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百思不得其解
作者:程小樹      更新:2021-05-07 05:43      字數:3403
  晚上跟亞叔發信息聊了幾句,我便關了手機靜靜地待著。

  其實手機裏還有幾十條未讀信息,一眼都不想看。

  但,也沒有刪除。

  有點害怕觸碰與那個人相關的所有事物。

  白天睡飽了,夜裏就警醒一些。

  黑暗中,瞄著床對麵攝像頭的位置,我眯起了眼睛。

  如果淩自橫確實沒有在衛生間安裝監視設備,倒還有點良知。

  至少,算是顧念兄妹親情。

  不過有件事令人覺得納悶,――雖然屋子裏有兩個攝像頭,可還是留下了很多監控死角。

  他那麽聰明,不可能沒有留意到這一點。

  明明可以避免,卻偏要為之,足見是刻意這麽做的,――他隻想把監視重心放在大床上。

  可是他為什麽要監視我在床上的舉動呢?

  心理變態?

  不像啊!

  怎麽都無法相信,那個每天盡心盡力幫我補習功課的兄長是個喜歡偷.窺的大變態!

  難道是淩伯年指使他這麽做的?

  若真是如此,目的又是什麽?

  總不會是想知道我有沒有夢遊的習慣、喜歡側臥還是仰臥、愛不愛踹被子吧?

  簡直扯到家了!

  轉念想想,淩伯年應該不會無聊到讓淩自橫監視我。

  或者,會是傅清雅嗎?

  今天見她有些反常,思維似乎也蠻遲鈍的,應該不可能弄出什麽幺蛾子來!

  這事兒,定是淩自橫一人所為。

  至於原因,我幾乎想破腦袋,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若真是條狐狸,總能露出尾巴。

  沒有必要風聲鶴唳,凡事多加注意便是。

  可是沒想到,子夜時分,忽然有異響傳入耳中。

  確定是房門發出的聲音,我第一時間睜開了眼睛。

  仔細辨別,並非敲門,仿佛是什麽東西在撓門板。

  印象中別墅裏沒養寵物,那會是什麽呢?

  聲音在持續,我不可能假裝聽不見。

  悄然起身,借著微弱的夜燈光亮,躡手躡腳來到門口。

  剛站穩,聲音就消失了。

  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會兒,外麵很安靜。

  本該回床上去的,可是,好奇心又冒了出來。

  猶豫再三,我打開了房門。

  唉,真是好奇害死貓啊!

  就在門板打開的瞬間,一個高大的黑影閃身進來。

  與此同時,把我整個人壓在牆上,大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心髒驚得幾乎要跳出來,然,下一秒就沒那麽恐懼了。

  因為,我聞到了熟悉的氣味。

  是那個人的馨香。

  怎麽都沒想到,他竟敢夜闖別墅。

  “敢跟我玩失蹤,想死是不是?”帶著熱氣的質問聲,湧進了耳蝸。

  我搖搖頭,予以否認。

  真不該告訴他攝像頭的具體位置!

  現在好了,他處在監控死角,就算淩自橫正在看監控畫麵,也看不到屋子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為什麽不聽我解釋?嗯?為什麽?”他顧自發問,明知我答不了,還要問。

  我連搖頭都省了,隻定定地看著他。

  夜燈的光線能照到我臉上,他可以看清我的表情。

  而我對他的神態是一無所知的。

  不管怎樣,我不打算反抗,――無數次的經曆證明,落到他手裏,想逃是沒那麽容易的。

  又不迭地問了幾個為什麽,似乎消了點氣。

  “我現在鬆手,你要是不希望這棟房子裏出現屍體,就老老實實別喊別叫。”他寒聲威脅道。

  ――我知道這屍體指的不是我,是發現狀況而跟他搏鬥的人,或者,是他自己。

  除了點頭,我沒別的選擇。

  他鬆開了捂在我嘴上的大手,但,緊接著,就把嘴唇壓了上來。

  我心裏一涼,又想起了被咬齧的感覺。

  那種痛,形容不出來,但是真的很痛!

  孰料,這次他沒有咬唇,而是輕輕親吻著。

  ――按他的性子,此刻應該是懲罰時刻,卻出人意外地溫柔以待。

  反常!

  沒有等到瀕臨窒息,他就離開了我的唇。

  然後,額頭抵在我的發頂,掌心摩挲著我的臉頰。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著急?知不知道?”嗓音啞啞的,莫名的……性感。

  我卻跟他不在同一個頻段上,腦海中回想著在酒店親吻亞叔的情景。

  一天之中,主動親了一個男人,又被另外一個男人強吻。

  巧的是,這兩個男人還是有血緣關係的叔侄。

  在別人看來,可能覺得“髒”或者“亂”,而我,卻感覺到說不出的悲哀。

  見我發怔,他捏著我的臉頰,咬緊牙根問道,“昨晚為什麽不聽我解釋?”

  “你解釋得還少嗎?”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臉色和嗓音,雙雙淡出了水。

  他喘了口粗氣,“你是不是以為我昨天跟她做了?”

  問得很直接。

  昨晚我確實是這麽想的,但現在,打死也不會承認。

  “你們是未婚夫妻,做不做是你們的自由,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平靜地回懟。

  他又掐住了我的下頜,“想表明自己並不介意是嗎?虛偽!明明在吃醋!”

  我嗤笑一聲,“幹嘛要吃醋?我又不缺男人!”

  “小野馬,你在惹我,知不知道?一旦我怒了,你就必須負責。”湊近我的耳朵,滿嘴靡靡之聲,“我的技術,你是清楚的。就算隻是靠著牆壁,也能讓你飛上天!”

  “不要臉!”我氣得不知罵什麽好。

  他把嘴唇覆在我的耳垂上,喃語著,“在你這兒,臉皮那個東西我早就給扔了。要臉,就要不了你!”

  每個字、每次呼吸,都散發著危險氣息。

  不行,我不能再硬碰硬。

  “五叔,你快走吧!要是被他發現你夜闖別墅,就算沒有肢體衝撞,傳出去必定有損你的聲譽。到時候,你要怎麽跟人家解釋?”盡量用苦口婆心的語氣。

  他側頭望著我,“小野馬,你成熟了,懂得換戰術了!”

  好吧,什麽都能被識破,那不如就實話實說。

  “五叔,你不覺得自己很自私嗎?明明有未婚妻,卻還要來招惹我。我懷了你的孩子,不願打擾你們的生活,想生下來獨自養大,誰料拜你們所賜,沒保住孩子,還差點丟了自己的小命。我現在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請你看在傷害過我的份兒上,饒了我好嗎?強扭的瓜不甜,何苦這麽為難我呢?”語氣平靜得連我自己都有些驚訝。

  誰料,他又掐緊了我的下頜,嘴唇俯過來,卻沒有親我,而是咬著後槽牙發狠。

  “孩子的事,我心頭有一千一萬個‘對不起’,可是再怎麽道歉,都無法挽回那條生命。我不止一次地跟你說過,到你二十歲生日的時候就娶你,絕非哄你玩兒。還有八個多月時間,我會想盡辦法除去所有阻礙……”

  我打斷了他,“那就等你把問題都解決了、真正恢複單身的時候再說!”

  “不行!”他不假思索地拒絕。

  “你怕自己做不到,是不是?”我忍不住用了譏諷的口吻。

  他又把唇貼在我的唇上,嘴裏還在說話,“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別的男人奪走!”

  嗬嗬,這不就是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麽?

  說來說去,我不過是個備胎!

  心裏明知是這樣,可為了擺脫眼前的處境,還是把這些話咽了回去。

  我扭頭望向別處,避開了他的嘴巴,“五叔,我跟我媽之間的‘二十歲之約’還作數,所以,你大可不必為此擔心。”

  他卻有所質疑,“之前你對那個約定不是這樣的態度。怎麽,現在為了安撫我,又要作數了?”

  這男人真是太難纏了!

  軟也不是,硬也不行,令人覺得心累!

  “你到底想怎樣?”我無力地問道。

  他又把嘴巴俯在我的耳側,“第一,我要你離所有男人都遠點;第二,不準斷了跟我之間的聯係。”

  “第二條勉強能夠接受。第一條不行,我不能跟亞叔分開。”這是底線,任何人都突破不了。

  “沒關係,反正二叔是不會碰你的。那就改成‘你必須離二叔之外的所有男人都遠點’。”

  “如果男人主動接近我呢?如果我怎麽都逃不脫呢?”先小人後君子,到時候別說我違背約定。

  他冷哼一聲,“對你有企圖的男人,沒等靠近,就已經被我摘掉了。”

  我跟著冷笑,“吾先生,你把我變成你的禁.臠,不覺得殘忍嗎?”

  “隻要有愛,永遠不會稱之為殘忍……”說著,扳正我的腦袋,嘴唇又壓了下來。

  以愛之名,作情感上的禁錮。

  我的心很疼!

  怒火更盛!

  然後,便狠狠地咬了他的唇舌。

  力道大概跟他之前咬齧我的時候差不多。

  隻不過,我的虎牙殺傷力更強。

  他悶哼著,頑固地繼續親吻。

  天曉得我們之間為什麽會時不時地上演血腥畫麵。

  結束熱吻的時候,我滿嘴的腥鹹味道,感覺自己好像是嗜血小獸。

  他抵著我的額頭,在喘粗氣,“小野馬,你咬傷了我,喝了我的血,就不可以再為昨晚的事情生氣了!”

  這種道歉方式,還真特麽地別致。

  見我不回應,他繼續說道,“昨晚,我沒有碰她。而且,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以後我也不會再碰她!”

  我在心底苦笑,――他還真以為我對他一無所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