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雨夜驚魂
作者:眉落東南      更新:2020-03-01 14:39      字數:2294
  淅淅瀝瀝的雨似乎永無停歇的時候,陰雨綿綿得窗玻璃上鋪了一層水汽。

  傅薇窩在沙發裏不斷拿紙擦著鼻子,鼻梁骨被擰得生疼還是止不住鼻涕。

  該死的陰雨天,該死的感冒!

  她將紙團了團塞住鼻孔,隨後從沙發上起來倒了一杯水。

  走廊上傳來咚咚的響聲,間或著“慢點,慢點,往右,往右。”的吆喝聲,她攏著毯子走到門邊,似乎有人在搬家。

  她想起來張姐早前跟她提過,斜對麵的空房上個月租出去了,但是沒有敲定具體的搬家時間。

  這人真不會挑時候,不早不晚偏生趕在梅雨天裏搬家。

  聽了兩耳她便退了回來,剛窩進沙發看了兩頁書,眼皮直打架,想來是藥勁上來了。

  她懶得起身去臥室,拉過毯子蒙頭蓋臉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過久,咚咚的敲門聲將她驚醒,睜眼一看,屋子裏都已經黑了。她愣了片刻才想起來應門,“誰呀?”

  “我是剛搬來的鄰居,給你送些薑茶。”女人的聲音。

  她哦了一聲,把鼻子裏的紙團揪掉,披上毯子開了燈,打開門一看,外麵站著一個年輕女人:二十幾歲的年紀梳著婦人頭,圓圓臉見著她笑得很喜慶。

  “我是剛搬來的,就住您斜對門。我夫家姓唐。”女人說著舉了舉手裏的搪瓷茶碗,“我聽房東張姐說您這兩天著涼了生病在家,剛好我先生搬家也受了點風寒,我就煮了薑茶。”

  “哦,唐夫人請進。”傅薇側身將對方讓了進來,隨後關上門,“你先坐一下,我去拿個碗。”說完她走到廚房扒拉了一陣從櫥櫃裏摸出來一個還算幹淨的碗,用水衝了衝回到客廳。

  唐夫人將薑茶勻了一碗出來,隨後在椅子上坐下來,“傅小姐的感冒聽起來有些嚴重。”

  “在吃著藥呢?”傅薇端著碗吹吹碗邊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布滿口腔又竄進鼻子,嚴重的鼻塞竟然通了,她連著一口氣將一碗薑茶都喝了下去。

  “傅小姐一個人住,更要照顧好自己才是。”唐夫人看著她笑笑說道。

  “謝謝。”傅薇也跟著笑笑,一時無話,氣氛有些尷尬起來。

  幸好唐夫人是個懂禮知趣的人,她端著搪瓷碗將剩下的薑茶都倒進碗裏隨後起身告辭,“那我就不打擾傅小姐休息了。”

  “您客氣了。”傅薇起身將對方送出門,唐夫人轉身朝斜對麵走去,這時樓底下傳來咚咚咚一陣跑步聲。

  “哎,你找誰呀?哎。”

  對方火急火燎完全顧不上回答張姐,跳進屋裏就跑上了樓梯,傅薇往下看了一眼,劉探長的小徒弟大頭!

  “傅法醫,快,探長。

  “進來說。”傅薇拉開門將大頭讓進來,他扶著牆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探長今天傍晚帶著我跟穆小姐一塊去了閘北,說,找著那幾個死者的家屬問一問怎麽沒來警局

  報案。進村子的時候,探長,探長讓我在外邊守著。”

  “後來,後來我就聽到村子裏有慘叫聲,我要衝進去就看見好多人衝出來。我,我害怕了就想起來探長說如果有問題就來找您。”大頭斷斷續續說清楚了前因後果。

  傅薇擰著眉問道:“具體位置在哪兒?”

  “閘北上河鎮往西不到二裏地的一個小村子。”

  “你拿著這把傘去穆家,找穆寒亭本人,跟他說他妹妹出事了。”說著她順手把旁邊晾著的雨傘收起來遞給大頭,“記住,除了穆寒亭和那天你見過的臨山,別人不要聲張。”

  “好。”大頭拿著傘轉身走了,傅薇迅速回房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褲腳塞進皮靴裏藏了一把刀,最後從櫃子的夾層裏摸出那把從拿回來就一次沒動過的槍,裝上子彈試了試,還行。

  收拾停當,她拿了雨衣鎖門往樓下走去。

  張姐端著一杯牛奶站在門廳裏看雨,聽見腳步聲轉頭看過來,“這麽晚了,你出去做什麽呀?”

  “警局裏有點急事,我去去就回。”傅薇越過對方出了門廳。

  “那我給你留個門呀。”

  雨有點大,打在雨衣上劈裏啪啦震得耳膜發脹,鼻子倒是一陣通透。傅薇拉好雨披的帽子快步走出弄堂,一路也沒遇見黃包車,

  她快步跑過街麵拐彎去了警局,值班的同事見著她進來都很驚訝,“傅法醫,您怎麽來了?”

  “把倉庫門打開。”她說完快步跑到解剖室,拿了東西又跑下來。同事見她真有要緊事,也不敢耽擱,拿了鑰匙去後院打開了倉庫門。

  “這裏邊都堆放著雜物,您要找什麽知會一聲就成,我回頭讓弟兄們幫您找就是。”

  “還是我自己來比較好。”傅薇徑直走到角落一堆油布前,叫著同事幫忙,兩人搭把手把上麵蒙著的油布給掀開,厚厚的灰塵撲了起來在燈光下上下飛舞。

  油布底下停著一輛老式的三侉子,洗刷得很幹淨,除了上麵被刮掉的一層油漆,基本沒怎麽上鏽。

  “這底下還有這好東西呢?”小警察看得瞪大了眼睛。

  “去弄點油來。”傅薇揭開油箱蓋看了一下,隨後蓋好摸了摸把手,上麵沾染的血漬早已經難尋其蹤,可她卻忘不了師父渾身浴血將她救回來的那一幕。

  “傅法醫,您要的油來了。”小警察將油灌進油箱,擦了擦手看著車躍躍欲試,“傅法醫,您要去哪兒,我送您。”

  傅薇發動車子,轟鳴聲在倉庫裏發出一陣巨響,她坐上去試了試隨後衝著小警察喊了一句“記得鎖門”隨後一騎絕塵而去。

  道路泥濘出了城區更加不好走,等她一路顛簸地趕到地方時,動亂已經沒有了,黑黢黢的村子裏安靜得隻剩雨聲。

  她把三侉子停在村口幾百米處的一個草堆後,打著手電走進了村子。

  正中間的主路上,

  一踩盡是漫過鞋跟的泥漿,路兩邊蓋有土坯房,無人住的坍塌著半拉牆,尚能遮風擋雨的則門窗緊閉。

  她打著手電走到一戶人家門前,敲了敲門,無人應答,一連敲了幾家都是如此。

  小警察說看到一群人衝出來,會是村子裏的人嗎?

  她想了想往前走了幾步,隨後關掉手電輕手輕腳摸到剛才敲過門的人家後窗戶。

  一陣東西翻動的叮當聲從裏頭傳來,夾雜著壓低了的說話聲,她聽不真切卻確定了屋裏有人。

  她重新繞回門前使勁敲了敲,屋子裏當啷一聲接著便安靜下來,就是沒人來開門。

  她有些惱火,翻手打開手電對著門縫照進去。

  嘶,還沒看清楚屋子裏有什麽,她的後背一陣發涼,一種被人死死盯著的感覺順著渾身的汗毛竄上了天靈。

  她借著往前的姿勢摸出了腰間的槍,隨後猛然回頭扣動扳機。

  燈光下,路當間站著一個人,著黑色雨披,不知站了多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