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兒生怕季宵改變主意，急忙起床，胡亂洗了把臉，就跟他下樓去吃早餐。

  吃飯的速度更是快得驚人，有兩次差點噎到。

  屢禁不止之後，季宵哀傷地問了一句，“玖妞，你就那麽急於離開我嗎？”

  玖兒擦了擦嘴巴，傻笑著，像個羞赧的孩子，“這不是怕你變卦麽……”

  男人苦笑搖頭，“原來你是這麽的不信任我！”

  “沒有沒有……”玖兒擺擺手，“如果真的不信任你，我就不會來了。”

  季宵收起了笑意，靜靜地看著她把飯菜都吃完。

  “送你離開之前，我還有幾句話要對你說。”他抽出一張紙巾，想要幫她擦嘴角。

  玖兒接過紙巾，顧自擦拭著，“嗯，有什麽話你隻管說……”

  季宵睨了一眼窗外，回過頭來沉聲說道，“雖然你隻在我這裏逗留了一整天，但，難保吾競堯不會疑神疑鬼。我三天後離開暉城，在此期間，你隨時可以回來找我。”

  “我為什麽要回來找你？”玖兒一時沒反應過來。

  季宵抬手扒了扒她的頭發，“傻玖妞！我的意思是，如果吾競堯質疑你甚或是趕你走之類的，你就來找我。到時候，我想辦法幫你把孩子接出來，然後帶你們母子離開暉城。”

  玖兒還是一頭霧水，“五叔為什麽要趕我走？”

  季宵被她問笑了，捏捏她的俏鼻，指尖全是疼愛，“你不是在這兒待了一天一.夜嗎？我怕他找你的麻煩！”

  “哦……，是這個意思啊！”玖兒大咧咧地擺手，“放心，不會啦！五叔雖然是個臭脾氣，但隻要我回去了，他一定不舍得再罵我！”

  季宵眸光閃爍，扯唇笑笑，“但願如你所言。”

  玖兒推開了餐盤，“內個，我吃飽了，可以走了嗎？”

  “嗯，走吧！”季宵痛快地答應。

  旋即，率先站起，衝玖兒張開了雙臂，“玖妞，最後再給我個擁抱吧！”

  玖兒稍事一愣，起身湊過來，乖乖地鑽進了季宵的臂彎。

  季宵緊緊摟著她的細腰，貪婪地深呼吸兩次，喃聲叮嚀，“玖妞，記住了，我在這裏等你三天！”

  玖兒沒說話，雙手輕拍他的後背，就如姐姐對弟弟那樣親切柔善。

  ――她已經在心裏給出了否定的答案，隻是不想宣之於口，不想增添他的難過罷了！

  “好了，玖妞的味道已經刻進了我的鼻腔，這輩子都忘不掉了！”說完，季宵放開了她。

  隨後，兩人並肩出了餐廳。

  一如來的時候那樣，季宵沒有親自送玖兒離開，仍派了那個文質彬彬的保鏢送她。

  待她上車坐好，他手插口袋衝她笑著，就好像昨天見麵時的那副陽光模樣。

  “季宵，謝謝你！”玖兒說出了最想表達的話。

  男人皺皺鼻子，掩去了全部傷感和無奈，“玖妞，乖！”

  旋即，輕輕一甩頭，很帥氣的樣子。

  保鏢收到訊號，立刻關了車門，車子緩緩啟動。

  駛出去上百米遠的時候，玖兒回頭望了一眼，帥氣的男人依舊站在原地，身影平添幾分落寞。

  可是，她管不了那麽多。

  此時此刻，隻想盡快奔回到丈夫和孩子的身邊。

  保鏢把她送到吾院街門口，看她摁響了門鈴，這才返回去複命。

  一大早就有門鈴聲，順哥便親自來開門。

  看到門外站著的是少奶奶，大管家連話都不會說了。

  “少奶奶，不是說……您……，哎喲，堯少不在家，我得趕緊通知他……”

  零零碎碎地說了兩句，不待玖兒出聲，順哥便掏出手機跟主人家報告情況。

  玖兒沒有理會他如何跟五叔通電話，徑自回二進院去見兩個孩子。

  小家夥們剛剛吃了早餐，看到媽媽，一齊撲了過來。

  玖兒矮下身子，把倆娃抱在懷裏，怎麽親都親不夠。

  “媽媽，你不是和你五叔去陪舅舅娶新娘了麽？為什麽你五叔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就是啊，媽媽，是不是你五叔不乖，你把他給扔掉了？”

  “媽媽，久喜和久福以後是不是就可以跟你一起睡了？”

  玖兒不禁啼笑皆非，――兩個孩子是有多不待見自己的親爹，巴不得媽媽把爸爸給扔掉呢！

  “久喜久福，其實爸爸很疼你們的，”她故意做出無奈的表情，“偏偏他長了一張冰塊臉，看起來好像很嚴肅似的，但心裏很溫暖哦！”

  倆娃對視一眼，久喜開口問道，“媽媽是不是想說，你五叔並沒有被你扔掉？”

  久福跟著開腔，“媽媽不舍得扔掉你五叔是不是？”

  玖兒頓坐在地毯上，“他是寶貝們的爸爸，也是媽媽的丈夫，當然不可以扔掉啊！”

  兩個孩子也跟著坐下，紛紛用小肉手拖著肉腮，滿麵愁容的樣子。

  玖兒還想跟孩子說說五叔的好話，房門卻傳來了巨響。

  久喜和久福嚇得一骨碌爬起，一道藏進了媽媽的懷抱。

  四條肉胳膊，把玖兒的脖子摟抱得結結實實。

  下一秒，臉色鐵青的五叔已經站在了娘仨的麵前。

  “五叔，我回來了……”玖兒被娃們抱得太牢，不止起不來，連說話也受到了影響。

  男人在粗喘，也看不出臉上是喜還是怒。

  氣息勻稱之後，就聽他寒聲說了一句，“久喜久福，出去玩兒，父親要和母親單獨談談。”

  兩個孩子雖然年幼，但是也能看得懂大人的臉色。

  他們察覺到了父親有些不痛快，便擔心起了母親的處境。

  “父親，不要罵媽媽，她很乖的……”勇敢的久喜率先出聲。

  久福向來唯哥哥馬首是瞻，跟著附和道，“是的父親，媽媽是個乖寶寶，不要欺負她……”

  玖兒心疼孩子，雙手不停地輕撫他們的後背，“乖，爸爸沒有生氣。忘了剛才媽媽說過的話了嗎？爸爸隻是長了一張冰塊臉，其實心裏好溫暖的……”

  兩個孩子都偷眼看向五叔，還是不肯撒手。

  五叔卻失了耐性，稍稍側頭，望著妻子懷裏的兩個小肉球，“久喜久福，你們兩個的屁.股不想要了是不是？自己想想，能承受得了父親的幾巴掌？”

  問完，揚起了手掌。

  “五叔……”玖兒喃喚一聲，――她太心疼兩個孩子了。

  尋常人家的父子之間都有很多歡樂的親子活動，偏偏他們家，父親永遠寵溺著母親，完全視兩個兒子為無物。

  不，她感覺五叔有時候根本就是認為兩個兒子是他們恩愛路上的絆腳石。

  ――這種情形隻能適可而止，太過了會影響到孩子的心理發育。

  無奈的是，五叔好像沒有聽見玖兒的喚聲。

  他依然緊盯著妻子懷裏的娃們，“久喜久福，我最後再說一次，馬上離開，我要跟你們母親單獨談話！”

  聲音很冷，傳遞著怒火。

  雙胞胎的眼淚，瞬間像開閘的洪水般湧了出來。

  但是，他們不敢大聲哭，隻能聳著小肩膀啜泣。

  玖兒的心啊，瞬間被紮成了篩子。

  她徹底惱了，抱緊兩個孩子，不滿地跟丈夫抗議，“你能好好和兒子們說話嗎？”

  其實心裏有一大堆斥責的話，但是當著孩子們的麵，她必須收斂。

  ――父母之間有了矛盾，不管不顧地在孩子麵前互相指責，是最不可取的解決方式。

  五叔還是不肯和她對話，甚至，他也不再口頭命令兩個兒子。

  而是，采取了鐵腕行動。

  ――哭聲之中，久喜和久福被父親拎出了母親的懷抱。

  玖兒想起身幫助，怎奈雙腿發麻，連站都站不起來。

  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兒子被他們的父親給拎出門去。

  哭聲越來越遠，直至，戛然而止。

  玖兒輕輕揉著酸麻的雙腿，腦海裏全是兩個孩子布滿淚水的小臉兒。

  匆忙的腳步聲過後，一雙大腳停在了她的麵前。

  她仰頭看了一眼，“當家的，我回來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就見五叔凝眸看了她好一會，倏然矮下身子，拎著她的細腰，直奔臥室。

  玖兒被扔到床上的時候，心情有點糟糕。

  她心裏很清楚，此時此刻，自己需要的是一個溫暖的擁抱，而非別的什麽。

  然，五叔絕不會滿足於區區一個擁抱！

  他的憤怒，他的擔憂，他的焦灼，都需要一個出口，否則，他會炸掉！

  四碎的衣裙和內衣在床榻上方飛揚，玖兒已經無力掙紮。

  她甚至沒有出聲阻止，――明知阻止無效，何苦白費力氣。

  這個男人有他自己的處事方式，而她，也有她自己的應對方法。

  但，沒有準備的性還是給她帶來了痛苦。

  他好像忽略了她的疼痛，抑或是，故意給她製造了深深淺淺的疼痛。

  意在懲罰，她懂。

  強.暴般的魚水之歡過後，玖兒渾身的骨頭架子都散了。

  五叔把她緊緊地擁在懷中，整個身體都能感受到她肌膚上的寒涼。

  “為什麽會這麽冷？著涼了嗎？”他對她的關心又回來了。

  或者說，他把對她的惱怒都發泄了出去，被掩蓋著的關心又露了出來。

  玖兒的腦袋往他懷裏拱了拱，什麽都不想說。

  五叔扯了薄被，裹住了她的身子。

  “不是說三天後回來嗎？”他擰眉問道。

  玖兒閉上了眼睛，充耳不聞，――心累，想睡。

  她知道自己已經渾身汗味，應該好好泡個澡的。

  可他的懷抱真的好溫暖，睡意無法控製地襲了上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玖兒忽然被粗暴的拉扯給驚醒。

  甫一睜開雙眸，就看見了五叔暴怒的俊臉和血紅的雙眸。

  “說，過去的二十四個小時裏，你到底做過些什麽？”問話的同時，表情有些猙獰，還有些狼狽。

  玖兒忽然覺得眼前站著一個陌生人。

  半睡半醒之間，她弱弱地發問，“你覺得，我做過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