。”公孫霽淡淡的道，隨後看向走進來的晏幾道：“你怎麽還在這裏？”

  晏幾道：“……”那他應該在哪？眼珠子轉了轉，晏幾道笑著道：“侯爺需要用的藥，草民已經全部備好，將飯給您端來，就是來和您告別的。”

  聽到對方要走了，公孫霽麵色稍霽，微微頷首：“多謝。”

  晏幾道嗬嗬笑著擺擺手：“沒事沒事，應該的應該的，侯爺好好休息，最近盡量臥床休養，傷口不可沾水，若是有什麽事兒，盡管派人去醫館尋我就是。”

  “嗯。”公孫霽隨口應了一聲。

  衛清漪聞言轉身看向晏幾道：“你這就要走？”

  “夫人好像舍不得晏公子？”公孫霽聽見了，眉頭又皺了皺，臉上沒什麽神情，但是語氣裏還是有些不滿。

  晏幾道抽抽嘴角，不知道兩人說的都是什麽和什麽，他可不想留下當什麽炮灰，隻抱了抱拳道：“醫館裏事多，侯爺暫時沒什麽大礙了，我就先回了。”

  想到晏幾道那小破醫館每日都是爆滿，公孫霽的傷口也已經處理好，對方的確沒有再在這兒待著的必要，便點了點頭：“讓齊二送你回去。”

  “嗯。”晏幾道鬆了口氣，算是應了。

  公孫霽雖然醒了，但是還發著熱，精力有限，沒一會兒便有些困了，趴在床上又睡過去了。

  一行人因為公孫霽的傷又在梅園待了三日，第三日下午，一行人才離開了梅園。

  一回到侯府，公孫霽便堂而皇之的讓人將他放到了清漪院，揚言不想讓衛清漪太辛苦，自己就委屈一下，待在清漪院，讓衛清漪就近伺候。

  衛清漪氣了個仰倒，這人鳩占鵲巢，還說的這麽義正言辭，真是謝謝他八輩祖宗。

  又過了幾日，公孫霽的傷勢好了許多，不用一直趴著了，可以下床走動，便又霸占了衛清漪的書房，用來處理公務。

  這些日子，衛清漪日日都睡在軟榻上，被公孫霽指使來指使去的，每次衛清漪受不了想發飆的時候，對方都會說，我這次可是為了夫人擋箭才受傷的，夫人當真這麽狠心？

  她要是狠心，公孫霽早就斷氣兒了！

  這日，衛清漪躺在軟榻上看著閑書，公孫霽半靠在床上處理公事，齊一走進來說有事回稟，公孫霽便看向衛清漪：“夫人，今日中午為夫想吃狀元樓的清粥了，夫人這個點去，買回來應該正好。”

  衛清漪翻書的動作頓了頓，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冷聲道：“侯爺若是想支開我，直說就是，大可不必用這樣的法子。”

  “啊，夫人早說。”公孫霽眨眨眼：“主要是傷口又隱隱作痛，不太想去書房了，就麻煩夫人先避一避。”

  衛清漪：“……”我上輩子是欠你的？氣憤的拂拂衣袖，衛清漪下了軟塌，大步向外走去。

  公孫霽看著那道身影，低低的笑了聲，轉頭看向齊一，便見齊一那張素來麵談的臉頰此時神色複雜。

  “你這是什麽表情？”公孫霽斂了神色，看著齊一問。

  齊一連忙恢複神色，搖搖頭道：“屬下現在將人帶來嗎？”

  “嗯。”公孫霽點頭應了一聲。

  齊一出門，不一會兒便帶了個人進來，那人一身青色長袍，留著短須，進來之後先給公孫霽行禮：“侯爺。”

  “如何？”公孫霽頷首問道。

  齊衡從懷裏掏出一疊信紙遞給齊一，齊一接過轉交給公孫霽，公孫霽翻看著手裏的文案，便聽那人道：“逮到的那幾個活口都一一審過了，來回審了好幾遍，應該確定了，的確是仲慎所為。”

  仲慎？

  公孫霽哼笑了一聲：“仲慎一向處於中立，什麽時候做了沈初霖的走狗？”

  “這……”齊衡猶豫了一瞬，低聲道：“在下查到前些日子，仲慎的大兒子去賭場賭博，輸了千兩銀子，因為還不起，被賭場的人押著扭送去了官府。”

  “仲慎為人清廉古板，怎麽養出這麽個兒子？”公孫霽皺眉，聲音波瀾不驚。

  齊衡麵上頓了頓，恭敬的又回：“這件事發生的蹊蹺，仲慎那日帶著人應該在南街巡邏，可是那日，副將臨時和他換了班，賭場押著報官那日，那副將就在周圍，竟然也沒有阻攔。”

  仲慎擔任驍勇軍一職，為人剛正不阿，是朝堂裏公認的死板之人，家政清廉，無妾室，與夫人感情慎獨，膝下育有兩子一女，從區區一個小隊隊長做到現在的驍勇軍統領，全是因為立了大功，一步步升上來的。

  公孫霽想了想：“那副將與他關係如何？”

  “表麵上和氣，但是背地裏都知道，當初本應該是他升任統領一職，隻不過仲慎臨時處理了一件漂亮的案子，直接被皇上任命為統領，這件事在軍中不是秘密，所以……”

  “所以仲慎這次是被自己屬下擺了一道？”公孫霽接過話頭，將剩下的話說完。

  齊衡點了點頭：“是。”

  公孫霽嗤笑了一聲：“難為仲慎了，之後仲慎的大兒子是沈初霖幫著弄出來的？”

  齊衡身為廷尉府禦史，仲慎兒子就關在自己手下，自然對這件事門兒清，於是點點頭道：“是，那大兒子關了一日，那賭場的人就來說，銀子已經有人還清了，這件事算是私了了。”

  “這麽戲耍官府，你就把人放了？”公孫霽眯了眯眼，看著對方問。

  齊衡臉色微紅，低聲道：“侯爺怕是不知，那賭場背後的主人應該是沈國師，之前侯爺您叮囑過，讓在下最近若是遇上沈國師不要輕舉妄動，遂……”

  “沈初霖開賭場？”公孫霽挑了挑眉：“證據有嗎？”

  齊衡為難的搖搖頭：“並不充足，所以隻能先按兵不動。”

  公孫霽點了點頭，隨後道：“仲慎知道此事嗎？”

  “自然不知。”齊衡搖頭。

  也對，仲慎若是知道了，怎麽還會幫著沈初霖對付他？公孫霽捏了捏眉心，覺得自己這幾日在家待著，腦子怕是都鏽住了。

  “主子，不好了，夫人出事了！”公孫霽正準備說話的時候，齊二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神色慌張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