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禦花園口處，傳來太監的尖細唱喝。

  尊華的玄色龍袍，俊絕無雙的容貌，至高無上睥睨權柄，集天地精髓的男人，由遠及近的走來。

  圍著太後鶯聲燕語的妃嬪，立刻緊張局促起來，連皇太後臉上的笑容也更柔和。

  雲姝瞧著人模狗樣的明衍帝，納悶道：“這時候正是前殿忙的時候吧，來後宮幹嘛？”

  凝霜朝太後看了一眼，“回小主，這是規矩。”

  雲姝不耐的搔了下耳邊的碎發，“規矩規矩，如果是我非改了它不可。忒折騰人也浪費時間。”

  凝霜忙捏了雲姝的胳膊一下，“小主，皇上能聽到您的話。”

  “不是吧。我都隻是呼氣聲了。”雲姝不由自主的朝後又退了兩步。

  凝霜回道：“絕對聽到了。您沒注意到，剛才皇上看您來著。”

  “……”狗耳朵！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依然是上官瑤月帶頭，向明衍帝行禮。

  明衍帝淡淡的道：“起吧。”然後向皇太後道：“朕來給太後請安。”

  “你公務繁忙，還來看哀家這老太婆，真是有心了。”皇太後樂道。

  老太婆？雲姝偷偷看了皇太後一眼，少女一般的老太婆！

  “太後長青永駐，怎麽會老。”明衍帝回道。

  雲姝越發無聊的綴在最後麵跟著明衍帝和皇太後遛花園。自某人來了後，這賞花的興致已然消失的幹幹淨淨。

  像是知道她想要離開，明衍帝突然駐足，對眾多妃嬪道：“朕和太後有事商議，諸愛妃先行回去吧。”

  簡直就是天籟！雲姝星眸明亮的瞅著明衍帝。

  明衍帝沒有看她，陪著皇太後朝未央宮而去，張有德緊隨其後。

  雲姝朝方怡打了一聲招呼，稱還要服苦役就先走了。

  方怡憐憫同情的目送她離開禦花園。

  容貴妃眼尾冷戾的掃了眼雲姝的背影。

  慕容雪離容貴妃最近，注意到她的眼神，後背一陣發寒。

  ……

  老福公公把水倒進雲姝挖好的溝渠裏，澄澈的水慢慢滲透兩邊隆起的土壤裏，浸染了種子，隻待時機成熟破土而出。

  雲姝下巴擱在鐵耙柄上，“福伯，您說皇上如果把某個妃子甩了，就是休了，她能不能再嫁人？”

  老福公公倒水的手停了停，看了雲姝一會兒才道：“不能。”

  雲姝繼續問道：“就算從沒有臨幸過那個妃子，也不行？”

  老福公公肯定的點頭，“是的。除非皇上特別開赦，否則便是出了這皇宮也隻有庵廟青燈相伴一生。”

  雲姝不禁唏噓，“……可受寵的又有幾個？能有好結果的又有幾個？姝兒看到很多妃子都是不曾承歡的，若長久都是如此，豈不是辜負了那些美好？”

  “姝兒不要胡思亂想，你是有厚福的。”

  “後福啊，得後到什麽時候呢？”雲姝把老福公公嘴裏的厚福，理解成了後福。

  老福公公也沒有糾正她，現在說什麽都還太早，慢慢來吧。

  雲姝給早先種下的，已經發芽長出一簇簇小苗的花生，鬆了鬆土，期待著秋天能吃上自己種的新鮮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