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薇直到坐上穆寒亭的車時還有點想不通，自己怎麽就被賣了呢？

  一開始他說有事，她腦子裏立時拉了警報，聽也不聽就開始忙活自己的事。

  通過前幾次的交鋒她深知隻要有機會讓他開口，她一準就得乖乖被他牽著鼻子走，而她不喜歡被人控製。

  穆寒亭見她一臉抗拒也沒開口細說，反而端著杯子走了，五分鍾之後吳局長腆著肚子上來了。

  “傅法醫啊，華陽化工那件案子，你這裏可有什麽新線索？”

  “暫時沒什麽新發現，不過有一項毒物檢測我需要設備，所以正打算跟您申請送到警察總署法醫科驗一驗。”

  東西是她從一個死者的指甲縫裏發現的，一直沒弄明白是什麽，那天穆家閣樓的事情讓她開始思考或許可以試試毒物測試。

  “巧了。”吳局長忽然像被人醍醐灌頂了一般一拍腦袋，“穆會長正好要去一趟警察總署，穆家在那裏邊有熟人，你跟他去保證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局長，您到底是來問案子的還是來當說客的？”

  “不衝突。”吳局長開始語重心長地說道：“你給我提交申請，我回頭也要上報警察總署批示。一來一回至少得三天，而每個轄區的疑難案子都要匯總到警察總署，你想想看，等輪到我們得什麽時候了？”

  得，傅薇也不掙紮了，拿著提取物乖乖跟著穆寒亭去警察總署。

  “案子就快有眉目了，傅法醫怎麽看著不是很高興？”穆寒亭低頭翻著文件，隨意抬頭看了看她問道。

  “高興，我自然是高興的。”她說這話就差咬著牙根說了。

  “那就行，作為案件的連帶受害者，我迫切希望能盡快找到凶手。”

  “穆會長，你今天過來不會真是專門介紹你的關係給我認識的吧？”

  “看起來不像嗎？”他合上手裏的文件瞧著她一本正經地問道。

  嗬嗬，她撇撇嘴給他一個您高興就好的笑，轉頭看向車窗外。

  還沒看清楚外邊剛走過的時髦小姐穿的衣服牌子呢，腿上一重，她低頭看去居然是一個禮物盒。

  黑色的盒子上紮著紅色的蝴蝶結，配色高級很顯沉穩。一看就是女人送給情郎的禮物，花了心思的。

  隻不過穆寒亭這會兒把東西給她是幾個意思？

  “穆會長，這又是哪一位愛慕者送的禮物？”

  穆寒亭往後一靠指著盒子，“傅法醫不想看看裏邊是什麽嗎？”

  “這種盒子隻會在男士香水店裏有，據我所知整個上海灘專門售賣男士香水的商店也就那麽三兩家。”她說著拿起來聞了聞，“有點像龍涎香，麗達百貨跟大運百貨都有專櫃。”

  “以你的職業敏感度，你覺得裏邊會有什麽？”他說著伸手揉了揉下巴，一臉興味。

  傅薇聽完瞪他一眼將盒子扔給他，“你逗我玩呢？”

  “真不是我存心逗你，這是早

  上剛收到的，還沒來得及看，就想讓你幫忙分析分析。”

  “一個香水盒子有什麽好分析的。”她皺著眉頭將盒子拿過來，解開上麵的蝴蝶結打開蓋子，看了一眼手抖了兩下。

  一隻耳朵，躺在黑絲絨布上，像極了有儀式感的供奉。

  整個耳朵保存完好，切口整齊甚至沒有造成大的出血點，如果不是上麵細細的絨毛跟略顯青灰的血管，她會以為是拙劣的惡作劇。

  一種專門用巧克力做出各種詭異驚悚造型的惡趣味遊戲。

  他看她仔細觀察的模樣心生好奇，湊過來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手藝不錯，刀工絕佳。”傅薇蓋上盒子重新綁好蝴蝶結遞給穆寒亭，他沒接，她順手放在旁邊拍了拍手。

  嘖嘖，他扭頭看著她，“你看完了就這意見？”

  “穆會長，上海灘幫派林立，更別說那些藏在犄角旮旯裏沒名沒姓的了。討生活不易，穆家這塊肥肉自然成了這些人覬覦的對象，你身為穆家掌家人之一，這種威脅恐怕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說著她扭臉眼睛看著他眼睛一亮，“穆會長不會是害怕吧？”

  嘖嘖嘖，“這已經是你第二次質疑我的膽量了，我記下了。”說完他衝著前麵開車的臨山說道：“去麗達百貨。”

  臨山應下一打方向盤拐了個彎。

  “哎，穆會長，來之前我們可不是這麽說的。”

  “傅法醫，你身為一名警察，難道不該在人民受到人身威脅的第一時間挺身而出嗎？”他也不在乎她衝他發火，反正這人脾氣不好他又不是第一次領教。

  她被他這話給氣笑了，“穆會長，你這偷換概念擅長詭辯的能力不當律師太可惜了。”

  “多謝誇獎。”穆寒亭一臉受之無愧，傅薇隻能甘拜下風。

  “好吧，我答應跟你去，不過你是不是也該拿出點誠意來？”

  “傅法醫但說無妨。”

  “你把我的東西還回來。”

  “當然。不過我還以為你會問你那個小徒弟的事兒。”

  “那件事就不需要穆會長操心了。”傅薇說完扭頭看向外麵。

  “他才給你做了半年不到的徒弟。”

  “穆會長覺得我這個人性格如何？”她沒直接回答反而轉了話題問他。

  “不太容易相處。”他挑挑揀揀選了個比較折中的詞語。

  嗬，她支著下巴笑了笑，“多謝穆會長口下留情。說起來鄭陽做徒弟是有點不夠格，不過他有一種就算被欺負了第二天依然滿心歡喜來上班的韌性，所以你說他拿走了屍體上的東西，如果是真的，那也一定是被迫的。”

  “放心吧，他很快就能回來。”穆寒亭似乎在跟她打保證。

  傅薇聽見了心裏想的卻是今天在鄭陽家裏，鄭奶奶洗衣服的事，顯然他已經回來了或者回來過。

  等逮住他一定好好問問這小子這段時間到底幹嘛去了。

  車子

  很快到了麗達百貨，午後逛商場的人不少，玻璃轉門忽閃著金光迎接著來往的時髦男女。

  傅薇抬頭看了一眼沒有要進去的打算，“香水專櫃應該在一樓，因為東西價格不菲，一般賣出去一份都會留有客戶名單存檔。穆會長若想調查盡可以從這裏入手。”

  “傅法醫不想進去逛逛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