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好。”

  因為知道要見老人，為了第一印象好一些，蘇繪音今天穿的比較素雅保守，又換上了她往日常穿的長裙。

  周琴笑著，輕輕頷首：“先坐吧，我們等等顧影。”

  蘇繪音沒聽說顧影也要來，略顯意外的挑了下眉，也沒多問，安靜的坐在她對麵的紅木椅上。

  桌麵上擺著三杯淡茶。

  周琴柔聲，“先潤潤嗓子吧，經常練歌是很費嗓子的，作為一個歌手，最重要的就是要保護好你的嗓子。”

  “嗯。”蘇繪音應了一聲，端起茶杯在鼻尖處停留片刻，才抿了一口，慢慢順著喉嚨吞咽下。

  周琴在旁邊側目看著她，茶杯在手中轉了轉，輕笑一聲：“蘇小姐可真不像這個世界的人啊。”

  她僅僅是感歎一下。

  蘇繪音卻是手下一緊，眸光波動。

  她不知道說什麽，也還沒來得及說話，屋門被人敲響。

  “進吧。”周琴側身看門口，皺紋滿布的臉上笑容更盛。

  顧影推門進來，語態和緩喊了聲：“周奶奶。”

  他轉頭看向坐在另一側的蘇繪音，簡單解釋了一下，“過些天的通告要我唱歌，難得周奶奶答應來教，我過來蹭兩節課。”

  “嗯。”蘇繪音沒什麽表情。

  她對顧影為什麽來沒啥興趣，她隻想早點結束快點回家。

  不過唱主題曲是她自己親口答應下來的，總歸要認真對待。

  靠窗的位置擺著架鋼琴。

  兩個都是劇組內部的人，周琴幹脆拿主題曲的新譜子來教他們。

  “繪音可以先看看歌詞，體會一下裏麵需要表達的情感，”周琴手指搭在琴鍵上，看了兩眼五線譜，垂眸彈出一串音符，“順便聽聽曲子。”

  ……

  蘇繪音是個很難與人共情的人。

  一下午的時間，她在技巧和氣息方麵都很有天賦，被周琴調教的非常好，隻是感情平淡。

  淡如白水。

  晚飯時間，今日的課程才結束。

  周琴拉了下蘇繪音的手指，寬慰她：“其實我沒什麽可教你的，你隻是更需要點……人氣。”

  周琴先一步離開。

  顧影說送蘇繪音回家。

  坐在副駕駛的車座上，蘇繪音側頭看著車窗外的街景，有點茫然。

  她本來就不是人，怎麽能在短時間內找到人氣呢。

  本來就話不多的小姑娘，今天更是沉悶的不得了。

  顧影餘光看著她，抿了下唇，“不用太著急，新劇播出還早，主題曲準備時間充足。”

  “嗯……”蘇繪音發呆被打斷，回過神來，笑了下，“謝謝。”

  沉默了一會兒。

  顧影突然出聲：“你最近見過顧絡嗎？”

  “沒見過，她怎麽了？”提起顧絡，蘇繪音才上心幾分，偏頭看顧影，有點疑惑。

  那可是他親妹妹，怎麽會問別人有沒有見過。

  “她住宿，也不怎麽去我家，最近見過一次，看她狀態不太好，問她怎麽了又不肯告訴我。”顧影聲音雖淡，卻隱隱藏著憂慮，眉頭也皺在一處。

  顧絡性格一直都很開朗樂觀，上周末她去了顧影家裏，看上去有點沉鬱，變化突然，難免擔憂。

  蘇繪音側眸看了眼車上的時間，兩隻手搭在大腿上，食指攪了攪，聲音清淡：“麻煩你送我去學校吧。”

  顧影迅速看了她一眼，視線朝前，點了下頭：“好。”

  車停在學校大門口。

  蘇繪音說了聲再見，邁下副駕駛。

  車門關上那一刻，兩個女生從旁邊路過，被她的惹眼的臉吸引了目光，扭頭往這邊看。

  “唉……你看，裏麵那個人不是顧影嗎？”

  “不知道，我沒看清楚。”

  “記一下車牌號吧！估計真的是誒。”

  “拿手機拿手機……”

  兩個女孩小聲討論著。

  蘇繪音回頭看她們一眼，表情平靜淡然，唯獨一雙眼睛映著陽光，一抹金色一閃而過。

  兩個女孩立刻停止了動作，呆滯的互相對視了一眼。

  “我……想幹什麽來著？”

  “不知道，快走吧，不然超市關門了。”

  蘇繪音垂著頭玩了會兒手機，抬抬眼皮見兩人走遠，才轉身進了校門。

  她扒拉著通訊錄，給沈舟打了個電話。

  對方接的很快，“是下課了嗎，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在學校，找顧絡有事，晚飯就不回家吃了。”

  沈舟嗯了聲，“那等會兒晚自習見。”

  “好。”

  蘇繪音掛了電話，又給顧絡打過去。

  雖然不清楚顧絡的課程安排，但這個時間點估計人在食堂，她一邊撥著電話一邊往食堂走。

  電話響了一會兒，顧絡才接。

  “怎麽了寶貝？”她很平常的語氣，聽上去沒什麽不對，“怎麽突然給我打電話了。”

  似乎是蘇繪音不喜歡說話，能發微信就能聯係的人她都不會選擇打電話，除非有急事。

  所以至今為止顧絡都沒和蘇繪音打過幾次電話，倍感意外。

  蘇繪音也沒直接問什麽，更沒提顧影，隻是溫聲問她：“在哪？一起吃個飯嗎。”

  顧絡笑了：“行啊，難得你約我，我就在食堂呢，我去門口等你。”

  “好，我馬上到。”

  蘇繪音的打探計劃算是成功了一半，關了手機屏幕塞進包裏，加快速度往食堂走。

  食堂門口，顧絡挺拔細高的身影獨自站在那裏，也沒看手機，老遠看到她的身影就舉起手臂揮了揮。

  “怎麽沈舟沒跟你一起來？”顧絡不信邪的往她身後看了看，挺意外的。

  蘇繪音頓了下，平靜道：“他有事。”

  “哦……”

  食堂人多，旁邊撞過一個男生，顧絡下意識拉住她的手腕，沒再問。

  兩人在窗口買了飯，在角落找到一個四人空位，端著餐盤坐下。

  來見顧絡是臨時決定的，蘇繪音有意觀察觀察她是不是真的如顧影所說狀態不對，但一句話不說一直盯著她看未免太刻意。

  一時想不到話題，她隻好隨口胡問了一句：“新生晚會你參加嗎？”

  顧絡咽下一口飯，用力搖了搖頭：“不參加！”

  想起之前沈舟說“我們班文藝委都快給我跪下了”。

  蘇繪音有點意外：“他們沒拉你去撐門麵？”

  顧絡嫌棄的撇了撇嘴角，翻了個白眼：“我們班那群人非要搞走秀，還用他們自己設計的衣服。都是新生，學的還不到位，醜都醜死了，我才不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