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昂推開了時若，卻無意間觸摸到了她身前的柔軟。

  無形的燙。

  “你能要點臉嗎？”他硬著心腸斥道。

  女人媚眼如絲望著他，唇角的倔強乍現又無，“隻要能讓我演女一號，什麽都可以不要！”

  “什麽都可以不要？”思昂擰眉問道。

  時若點點頭，“沒錯……啊――”

  “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別怪我不懂憐香惜玉……”說著，粗暴地動作起來。

  即使再沒有經驗，他也能察覺到異樣。

  停止動作，眉心皺成一道溝壑，“你……不會是第一次吧？”

  “是與不是重要嗎？你能半路停下嗎？”她柔聲問道。

  思昂被惹惱，咬著牙根回了兩個字，“不能！”

  伏在她身上，他的氣息卻很平穩，――這點運動量算得了什麽！

  “昂少，可以了嗎？女一號可以還給我了吧？”時若麵無表情地問道。

  思昂沉默了片刻，心裏很不是滋味，――這種時候，即便她並沒有很舒服，也該露出羞怯的神態吧！

  可是偏偏相反。

  她就像剛剛賣完的女人一樣，跟他談價錢。

  不，是跟他收錢。

  一種屈辱感油然而生，他的心，又硬了起來。

  “你以為自己有那麽貴嗎？一次就可以演個女一號？想都別想！”說完，再度欺了上去。

  這麽快的恢複速度，好像有點嚇到了她。

  然，眼神中的驚恐很快便被藏了起來。

  時若不想認輸，不想在送上門讓人攫取了身子之後，還要流露出不安或者懼怕的神情。

  那樣太低級！

  阿翔不止一次對她說過：女人，早晚是要失掉第一次的。

  如果能用那層膜換取一個大製作的女主角，倒也值得。

  更何況，這個男人還不算太惡心。

  時若隻能這麽安慰自己。

  像一葉扁舟似的在地毯上悠蕩了大半個晚上，天蒙蒙亮時，她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思昂望著癱軟的女人，長長地噴了噴鼻息。

  他竟然猴急得連上床都等不及！

  隨手撿起浴巾，搭在女人身上，把她抱去了隔壁房間。

  她好像累壞了，全程沒有蘇醒。

  思昂隨手幫他蓋上被子，毫不留戀地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去浴室衝了個澡，心情平複許多。

  出來時，驀然看見米白色的地毯上染著好幾處殷紅。

  鮮豔得像綻放的桃花兒。

  嗯，桃花兒，這女人就長了一雙勾人攝魄的桃花眼。

  想到那雙桃花眼會讓很多男人心旌搖曳，思昂便有些不痛快。

  隨手拿起個椅墊扔過去，不偏不倚，正好蓋住了最大的那抹血跡。

  躺到床上，思昂沒有睡意，也沒有倦意。

  身體裏的稚氣好像分五次一點點消磨殆盡。

  他隻覺得自己一夕之間變成了真正的男人。

  雖然，那套“工具”有點不太稱心，但……

  轉頭望向地毯，椅墊沒能遮住全部血跡，周圍還有星星點點的暗色，。

  那女人到底沒有外表那麽髒，還算湊合吧！

  帶著自己沒有察覺到的莫名的滿足，思昂闔上眸子，靜待睡意。

  隔壁房間的時若卻在這個時候倏然醒來。

  她的睡眠向來很短，是在鄉間勞作時養成的改不掉的習慣。

  身子疼得要命，像被拆散了似的。

  ――阿翔隻說第一次會疼，也沒說會疼成這個樣子啊！

  細想片刻，那個男人不止要了一次，至於幾次她記不住了，疊加起來可能就應該這麽疼吧！

  叫了大半個晚上，喉嚨都冒煙了。

  時若撐著手臂起床，撿起床邊的浴巾圍在身上。

  下了床，方發覺這個房間不是之前待過的那間。

  屋子很大，桌上放著水壺和水杯，卻沒有一滴水。

  她光著腳，輕著步子走到門口。

  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一會兒，外麵很安靜。

  開門走出去，望著長長的走廊，時若犯了難，――要去哪兒找水喝呢？

  這樣的大房子，廚房應該在一樓，那裏一定有水。

  辨了下方向，踮起腳尖往樓梯口走去。

  然，才走幾步，就被人從後麵箍住了腰身。

  “啊――”她的尖叫聲響徹整個二樓。

  遇到突發事件，一定要尖叫，――這也是阿翔教給她的。

  總之，對於阿翔的話，時若篤信無疑。

  “做什麽去？”深沉的男中音在耳後響起，超好聽。

  時若把手放到心口窩，“昂、昂少，我渴了，找水喝……”

  她有點納悶，之前明明一點也不怕他，經過了昨夜的一通折騰，怎的就對他有了懼意呢？

  思昂沒說話，攬著她的腰，令她轉身，一起回了他的房間。

  進門，便放開了她，冷冽地命令，“去沙發上坐著！”

  時若猶豫了一霎，乖乖走向沙發，坐好。

  隻幾步路，腰部以下的酸痛感愈發強烈。

  思昂從小冰箱的冷藏室裏拿出一瓶礦泉水，打開，倒進水杯，卻沒有遞給時若。

  時若眼巴巴地看著思昂手裏的杯子，用舌尖潤了潤唇，又倔強地低下頭。

  ――她不認為區區一杯水值得自己低聲下氣。

  “告訴我，為什麽要進娛樂圈？”思昂在摩挲著杯子，目光落在時若的臉上。

  她的皮膚真好，白，嫩，仿佛吹彈可破。

  時若想都不想就答道，“當然是為了賺錢。”

  “難道不是為了出名嗎？”挑眉，帶著質疑。

  時若搖搖頭，“出名有什麽好，還是手裏握著錢比較踏實。”

  “太虛偽！”思昂嗤笑一聲，“不為出名，那你爭什麽女一號？”

  她潤了下唇，清清幹涸的嗓子，“因為女一號的薪酬比女二號多兩倍！”

  思昂瞧了一眼手裏的杯子，“既然那麽想賺錢，為什麽不去賣？你還有幾分姿色，足能賣個好價錢。”

  時若的臉色涼了下來，“我想憑本事賺錢……”

  思昂打斷了她，“既然這麽要誌氣，怎麽還會用身體來換取女一號的參演權？”

  “女一號原本就是我的！是你，非要把我趕出劇組！除了用身體交換，我沒有別的辦法！”倔強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被狠狠地忍住了。

  思昂沒有再針鋒相對，把手裏的水杯遞了過去。

  口渴的感覺戰勝了自尊心，時若接了過來。

  杯身是溫熱的，就連裏麵盛著的礦泉水都不怎麽涼。

  一飲而盡，時若把杯子放到邊幾上，垂首望著自己的腳尖，說了聲“謝謝”。

  不管他是有意還是無意，這杯帶著體溫的礦泉水值這兩個字。

  “早知現在要這麽求我，昨天在淋浴房何苦那麽強硬！”思昂不屑地教訓道。

  時若抬頭看著他，桃花眼裏有委屈，“是你救了我沒錯！可你明明就有了生理反應……”

  “昨天白天和晚上的反應不是一回事！”思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解釋。

  “還不都是蓄勢待發？”時若倔哄哄地來了一句。

  思昂的火氣又上來了，指著門口，低聲命令，“滾去隔壁房間！”

  時若也氣著呢，起身就往外走。

  可能動作幅度太大，沒兩步，浴巾突然脫落、掉到了腳麵上。

  她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撿起浴巾，重新圍在腋下。

  旋即，若無其事地出了門。

  望著關闔的門板，思昂眉頭緊皺，狠狠地罵了一聲，“真賤！”

  心中忿忿地想著，嘴裏清高得要命，動作卻處處撩人，這女的要麽是演技糟糕，要麽就是智商太低。

  時若回到房間沒多久，就有人敲門。

  開了門，走廊裏站著個女傭模樣的婦人。

  “小姐，昂少讓我來給您送衣服。”說罷，雙手將一套帶著標簽的衣服呈上。

  時若道謝之後接過來，女傭轉身離去。

  盯著吊牌上的英文字母看了好一會，時若也沒看懂是什麽意思。

  但她知道，這套裙子價值不菲。

  穿上，對著鏡子照了照，很合身。

  望著窗外明媚的眼光，她鼓了鼓勇氣，走出去，到隔壁門口，敲響了門板。

  “進！”裏麵傳出不甚愉快的男聲。

  時若雙腿僵硬地挪進房間，“昂少，我得走了。走之前，我想確定一下，那個女一號，還讓我演是不是？”

  躺在床上的男人瞥了她一眼，沒表態。

  “您不說話，我就認定是默許了哈！那，麻煩您晚點給王導打電話知會一聲。我先告辭了……”說罷，去地中央撿起昨晚留在這裏的高跟鞋。

  看見地毯上幹涸的深褐色汙漬，她的動作明顯凝了一霎。

  接著，穿好高跟鞋，昂首闊步走了出去。

  ――高跟鞋是一種神奇的武器，任何女人，一旦穿上適合自己的高跟鞋，立刻就有了氣場。

  思昂聽著鞋跟的聲音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心裏又空了起來。

  躺了會兒，起身靠坐在床頭，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現在，立刻幫我查一查時若的背景，越詳細越好。”

  收了線，不到十分鍾，信息就發了過來。

  思昂認真地看了不下三遍，終於，臉上現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現在，他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