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還是覺得不穩妥，他小聲問沈離休道：“好兄弟，你師父昨天沒生我的氣吧？”

  範貞偏頭，想知道昨天盛世暉做了什麽事才會問出這樣的話。

  沈離休一想到這人叫師父叫花子，心裏就想揍他一頓，但是想到師父交代他的話，還是冷著一張臉道：“我師父脾氣很好。”

  因為雙方實力差距拉大，戰鬥僅僅隻拉扯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天上的黑霧已經隻剩下薄薄的一層，宛如一層黑紗籠罩在天空，陽光斑斑點點的透過黑紗照耀下來，失去溫度的大地開始回暖。

  這一點點的陽光落下，就像是人們心中升起的希望，在極陽結界保護下的百姓紛紛朝雲清姿幾人的方向跪下，流著淚水，不停地說著感謝的話語。

  這淚水，是感謝，也是為在這場災難中死去的親友。

  祟氣幾乎完全消散一空，雲清姿站在四人之首，手持碧傾劍，指著林秋寒，冷冷道：“你已經輸了。”

  林秋寒恢複了從前溫潤的模樣，看著雲清姿的臉，露出一個溫潤的微笑：“我早知道不是你的對手，但是在我死之前，能不能提一個請求？”

  雲清姿抬了抬下巴：“你說。”

  “能不能，讓我抱抱你？”林秋寒問道，像是小心翼翼的懷揣著一絲希望。

  “不能。”雲清姿拒絕得很幹脆。

  地麵上的盛世暉看著天上的情景，不解的說道：“華染聖君怎麽還不給這東西最後一擊？他們是在交流嗎？”

  沈離休隱隱的在天空上看見兩個縹緲的虛影，仿佛他們就是這怨氣之源。而師父，很顯然在和他們交談著什麽。

  師父認識他們嗎？

  林秋寒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君離亂從混亂中漸漸清醒過來，他沙啞著嗓子，低聲問道：“你是誰？你是劍染嗎？”

  雲清姿搖搖頭：“我不是，劍染已經死了。”

  “她怎麽死的？”

  “走火入魔，屍骨無存。”

  君離亂輕輕地笑了，一開始是輕笑，後來笑得越來越大聲，聲音穿透了空間，整片區域都是他的笑聲。

  但是這並不是笑，反倒是像一種哭，一種悲傷到極致的哀鳴。

  地麵上的人以為這殘念還有後手，紛紛做好準備，迎接這殘念的拚死掙紮。

  但是等了許久，卻沒有任何攻擊落下來。

  “生難化作雙飛翼，死也不做同穴人，

  能和你有同樣的死法也好、也好！”君離亂的聲音中全然是悲戚。

  雲清姿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靜默的看著這一切。

  “我可以再提一個請求嗎？”林秋寒微笑著說道：“你說你是她的替身，我便將你看做她，讓你親手了結我們嗎？”

  君離亂也停止了大笑，目光訥訥的看向前方的虛無。

  雲清姿看著兩人，緩緩地點頭。

  碧傾劍上聚集了雲清姿大半靈力，它發出輕鳴聲。

  林秋寒微笑著等待最後的死亡降臨，而君離亂卻在此時開了口，輕輕地唱起了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