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晨說話的時候，低著腦袋，席斯言看著她亂糟糟的頭發，心裏一陣止不住的柔軟。

  沒等他反應過來，手已經伸了出去，揉了揉她的頭發，聲音是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輕柔：“嗯，不討厭你。”

  周程晨眼睛亮起：“真的？”

  “嗯。”

  一塊大石頭落地，周程晨放心了，至於別人怎麽看她，那她才不在意呢。

  房間裏的氣氛似乎變得曖昧起來，周程晨看著席斯言，心裏有句話很想問出來。

  他從教室出來找她，還給她披上自己的去外套。

  還把她帶了回來，給她處理好了學校那邊的事情，還那麽貼心的給她買衣服，熬薑湯，這哪裏還是平時那個高冷無雙的席斯言。

  一個高冷的人，突然對你不在高冷了，這是不是意味著……？

  周程晨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話已經到了嗓子眼。

  她想問問他，他是不是也還是喜歡她的？

  席斯言似乎看出了她想說什麽，臉上噙著的那一絲笑意漸漸斂了。

  他驟然嚴肅下來的表情，讓周程晨心裏的那點兒雀躍和興奮有一瞬間的冷卻，下一秒，席斯言的手重新覆上她的腦袋：“別多想，我去學校拿書包，你在這兒等我。”

  說著，他已經起身，拿起外套出門了。

  周程晨坐在原地，他讓她別多想是什麽意思？

  他還是不喜歡她嗎？

  可不喜歡她為什麽又要對她這麽好呢？

  席斯言走出房門，外麵一股冷風鋪麵而來，讓他原本也有些焦灼的心瞬間冷卻。

  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席斯言大步離開。

  且不說現在這個時間段談感情是不是合適，但他席斯言有那個資本去談嗎？

  他連自己都顧不好，又怎麽可能有那麽多時間和精力卻兼顧她？

  連時間和精力都無法給她的感情，他又怎麽舍得？

  有些事情，看破不說破，等等，再等等。

  席斯言回到學校，今天下午隻有三節課，他進校門的時候已經放學快半小時了。

  穿過校園上教學樓，他剛走到班級所在的樓梯口，就見上麵一層拐角處，兩道人影閃過。

  席斯言微微一頓，眉頭蹙起，扭頭看了一眼教室門，抬腳跟了上去。

  “這是我答應你的，記住，今天的事情，不準說出去。”

  “悠然，這事兒萬一……”

  “有什麽萬一？隻要你不承認，我不承認，她周程晨又沒證據，再說了，我也沒怎麽著她啊，就潑了一盆水而已，她能怎麽著啊？放心吧。”

  席斯言的手悄無聲息握緊，上麵兩個女生說完話轉身，剛走兩步，就見到了站在下麵轉角處的席斯言。

  陳悠然和一個手裏握著幾張毛爺爺，看上去有點兒怯懦的女生腳步一頓，兩人臉上同時出現震驚的神色。

  “席……席……”

  席斯言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是那雙眼睛，很冷。

  他慢吞吞走上來，在陳悠然麵前站定，雙眸裏盡是厭惡。

  陳悠然和他對視了兩秒，實在忍不住那攝人的眼神，灰溜溜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