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 偏愛
作者:菲碩莫薯      更新:2021-10-18 17:57      字數:2438
  不得不說,賀季真的猜測極為準確,此時的議政殿中,一群臣子跪倒在地上,彈劾秦遊。

  秦老大心中毫無波瀾。

  對於秦遊闖禍這件事,他現在已經麻木了。

  昨天晚上臨睡覺前,他還在計算著之前郭城拉回來那麽多錢財該怎麽花,今年元日,可得闊氣一把,省的讓臣子們說天子小氣。

  研究花錢的時候,不免想到秦遊,一想到秦遊,秦老大突然發現最近這小子很老實啊,好久沒闖禍了。

  秦遊不闖禍,秦老大都覺得這錢花的不踏實。

  然後,秦遊就闖禍了。

  剛一開朝,數名臣子出班,齊齊彈劾秦遊。

  彈劾有二,一為大鬧懷恩寺,二為西城鳴炮。

  兩件事都可大可小,主要是第二件事,大家都知道火藥是什麽了,秦遊敢在西城使用這種殺器,後果很嚴重。

  不少文臣心裏都想,要是哪天這個小子看誰不順眼往誰家裏扔個火藥的話,那真是一沒就沒個戶口本。

  所以這事必須得杜絕,沒收秦遊手頭所有的火藥,不準再繼續研製,如此殺器,兵部都不能監管,最好讓文臣監管。

  大約十多個臣子,大部分都是監察使,還有一些文臣,官最大的是個工部左侍郎。

  其實監察使們真的不想站出來,但是他們已經好久沒開張了,隻能硬著頭皮出來了。

  秦老大望著這些裝作氣憤填膺的臣子們,甚至想打個哈欠。

  能成為皇帝的人,哪個是酒囊飯袋,不說秦老大治世能力吧,至少學習能力是杠杠的。

  在秦遊身上,秦老大吃過太多次虧了,臉都被打麻了,然後漲了記性,不了解前因後果之前,不見到秦遊之前,不見到真正的鐵證之前,千萬不能妄下定論,更不能暴怒,因為一旦這麽做了,十有八九最後丟人並且被打臉的就是他自己。

  事實證明,秦老大覺得自己太他娘的英明神武了,最近一段時間裏,太多太多的蠢貨步了他的後塵,可惜,這些人不是天子,所以被打臉的同時,掛了,或者被抄家了。

  不管怎麽說,秦老大學聰明了。

  罵秦遊,罵去吧,彈劾秦遊,彈劾去吧,反正朕不表態。

  而且秦老大心裏總是有一種預感,秦遊這小子,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闖禍。

  “陛下。”跪倒在地的工部右侍郎慕容千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駭人聽聞,駭人聽聞啊,開國以來,首例,首例啊,開國至今,還未有過何人在夜間調動京衛,抓捕的,還是僧人,這…這無法無天了啊。”

  秦老大撇了撇嘴。

  開國以來,建朝至今,首例…

  這些詞對秦老大來說,基本上就如同廢話了,因為夏朝才建朝十來年,這要是幾十年後發生這些事,說不定就見怪不怪了。

  秦老大的目光不由看向了工部尚書魏雲濤,心裏有些納悶。

  監察使彈劾就彈劾吧,工部右侍郎蹦出來幹什麽?

  站在班中的魏雲濤也是滿麵苦澀。

  別看他是尚書,慕容千鳥隻是右侍郎,可實際上,這位右侍郎比尚書的資曆還老,平常不聲不響的,誰知今天屁都沒放,也不打個招呼就蹦出來了。

  這也不得不讓秦老大和某些臣子懷疑魏雲濤要針對秦遊。

  “倘若秦遊真是無緣無故圍寺抓僧,朕定不會偏袒他,不過要是事出有因,諸愛卿倒也不必如此心急,京兆府尹何在。”

  京兆府尹朱秀出班:“臣在。”

  正常情況下朱秀是不用上朝的,但是一般頭一天京城出事的話他就會參加早朝,比較自覺。

  “昨夜,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秦遊為何大動幹戈。”

  “臣不知原委,隻知騎司夜襲了懷恩寺,騎司調了半營京衛,據說是越王府三世子殿下在懷恩寺中被擄了,受了些傷,而…”

  “什麽?”秦老大突然摘掉了玉冠,身體猛的向前一頃:“秦遊他…受傷了?!”

  群臣也震驚的夠嗆,那幾個原本彈劾秦遊的監察使傻眼了,滿心悔意。

  圍了佛門淨地,抓了所有僧人,是一回事,不管怎麽說,這是秦遊做的不對,就是再大的恩怨也不能為難一群出家人啊,而且據說還搬出了不少屍體。

  可要是秦遊這位小世子受了傷,那即便是騎司一把火給懷恩寺燒了,不說民間是什麽反應,這議政殿中的臣子是一個屁都不能放。

  “陛下切莫憂心,隻是輕傷,據京衛所說,世子殿下被護送出來時,隻是暈了過去。”

  “混賬話!”秦老大一拍禦座把手,滿麵陰冷之色:“人都昏死了過去,還是輕傷,那何為重傷。”

  “臣知罪。”

  朱秀的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神色,說完後就跪倒在地,滿臉我知錯了的表情。

  這一套動作,這誠懇的表情,熟練的令人心疼。

  夏京三大背鍋俠,秦猙、魏雲濤、朱秀,這三人但凡進到議政殿中,都做好了挨罵的心理準備,尤其是後者,遺書都寫了好幾封了。

  工部右侍郎擰著眉頭:“陛下,此事蹊蹺啊,懷恩寺乃是佛門清修之地,好端端的,為何會傷了三世子,事發地點又是在懷恩寺,老臣以為…”

  “以為什麽?”

  “會不會是三世子殿下夜闖懷恩寺?”

  “慕容飛鳥!”秦老大暴怒:“你這是什麽話,秦遊他夜闖懷恩寺,僧人就可傷他嗎!”

  慕容千鳥仰著頭,有些淩亂。

  大半夜跑到人家寺廟裏…不應該傷他嗎?

  “陛下,單單隻是三世子倒也罷了,此事又牽扯到騎司,騎司如此興師動眾,不知騎司事先是否通稟了陛下。”

  要麽說是官場老油條,慕容千鳥這一句話就上綱上線了。

  飛馬騎司是天子親軍,如果連皇帝都不知道這事,那秦遊的行為絕對算是越線了。

  秦老大滿麵不耐煩:“白千。”

  “老奴在。”白千湊了上去。

  秦老大朗聲問道:“飛馬騎司昨夜之事,可有稟報到宮中。”

  白千滿頭是汗,壓低聲音說道:“未有稟報宮中。”

  秦老大點了點頭,大聲道:“那就好。”

  白千一臉懵逼,依舊小聲說道:“陛下,騎司未通知宮中。”

  秦老大也是依舊大聲說道:“原來如此,哦,這樣,好,好,難怪,哦哦哦。”

  白千:“…”

  秦老大看向群臣:“昨日騎司的確將此事稟報到了宮中。”

  慕容飛鳥問道:“臣敢問,飛馬騎司為何要如此行事?”

  “此事剛調查出一些眉目,尚需保密,此事就議到這裏吧,散朝。”

  群臣滿腹狐疑,不過秦老大都開口了,大家也隻能退下了。

  待群臣走完之後,秦老大看向白千:“這議政殿中的地暖,能撤掉一些嗎?”

  “老奴愚鈍,不知陛下何意。”

  秦老大皺著眉頭看向地麵:“這群吃飽了沒事做的監察使,整日嘰嘰喳喳煩的人很,將下麵的那些地暖撤掉吧,他們不是喜歡彈劾嗎,不是喜歡跪嗎,那就把地暖扯掉,讓他們跪,凍死這群整日隻知指手畫腳的飯桶。”

  白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